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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顾念的表情在灯光的映衬下梦幻了些，舒梦研看得奇怪，她这不是像在找律师，像是在找、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这个样子让舒梦研想起她书里有这么一句话，为了跟你相遇，所以没有选择，只能不断的走着，直到跟你相遇！
她是为了找人吗？就像书里说的那样，只有找到了她才会停下来吗？还是她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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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尔然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抬眼看见尹梅走了进来，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尹梅将一份合同递过去，放在桌面上，说：“刚刚盛星那边打电话来说，已经将一份合同！”
发到裴律师的邮箱，让裴律师看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裴尔然正准备关邮箱的时候看到一封邮件跳出来，打开，点头说：“我知道了，我明天会抽时间看！”
他将传过来的合同保存好，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他握着手滑动鼠标，大致看了眼合同的内容，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名字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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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
舒梦研拿出一份合同，递给顾念，她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今天盛星那边来消息来了，想让你做你那部小说影视改编的编剧！合同的样本他们都已经传真过来了，你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吗？我去帮你说！”
顾念倒是有些吃惊：“他们当初不是说要自己找编剧的吗？”当初卖版权的时候，她还开始入行，公司说为了会找专业的编剧进行改编，尽量不脱离原著。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合同是今天传到公司的，你就看看吧，正好现在你也在做编剧，既然是你的小说改编，由你来做这个编剧不是正好吗？”
两人谈话间，顾念感觉另一端的沙发往下陷，她扭头看见裴尔然已经坐下，忙打招呼：“来了！”
舒梦研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难道裴尔然就是顾念要找的那个人，脑子里想起那天在年会上的场景，她突然觉得有点晕！
裴尔然瞥了一眼对面目瞪口呆的舒梦研，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语气淡淡的：“不是我请我吃饭吗？”
为什么对面还有一个电灯泡，裴律师的心情不爽，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差没直接跟顾念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顾念嘿嘿的笑了两声：“有什么关系，人多吃比较热闹啊！”
看他脸色变差，顾念立马将端上来的牛肉夹到他碗里，殷勤的说：“饿了吧，先吃东西，这家店的水煮牛肉做得不错，快点尝尝！”
裴尔然静默几秒之后，脸上出现类似无奈的表情，也没说什么，舒梦研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这回不止晕这么简单了，简直玄幻了好不好！
顾念一直拼命的在给裴尔然夹菜，裴尔然动作优雅的进食，也不阻拦她，似乎还很享受，他的目光突然落到桌上的那份合同，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你是编剧？！”
啊！
今天发到他邮箱的也是这份合同，他看到的时候不免有些吃惊，因为她当初说过，‘裴尔然，我要考你们学校的法律系，这样是不是就离你更近一些！’
顾念停下动作扭头看向他，他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份合同，她不好意思的说：“算是吧！”
裴尔然继而淡淡的说：“我不记得你当初说要报的法律系吗？”
“分数不够！”顾念咬着唇说，“我后来改念历史系！”
裴尔然微讶，他当初看过她的分数，想要念他们学校的法律系确实有点困难，历史系分数线向来不高，她的分数足足有余，“你当初怎么没说！”
顾念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当时她的分数报他们学校根本就没有几个专业可以选，这几个专业都比较冷门，家人不太同意她报，说如果一定要念这个学校就复读一年！
可是，她害怕！
她的成绩本来就不属于特别拔尖的，这次高考的分数对她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复读她没有把握还能考更好的分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这个学校，所以最后她选择了历史系！
这样起码他们在同一个校园里，距离也近了，不是吗？
“你不在！”
裴尔然怔了一下，那段时间他确实不在，他们之间的联系都是通过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人却不见了，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有些话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舒梦研一直保持着一颗八卦的心在围观着，突然发现餐桌上的气息突然变了，立刻转移话题说：“既然你现在找到律师了，就好好处理微博上面的事情，到时候被人人肉出来，你以后想做编剧都难。”
不过，顾念好像运气挺好的，微博上出这种事情，盛星那边居然没有解约，而且还让她做编剧。
“人肉？”裴尔然重复着，好像挺严重的，所以最近她才会常跑事务所。
