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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我让他去的。”
什么?
瑰画一个愣神,后背一轻,再抬头,便见尚弦人已绕到自己身前,俊脸离她仅几寸之遥,好看的眼睛似含着潋滟水光,正专注地盯着她看,檀香的味道丝丝入鼻,她不禁心头一颤,嚅嚅说道:“为什么?婉姑娘不是也为他安排了房间?”
尚弦笑着看她一脸不自在,“他是我给你抓来的保镖,你只管使唤他。”
“保镖?”
瑰画听尚弦这么一说,倒是想起瑰路曾对自己讲过仙界一些有趣的见闻,妖族修道艰难,多少妖族穷极一生也于成仙相去甚远,妖族中流行着一句沧桑之语:心虽动,身还远。
只是妖族跟着仙人,也要看有没有仙缘,偶尔几只小妖大着胆子溜入仙宫,扰了某位仙君的修行,若是幸运的,没有被打散魂魄,自然被收做坐骑或者珍宠,平白洗去*凡尘,得一身仙骨,那么闲时下凡回族中走上一圈,便羡煞众妖,好不得意。
虽然紫黎出身有些见不得光,但尚弦既然允许他同行,想必也有办法渡他成仙吧。即便紫黎为人恶劣,可几日相处下来,瑰画也与他建立了些革命友情,这么一想,也有为他高兴。
不对,那仙尊说那些明知故问的话……岂不是……
这念头一出来,瑰画看着尚弦的眼,又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在想什么?”尚弦放开她。
暖暖的温度远离了身体,瑰画周身自在了些,只是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失落来,避过尚弦的目光,她坐回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只是在想,仙尊在此,哪有妖孽敢在此放肆,何须那条臭龙来保护我。”
尚弦笑道:“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你是仙尊嘛,我当然对你有信心。
瑰画抿了口茶水,想了想,说道:“不过,这邱庄还是有些古怪的。”于是,便把昨夜看到邱婉出现在花园,以及自己莫名其妙被打晕的事说了一遍。
“我初来邱庄便浑身不舒服……只觉得此处有些危险。”
尚弦略略沉思片刻说道:“你是仙宝,灵觉自然不会有错,我有所察觉,才叫紫黎多盯着你些,邱庄多与各大修仙门派有所交集,想必也不会做什么大恶之事,只是邱婉似是对你十分有兴趣,你与她少有来往就是了,尤其是要留心室内的……罢了,我叫紫黎仔细着些就是了。”
瑰画正好奇,尚弦要自己留心室内的什么东西,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在追问,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连尚弦都感觉出邱庄的古怪,又那么巧,在他们来的第一晚,城中就发生了血案,而邱婉又行踪诡秘,这一切,真的没有关联吗?
原本以为是邱婉邀请他们入住邱庄,而今看来,尚弦明知此处古怪,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是仙人,行事必然是有某种缘由……
尚弦沉默片刻,说道:“我与紫黎去命案之处查看过,受害者是城中一富贵人家的公子,叫做柳轩,他死在卧房中,心被整个剜走,并无其他伤痕与挣扎的痕迹,据府中下人说,昨夜他曾带着一名美艳女子回府,今早便发现惨死房中了,那女子也消失无踪。这事与邱庄是否有关,还不可妄下结论。此地还有些事未了,你且安心,一切有我。”
果然停留在此,是有原因的。
瑰画细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邱庄是制香名家,在赢水镇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年这里一直太平,也不能说昨夜或许邱婉不在庄里,就认定她是凶手,邱婉身上并无妖气啊。
想到这里,瑰画点头道:“一定是柳轩带回去的女子有问题,紫黎说,行凶的像是只狐妖,婉姑娘身上却没有狐妖的味道,想必是哪里流窜来的妖物,修炼邪门歪道,采阳补阴,给自己提升修为。”
瑰画认真地分析起来,说完暗暗窃喜,想不到自己的头脑如此灵光,分析的有条有理,抬眼得意地看向尚弦,却见他神情深沉,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没有得到预期的赞赏,瑰画愣道:“我说的不对?”
尚弦不语。
见他仍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瑰画不禁窘迫道:“我毕竟没有去看现场,若是不对,仙尊就当没听过便是,为何这样看着我,待明日去柳家时带上我……”
“你说的很对。”耳边响起一声低哑的轻笑,瑰画只觉眼前一花,周围景物瞬间颠倒,只一瞬,背后便传来熟悉的柔软的触感,身子被温柔地压住,尚弦的脸慢慢靠了过来,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鼻间又飘过一股好闻的檀香。
白色的纱幔随着二人的动作轻轻摆动了几下,瑰画睁大眼,这是……床上?
