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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貌若天仙,心似毒蝎。
不一会儿,那小金宝的娘搂着两壶酒出来,上面还系着草绳,直接一边一个挂在了林晚的脖子上,"给你吧,快上山回家去吧,这天要下雪了!"
天色和上午比起来更阴沉的吓人了,仿佛就要盖下来似的,得赶紧回家了。
回林家坳的山路十分曲折,灌木又茂盛。
而林家坳的人只有那么些,下一次山也不容易,所以基本上山坳里的人一个月难得下一次山的,所以这条路走的人自然很少了。
杂乱的草木枝叶十分嚣张地伸长到路上,林晚不得不一边走一边用木棍打开路上的树枝,长草。
林虎本来人就小,又胖呼,爬起山路来很慢,还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林晚看着身后快要走不动的弟弟好笑地说到,"怎么,刚吃了肉也没劲儿啊!"
林虎却并不像以往那样受激有所行动,而是毫无反应闷声继续向上爬着。
"怎么了?"林晚不动声色地问到,忽然感觉到弟弟的情绪似乎有些突然的低落。
"今天吃肉了还不高兴?"
他还是不回话,她又说道,"是不是想我拉你走山路啊?"
林虎仍旧不做声,抬头的一瞬间林晚眼尖地扫到他眼中隐隐有些泪花。
她不做声了,忽然想到刚刚小金宝被她娘慈爱呵护的情景。
等到林虎爬到她身后她轻轻拉住他的小手,"走,姐拉着你!"
阴冷空寂的山林里,林晚和林虎姐弟两人大手拉小手慢慢向山坳爬去,那里有他们温暖的家,还有闪电在等候着他们。
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终于看到了山坳前那一片开阔的桃林,只是此刻那桃树虬枝光溜,毫无生机,旁边零星几户人家均是闭门安静着。
穿过桃林终于露出最里面靠着山顶的小木屋。
算是到家了。
两人怕下雪一直加紧赶路的,这会儿累得身上都隐隐有些汗意了,身上暖呼呼的,倒也还舒服。
"虎子,你开门先进去吧!我收了木筏子去!"
林虎点点头伸手把自家大门的木栓子上插着的一根木头拿下来,一推门,门后的大黄狗闪电连忙摇头摆尾地和林虎亲热着。
林虎搂着它也十分热情地摸摸它,这才想起来给他带的肉骨头还在姐姐怀里。
林晚取下脖子上吊着的两壶酒,放在木窗窗台上,径直走到向侧面树木掩映下的那个高坡。
在那棵最大的树干上系着麻绳,她顺着那根麻绳一段段地往上拉,起码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终于把木筏子倒着拉上来,检查一下滑轮还是完好的,这才放进草丛中掩盖起来,这个可是她目前迅下山到陈家湾最有利的工具了。
她可得藏好,不过话说回来,林家坳就那么几户人家,也不会有人到这处偏僻的高坡来,再说了,就是被人现了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看出这是干什么的。
等到姐弟两人重新升起炭盆,两人一狗地围坐在房间里,天上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雪子,打个树木啪啪作响。
真的开始下雪了。
姐弟两人边烤火边看着闪电趴在地上兴致勃勃地啃着肉骨头。
火盆上面吊着的是个瓦罐,里面放了一把米,半罐水,显然晚饭又是粥,就看快熬好的时候林晚丢进去的是菜叶子还是萝卜片儿。
无论是菜粥还是萝卜粥林晚都吃的津津有味,而林虎想起来都觉得没胃口,不过中午刚吃了肉汤他还在满足着。
他忽然问道,"姐,你说那个陈大钟家的金宝儿是不是顿顿有肉吃?"
林晚本来想笑话他,但看到他一脸羡慕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说到,"你傻啊!他虽然有肉吃,但他身体那么插,每天除了吃肉还要喝很苦很苦的药呢!肉你能吃,苦药你愿意天天喝吗?"
林虎回想着一年前自己生病了被姐姐逼着灌下的苦药,那个苦啊,他现在想去来还忍不住打一个寒颤,龇牙咧嘴,"那还是我好!"
