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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修教道,“你就别把它看成老鼠,你就把它看成是暗器。既然你有百步穿杨的本领,瞄准了目标扔过去,就这么简单。”
屠清雨瞪着她,从她嘴里说出来当然简单了,当暗器,暗器会在人的手里动来动去么。屠清雨两指捻过老鼠的尾巴。为了秦凡,再怎么恶心她也忍了。
屠清雨咬牙闭眼手腕使劲,把老鼠扔进了赵绍意的房里。
“扔中了么?”钱小修问。
屠清雨先是开眼盯着房里的情况,然后扭过头来看她,“……还有没有另外一只?”
老鼠并没有如预料的在赵绍意的腿上登陆,而是落在了赵绍意右腿下压着的毯子上。钱小修心想,她以为她是变戏法的啊,说能再变一只老鼠就能变一只老鼠出来。“那是唯一一只老鼠。”
屠清雨冲动道,“大不了我把那只老鼠抓回来再扔好了。”
钱小修道,“还抓什么,算了。”
她就是为了把这一切设计成巧合,不必太过接近赵绍意就能试探到她想知道的答案才带老鼠来,如今又让屠清雨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入房抓耗子,那不是矛盾了么。
能进房何必还要用到老鼠,反正蒙着脸,直接摁住赵绍意往他小腿上敲,只要他腿还有知觉,敲他膝盖立马会有条件反射。可一切都要从安全考量,她可不想舍生取义,要帮人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钱小修道,“回去吧,等我明天抓了第二只老鼠再来。”
屠清雨自然是不甘愿。
钱小修学着屠邱发号施令的口吻,“你答应过会听我的。而我现在说,撤。”
屠清雨嘟嘴,只能跟着钱小修后边往拱门那慢慢移动。却是突然间。就听到了赵绍意的喊叫,“什么鬼东西。”
原来那只老鼠虽没按预期的在赵绍意的腿上停留,却是自己爬到了赵绍意的身子上,那姓赵的梦中感觉到异样醒来正好对上一对鼠眼,吓得他立马清醒起床来打老鼠。
钱小修看到窗纸上的影子,跳上跳下的精神好的不得了,此行也算是有所收获了。她跟屠清雨做了个手势,现在屠清雨应该能心情痛快的跟她走了。
屠清雨骂道,“巴不得那只老鼠咬他几口。”
她们按着原路返回,回到长廊时。却是见屠清雨停步,耳朵动了动,拉着她跳出长廊外躲到暗处的假山后。
赵德肃从长廊经过。手里提着食盒穿过长廊后,往她们躲藏的假山的方向来。
不是这么刺激吧。
钱小修指了指屠清雨后边,屠清雨会意的点头,挪动脚步。她们开始了与赵德肃呈一个逆时针方向的你来我躲的游戏,就是绕着假山慢慢的打转。以避免和赵德肃碰上。
刚才在长廊借着光看这假山,不过是觉得它很大。可如今贴近了才发现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她后背贴着假山一面,凹凹凸凸的只感觉肉被顶着十分不舒服,一抬头发现它整体呈一个三角状,底下是宽的,越往上越尖。到了最顶的那部位简直就像是刀剑的尖端,要刺向苍天一样。
她听到有石头被搬动的声音,便小心的挪动了身子偷瞧。
见到是赵德肃把假山的一部分给挪开了。他打开食盒。里边有香烛和糕点,还有火折子,取出了火折子点了蜡烛就进了假山里。
富贵人家有个密室藏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金银珠宝什么的,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她不想探究,大人物的秘密肯定是大秘密。知道了没好处。她想趁机溜走,偏屠清雨不依不饶,身子贴在假山上目不转睛的往假山里边看。
她扯扯屠清雨的衣服,做了口型,“走了。”
屠清雨也以口型回她,“等等,他好像在祭拜。”
她管他是在拜七姐还是在拜玉皇大帝,“走了,你答应过我听我的。”
屠清雨瞪眼,自己今天真是完全被这句话给吃定了。才要转过身子跟着钱小修离开。就听到赵德肃喝道,“谁!”