仙人的身法真厉害,几步路一瞬间就走完了。
“仙……仙尊,这是……作甚?”冷不丁被压住,瑰画又红了脸,憋足力气才说了一句话。
“听鬼王前辈说,公主在鬼界很是用功……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连采阳补阴之术,公主都懂得些。”身上的重量又多了几分,尚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这有何难。”死鸭子嘴硬。
眼见尚弦目光越发幽深,加上二人姿势如此暧昧,瑰画只觉得局促,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避避,只是此刻别说钻洞,连走门都绝无可能,于是,只得别过眼强自镇定,硬撑场面,于是忙继续补上一句:“修仙之术方法……额,甚多,略懂而已。”
“噢?”刻意拉长的声音,显然是有些怀疑,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许暧昧。
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好看的薄唇挑着诱惑的弧度,配上那若有若无尾音轻颤的声音,瑰画看着尚弦越来越近的脸,之前匆匆读过的《仙侣双修之魂消九天》忽然从脑中飞快的晃过。
这是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瑰画一个鲤鱼打挺反身将尚弦压在身下。
一阵风吹过,也不知是风太大的缘故,还是因为有人暗中轻弹了下指尖,满屋烛火霎时熄灭,乌云恰在此时遮住了月色,周围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瑰画看不到尚弦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们的脸必定是离得极近,双颊被微热的呼吸拂过,手掌撑在坚实温暖的胸口上,黑暗中,她越发清楚的感觉到,布帛下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
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仙……仙尊……我……”
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交叉在一起,瑰画脸烧得滚烫,先前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在暧昧的气氛中化为另一团热火,烧的她不知所措。
瑰画突然有点后悔,油然而生一种骑仙难下的感觉。
“别说话。”失去了往日温雅如玉的清润,这嗓音低哑,带着一抹压抑的轻颤。
一双手忽然紧紧搂住瑰画的腰,没有准备,她直接趴倒在尚弦的胸口,下意识地挣扎,却被搂得更紧。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很轻很轻,似乎包含着万千情绪,让瑰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情形,她竟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两人抱得这样紧,胸口的心跳都好像分不清彼此。瑰画想起第一次遇见尚弦时的情形,那时的尚弦金光闪耀高高在上,如果……如果她就这样扑倒了仙尊……
“咣”的一声,窗子被大力狠狠砸开,一道蓝芒如流光般冲入屋内,瑰画只觉眼前蓝光大绽,被尚弦搂着从床上跃起,如落叶在空中轻飘飘地打了几个转,柔和的金色光墙瞬间将二人周身挡了个严实。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毫无声息,但瑰画却觉得心口仿佛被重物碾过,闷痛不已,几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尚弦搂着瑰画站定,光雾散去,屋中烛火尽数亮起,只见窗前盈盈而立一个女子,蓝衣墨发,容貌艳丽,周身仙雾蒙蒙,一双明艳的水眸正冷冷地盯着瑰画,有些熟悉。
尚弦冷声道:“云梦,身为上仙,出手伤人,你可知犯了何罪?”
云梦冰刀一般的目光自瑰画身上移开,看向尚弦时,已没有半分冷意,她淡淡说道:“我只恨自己本事不够,没有将她打的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脑中有什么飞快闪过,她仔细看蓝衣女仙的眉眼,忽然记起,这不就是瑰西最后一次去拘她的魂,拦路用雷劈自己的仙女吗?
瑰画言心头火起,怒道:“我根本就不认得你,更没有得罪你,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我的命?还要魂飞魄散才够?”
云梦冷笑道:“你还有脸问,别以为这一世有仙尊护你你便可以安心成仙,他护得住你一时,也护不住你永远,只要有机会,我就要杀了你,杀了你,他才可以……”
“云梦!”
尚弦一声怒喝,抬手一道金芒向着云梦劈去,云梦并不躲闪,硬生生挨了这一击,周身仙雾霎时散的干干净净。
一丝猩红自嘴角慢慢溢出,她毫不在意,对着尚弦凄然一笑,“我不会叫她再来害你的。”说罢,化作一道蓝光飞身而去。
瑰画愣愣地看着云梦离开,也忘了生气,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闷哼,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收了回去,瑰画回过身,只见尚弦面白如雪,捂着心口,眉眼间闪过一抹痛色。
瑰画惊道:“你受伤了?”
尚弦摇摇头,上下打量了瑰画一番,确定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她伤不了我。”
就算能,也舍不得吧,瑰画心里这么想着,却也没说出来,见尚弦脸色依旧不好,忙伸手扶他,“仙尊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尚弦任她扶着自己坐下,笑道:“不过是陈年旧伤,偶尔复发而已,纵是神仙,也有不能治愈的伤痛。”
瑰画心中一动,迎上尚弦温柔似水的目光,脑中又浮现出云梦凄苦的笑容,沉默片刻,她开口问道:“仙尊,我前世……可与你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