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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四月初九,可是今年的四月初九又是不同的,因为今天的四月初九是武林耆老,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张老爷子九十岁的寿辰,只是因为张老爷子不喜喧闹,所以这九十岁寿辰准备只是让门人弟子恭贺一番也就是了,再多的,这么几十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也不在乎那些虚礼了。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张老爷子的三弟子还没回山,张老爷子还没说话,他的弟子们就一个二个的坐不住了,五弟子张翠山请示一番之后,直接飞身,拍马下山去等他的三师哥。
眯缝着眼,喜笑着看着兄友弟恭的弟子们,张三丰特别的高兴,只觉得自己真是不枉此生,虽然有某个损友有次说漏了嘴,道出了今天武当派会有如此景象,但是六十多年前起意创立武当派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为今天的盛世!
“哎哟喂,饿死了,我说张老头什么时候开饭呀,昨天晚上就上了你这武当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除了男人就是男人,哎,话说你们这武当山不是不忌婚娶吗,为毛就没有个女人呢?”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让张三丰的弟子们安静下来了。
只见一个穿着深色细麻衣装,脸上除了抱怨还是抱怨的老人一步三摇的缓步走进房间。
看到这面色红润的比婴孩儿还要好的老年人,这些弟子们就是一阵无语,如果是其他人他们早就冲上去一阵喝骂了,可是这个人不同。虽然他只是一个武当山下的说书先生,但是却和他们的师傅张三丰关系不一般。
两个人年纪相仿,似乎已经相识逾六十载,比一些人的年纪都大。虽然,这老者不是武当门人,也没见他修什么道,练什么武,但张三丰还是让众人尊称他为师叔,凭着对师父的敬重,众人见到他也是礼遇有加,只是私底下嘛,就不可知了。
“哼,我又没有请你,不想待在武当山,你可以滚下去!”难得的,这不着调的师叔也是唯一个能让众人的恩师张三丰在他们面前失态的。
“嘿,你这句话说的,当年你来借钱,说要建门立派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滚呀。哦,现在吃干抹净了,家大业大了,就可以欺负我这个孤寡老人了?你们说有没有这个理!”说着话,老人走到宋远桥身边,把着他肩膀,扫视一圈之后,指着张三丰问道。
只是这问题,却让众人身体一寒,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呀!
“你看你,还有没做个长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如何做这些小辈的表率?”闻言,张三丰直接喝骂道。
“呐呐,左顾而言他,是不是心虚了!”看到张三丰如此模样,老人高兴的一跳,抚掌笑起来,然后一个跨步,以完全不像八旬老人的速度来到张三丰身侧,把着他肩膀,摇了摇,然后随意的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哼,不知所谓!”冷哼一声,把老人的手用巧劲儿打开,别过头,张三丰脚步一滑走到门口,背负双手看向蓝天,一皱眉,缓缓道:“为何我今天心惊肉跳,感觉阵阵发慌?”
“是呀,就要开始了!”端着茶壶,老人同样缓步走到张三丰身侧,只是他看的方向却是山下。
“嗯?”闻言,张三丰一阵惊异,偏头看向这陪了他几乎大半生的损友。
从把他带到武当山山下之后的六十多年里,他就再也没有踏出过武当山范围一步,这六十年里虽然不事生产但是却靠着一张嘴皮子活的滋滋润润,甚至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这武当山之所以能这么轻松的建门立派,他资助的银钱可是功不可没。而且当年初识的时候,那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的宿命通,在这六十年里却是时不时被他说漏嘴,让他得知一些未发生的事情。
就像六十多年他说的风陵师太,那个峨眉派的第二代掌门;就像四十年前他说自己的合该有七个弟子;还有倚天屠龙的谣言祸乱江湖;以及武当派的大兴。
种种他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现在都一一实现了,让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损友现在可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呀。
正当张三丰要开口的时候……
“啊……”老人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随手递给宋远桥,淡淡的吩咐道:“去,把上面的东西备齐。”
“哎,希望有用吧,没有的话,小三你也不要怪我这个师叔呀!”老人自然就是六十多年前的易晓峰,不过现在却是变成了六十年多年,八旬高龄的易晓峰了。
闻言,宋远桥拿起这皱巴巴的纸一看,上面写的东西倒是都认识,全是一些药材。只是在自家师父的寿辰之日,让自己的去找这些药材,这师叔的做派未免有些……
下意识,宋远桥看向张三丰。
而张三丰也是皱着眉,严肃的一点头。
好吧,既然师父都不介意,徒弟也只能听候吩咐了。
“这……”剩下的几个弟子辈,齐齐相互一望,都感觉似乎这气氛突然凝重了许多。
“师父……”宋远桥刚出去不久,众人就听见屋外响起一声惨厉哽咽的啸声,是刚刚出去接人的张翠山。
听到这声惨叫,众人都是一惊,先是张三丰一跃而起,再看之时已经在三四丈之外了。而后就是俞莲舟等弟子,只留下易晓峰一个坐在的堂内哀叹着喝着茶。
没过一会儿,张三丰就慎重的托着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进到堂内,脸色看不悲喜,就把中年男子放躺,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丹丸,喂在他嘴里,可是现在这中年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又如何能吞咽,还是张三丰一阵点穴之后,才让中年男子凭本能把这枚丹丸吞下去。
而后,张三丰又是在中年男子身上摸查,然后才推掌放在中年人胸腹处,很快张三丰连带这中年男子齐齐泛起氤氲雾气,直让人觉得是神仙中人。
“哎……”见状,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易晓峰一声轻叹,然后踱步走到门边,恰在这时,俞莲舟等人搀扶着跑的几近晕厥的张翠山回来了。而此时,易晓峰也迎了上去,在张翠山身上随意一拍,这张翠山竟然霎时精神抖擞起来。
让看到这一幕的众弟子们好一阵呆愣,原来这从来没有见过他练武的师叔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原来俞莲舟等人其实也在给张翠山灌入内力,温养他的筋肉,可是这师叔轻轻一拍竟然就把他们的内力排出张翠山体内,然后再凭着那股精纯正宗的内力再在张翠山体内走了这么一圈,竟然就这么好了!