说着嘿嘿一笑。
"等过两年你长大了些就跟我喝闪电一起跑远一点外山打猎,肯定天天有肉吃的。"
"恩!"——
尽管外面北风呼啸,雪子噼啪滚下,但木屋里暖和温馨。
第二天天色似乎很早就亮了,林晚悄悄起身穿好棉袄,她一动,床边的闪电立即抬起头来了摇着尾巴,问候新的一天。只有床里边的林虎还在呼呼大睡,房间里的火盆还没有熄灭,林晚加了两块柴火,这才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不禁抖了一身鸡皮疙瘩,真冷啊,打开大门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
看来昨晚下了整整一晚的大雪。
大雪封山的日子终于来了。
林晚赶紧洗漱完毕,和闪电一人一狗对半分了昨晚剩下的那一点萝卜粥,又在罐子上继续熬上粥,关好房门这才拿上弓箭,准备出门去查看先前放好的捕兽夹。
走出户外这才现昨晚的雪下算是大了,走在雪地里,积雪已经埋过了脚面。好在今天已经不下了。天还没有大亮,但雪地反射的亮光已经足以让林晚看清山路。
等到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山上林家坳的反面,查看了三处捕兽夹一无所获,她想着林虎嘟着小嘴撒娇要吃肉的样子,笑了一下,心里祈祷但愿剩下的三个捕兽夹能逮到猎物。
但下一处显然还是让她失望了,现在最后的希望就是山顶水潭边的那两个捕兽夹。
这处山虽然很高但在山顶处却有一小块开阔地,在那里不禁能看到四方城还能看到北燕的芜城,最奇妙的是在这处最高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水潭,水沿着一条稍宽的溪流一直象这座山的北面流去。
林晚和林家坳其它几乎猎人一样,知道山中的猎物肯定会到那水潭边上喝水的,所以经常把捕兽夹埋伏在水潭边。
曾经林晚就在水潭边用捕兽夹逮到一头小野鹿,这头野鹿肉可让林虎美美的吃了十来天呢。
闪电紧紧跟在林晚旁边,它已经习惯了在山野间这样穿梭,丝毫不会喘吠吓走猎物,因为运气好的话,林晚能射中一些猎物,只是她臂力太弱眼力也不行还不能射中远点的猎物。
寂静的山林里只有踏雪的沙沙声。
等到一人一狗渐渐爬上山顶的时候天光终于绽露了,看得更清晰了,今天似乎会是个好天气。
然而就在林晚和闪电快要翻上一个陡坡到达山顶上水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上面有人声。
"黑石在那边怎么样?"
这是一个十分清冷寡淡的男声,林晚本能地感觉到这绝对不是山上的村民。
"很好,已经在主院站稳了脚跟,但想得到他的信任恐怕还要一两年时间!"
这是另一个声音,音色平淡无奇,但听来有一种沉稳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林晚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本能地趴在雪地里不动,身边闪电也趴了下来。
她慢慢探头往山上看去,不远的水潭边真的有两个人影,一白一黑,最靠近水潭边上的那个白色身影背对着她,正对着水潭,临水衣带当风而立,看身量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然而身姿飘逸清俊。
而近一些的那个黑衣人明显要大一些,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男子的样子,也是背对着林晚,正对着白衣人的后背,似乎一副恭敬的样子。
"琥珀,你这些日子好好熟悉地形,选好的伏击的路线,我要连巍然最少断一只手臂!"
明显是白衣人的声音,却丝毫没有青葱少年的感觉,反倒这话一出口林晚从后背一直寒到头顶漩涡,他们是刺客,刺杀的目标竟然是雄霸一方的四方城城主连巍然!
他们一定不是善类,千万不能让他们现自己,更何况刚刚听到了他们的秘密。
林晚当下心中恐慌不已,她镇定下来,准备和闪电慢慢地退回去再说。
"谁?"那个黑衣男子转过脸来一声低喝。
震得林晚心脏都快要跳炸了。
不好,她被现了,她立马感觉到大事不妙了,正准备撒开脚丫子往山下跑,可不等她迈出一步,双腿像是被什么鞭绳困住一样,紧接着整个人下半身被一个劲道一带边狗j□j一样扑倒在雪地里哦,随后身子迅地被从脚下向后拖拽着。这一刻她只听到雪地里自己的身体和积雪摩擦拖行的声音,还有闪电急乱的犬吠声,最后是她咚咚的急心跳声——
象以往自己对待猎物一样,这样被在雪地里拖行着,尽管不过十来米的样子林晚却觉得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自己还没弄明白那个黑衣人是怎么出手的,她已经觉得自己不饿牢牢困住,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了。
终于她被停住了放在那个黑衣人的身前,自始自终,这两个人仿佛分毫未动,而她狼狈地从雪地里爬起来,刚支起上半身,那个黑衣人已经伸手无声无息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