屠清雨拉起她赶紧跑。
她就说吧,好奇心杀死一只猫,本来她们可以悠悠哉哉的翻墙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上一个舒服的觉,结果现在——却是变成狼狈的逃命。
她们溜进了赵家的戏楼,屠清雨想上戏台躲到那帘幕后边,因为放眼望去,这空荡的戏楼只有那一处能躲。
但也就是因为只有那一处是能躲人的,钱小修立马把她拉住了,“一会儿那姓赵的掀帘子,你我都要倒霉。”
钱小修环视四周,抬头就看到楼顶上垂着绳子。那是给唱戏的戏子用的,若是要出演鬼、仙这样的戏码时,就把绳子绑在戏子腰部,靠着人去拉绳子演出飞升的效果。
钱小修道,“抓绳子爬上去。”
这对屠清雨容易得很,就见她抓住绳子,动作轻盈一下子就蹭到了高处。可对钱小修就困难点了。在樊城就不该训练她射箭,而是训练她爬绳。
屠清雨直往门口看,就怕赵德肃追上,“你快点。”
她也想快,能快才行啊。总是爬两下就掉下来爬两下就掉下来。
屠清雨道,“你直接抓住绳子尾端就好。”
钱小修闻言照做,然后由屠清雨使力直接把她拉了上去。下一秒,赵德肃就追进来了。如她所想的,赵德肃直接跳上戏台去掀了帘幕,发现里头没人后,扫视戏楼之内还有哪里是能藏人的。
钱小修吊在半空中,就正好是吊在赵德肃头顶上。她看到赵德肃极为仔细的去掀起戏台下八仙桌过长的桌布查看。且是每一张桌子的桌布都掀开,就怕她们躲在里边。
麻绳极为的粗糙,才抓了那么一会儿,就感觉手心犯疼了。不会磨破皮了吧,她想着,不晓得自己还能撑多久。她没来得及把绳子绑在身上,如今只是靠两手抓着绳子,除了要克服引力还要克服她的体重,一旦松懈立马就会掉下去。
她盯着赵德肃的脑袋,祈祷他快走。
“大人!”赵府的下人寻来,禀报道,“户部的端木大人来访。”
赵德肃停下了动作,纳闷端木惟真怎么这么晚还过来,随即又问,“我不是吩咐过今夜亥时后就不许在假山附近走动么,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么?”
赵府的下人想了一会儿,答道,“方才有看到伺候少爷的两个丫鬟正要回下人房去,只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经过假山附近。”
赵德肃方才应该也只是看到黑影,至于是男是女全然不知。“一会儿你把她们喊到我书房去,就说我有事情要问她们。”赵德肃交代完就到前厅去会客了。
屠清雨把钱小修放下去。钱小修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虽没有破皮,但也被磨出了痕,手掌犯疼还肿了。
屠清雨抱怨道,“不过是看到他在祭拜而已,有必要穷追不舍么。”
钱小修朝着手掌呼气,“你有看到他在拜什么么?”就算那赵德肃有特殊癖好,喜欢在假山里祭拜,被人撞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此小心翼翼,他的态度确实是有些过了,让人联想他拜的东西是不是见不得光。
屠清雨摇头,“一个牌位,不过上面写的字歪歪扭扭的,看不懂。”
不认得就老实说不认得,别怪人家字写得龙飞凤舞。宁朗上课时,她开小差,屠清雨搞小动作,功课能好的到哪。“先出去再说吧。”
她们翻墙出了赵府,走了不远看到了蛮融坐在马车的辕座上,招手让她们上马车。“少爷真是没猜错,就知道姑娘不听劝,让我等着这里。”
钱小修笑道,“多亏了端木大人,不然我们也没那么顺利能逃出来。”
蛮融甩了马鞭,按照端木惟真的吩咐,先把钱小修她们送回屠府再回来接他,“少爷说,因为之前要处理公事没有闲暇见姑娘。如今公事处理完了,明日在大人早朝回到府邸后,想见一见姑娘。请姑娘守时。”
是要支会她明天去准时找骂吧。钱小修觉得头疼了,但又不敢违抗。屠清雨笑道,“如今终于能还秦凡公道了。”
钱小修调侃,“你为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替他讨一份公道?老实说,他为你揍赵绍意一拳时,你有没有很高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啊。揍姓赵的人的本来应该是我。”她朝着钱小修挥了一拳,吓得钱小修差点没有滚下位置。屠清雨哈哈大笑,她是答应了不打钱小修,但没说不能吓她。
钱小修坐回位置,决定回到屠家一定要打小报告,跟屠逐日说屠清雨欺负她。“蛮融,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蛮融朝她一笑,他可是堂堂户部尚书的贴身侍卫,不同于一般的小厮。若是其他人想使唤他,他还要看心情,但换了钱小修使唤他……为了他的将来,他觉得还是不要拒绝的好。“姑娘请说。”
“帮我去台秀楼要一样东西过来。”
……
端木惟真要在下朝回到府时见到她,钱小修自然不敢迟到。在屠府小睡了一会儿就到端木惟真的府邸报到了。结果去早了,端木惟真还没回府。沁兰可怜她一双熊猫眼,让她到客房再睡一会儿,说端木惟真回来,再去叫她。
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