一直以为就是普通老翁的师叔竟然有此功力,难怪了,一八旬老翁,如果没有如此功力,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容颜,登山如入平地。
这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过很快,这些弟子们就把注意力移开。随着张翠山的一声惊呼,几人围拢在张三丰和中年男子身侧,首先是张翠山焦急问道:“师傅,三师哥的伤还有救吗……”
张三丰没有回答,只是不悲不喜的应道:“翠山,世人谁人不死?”
闻言,张翠山连同众师兄弟齐齐一变脸,正要再询问,就听见门外小童报道:“观外有一干镖客求见祖师爷,说是临安府龙门镖局的都大锦。”
“啊……”小童话音刚落,就听见张翠山一声怒吼,就要冲出去,这是易晓峰一个闪身,欺身近前拦住张翠山,一把抓住他,喝骂道:“就你这个性子,以后出去别说你是张三丰的徒弟。哼……”冷哼一声,这易晓峰竟然直接把张翠山扔开。
“让他们进来。”一皱眉,俞莲舟没有多说,而是对小童吩咐道。
很快,小童引着一中年汉子进到内堂,虽然长得人工马大,可是现今却是畏畏缩缩的看着众人,尤其是看到张翠山血红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中年汉子连忙一鞠躬,向张三丰见礼道:“张真人,我姓都办事不周,累得俞三侠遭此横祸,自是该死,还请……”
“好了,不用说了!”都大锦见张三丰听到自己的话,脸上却是毫无喜忧之色,正暗自惴惴,又见一老人走了过来,然后摆了摆手,异样的看着他,快速道:“你还是快回去吧,回去晚了,你全家就不在了!”
“啊,真生如此……嘶,那个公子!”都大锦先是一惊,然后一惧,想到那殷大爷虽生的秀气,但是一身武功却是不弱,而且一拿就是两千两黄金,想必其背后势力也是不差……几个念头伤过,都大锦已经是汗流浃背,满头大汗了!
“张真人,我……”都大锦正要开口。
就听见张三丰说道:“莲舟,你带同声谷,立即动身去临安,保护龙门镖局的老小。”
闻言,俞莲舟一愣,怎的师叔没来由的一说,师父就信了,不过也就恍然,这是自家师父心善,正要领命,就听见张翠山不解道:“师父,这姓都的胡涂透顶,三师哥给他害成这个样子,咱们不找他麻烦,也就是了,怎能再去保护他的家小?”
张三丰并没有解释,不过俞莲舟却是把张翠山拉开,低语道:“今天乃是师父寿辰,现已经是乱了,你就不要再乱上加乱了!”然后又向都大锦说道:“还请你今晚请在敝处歇宿,我们还有一些事请教。”
都大锦现在归心似箭,但是也知道形势逼人强,没有多想只得同意下来。
说完,俞莲舟拉上莫声谷拜别张三丰出了房间准备启程了,走时还回头再看了看俞岱岩,也不知回来之时,又是何景象。
而此时,宋远桥也抱着师叔让他准备的东西回来了,可是却看到了与刚才走时迥乎不同的景象,三弟也回来了,可是却以这种方式回来的,一瞬间心神失守,宋远桥直接把怀里的东西扔开,跑向俞岱岩,急问道张三丰:“师父,三弟这伤……发生了何事,为何就是一转眼的功夫……”
“啊……”听到大师哥这言语,张翠山几欲癫狂,又向都大锦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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