“恩恩，对啊，现在的网友可厉害了，什么都能挖出来，微博上的事情在这样持续下去，估计到时候就连顾念在哪里念的小学都要被扒出来了。”
话落，顾念觉得周身的气息有点不对呢，她浑身一颤，只听见裴尔然的声音冷冷的说：“你最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去找我的！”
“对啊，顾念一直都在找律师……”她还没有全部说完，就感觉氛围不对，声音戛然而止，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律师？”他轻咬着这两个字，瞥了她一眼，就这么一眼弄得顾念心颤得发慌。
她怎么觉得裴尔然的心情比刚来的时候更差了呢，舒梦研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他好像一直都很介意自己是为了官司的事情才去找他的，梦研这么说，不是更加印证了裴尔然的想法，她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请一个律师。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这并不是全部啊，顾念现在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
裴尔然看她没有回答，也不再多问，餐厅上的气氛变得比刚刚更加让人难受，舒梦研中途找借口去厕所的时候就溜走了，出去的时候给顾念发了一条信息。
顾念看着那条信息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被她给害惨了，现在这种场面怎么破啊！
“明天把你的材料拿过来给我看下！”裴尔然开口，生硬不咸不淡，听不出他的喜怒！
顾念呆了一下抬头，问：“什么？！”
“你不是要打官司吗？材料拿来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听他这么说一点欣喜的情绪都没有，感觉他好像只是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案子，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拉扯着，不舒服！
“你不是不想接吗？”
他放下筷子，说：“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也不好让你委屈跑这么多趟！”
顾念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他的语气好像只是为了尽快的打发她，所以才接这个案子的，她低低的说：“如果你不想接就算了！”至少现在每天跑还可以看见人。
“我不是说了，我已经改变主意了，还是你要找别人，我也不拦你，那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他这是在逼她做选择，如果现在不选，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顾念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裴尔然看着她的样子，胸口仿佛有一团气在作乱，却没有地方发泄，如赌气般的说：“明天早上10点，记得准时过来！”
顾念不知道为什么一餐饭吃下来结果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应该叫他出来吃饭才对。
裴尔然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只是一想到她只是为了找个律师才会出现，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呢，他很想知道！
顾念吃完饭的时候上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裴尔然正在车旁等着，就这样安静的等着。
他的身后是一片璀璨绚丽的城市灯光，他的身影嵌入那光芒中，若隐若现，让人看得不真切，仿佛知道她来了，回头看向这边，黑色的双眸如遥远的夜空那版深远，他的一眼让她心猛然一跳，产生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似乎看到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他蹙眉，顾念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小跑过去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上车！”
“哦！”顾念温顺的跟着上车，这种情况她宁愿自己坐车回去就算了，气氛尴尬，裴尔然不让！
裴尔然送她公寓楼下，顾念说了声：“谢谢”之后下车，回头看见裴尔然也跟着下车了。
他看着眼前的公寓大楼问：“几楼！”
“8楼。”顾念以为他也要跟自己上去，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裴尔然看着她，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她很害怕他这种眼神，在他的注视下，她说：“那我进去了。”
她刚转身，准备进去，就听到他了一声她的名字：“顾念！”
顾念回过头，在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表情并不真切，只是看着这边，她以为他有话说，等了片刻都没有听到他出声。
隔了良久。
他淡淡的开口说：“没什么进去吧！”
顾念觉得他好像真的有什么话讲，却又不说，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才进去！
深秋了，夜晚的气息蒙上一成寒露。
裴尔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回到车上，他并没有马上启动车子离开，坐在车子里看着眼前的公寓，看着那间公寓亮起了灯火，有种安定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他静静地望着，似乎害怕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顾念回到公寓里，一点想睡的*都没有，事情似乎被弄得一团乱，她的脑子也是一团乱，风一吹进来，她打了一个冷战，走到窗边想要将窗子关上，看到裴尔然的车子还停在下面，心猛然一跳，呼吸都开始不规律起来。
或许在某些方面他们都是一样的。
顾念怔了一下，拿起手机拨打那个她刚拿到不久却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远远的距离，她似乎看到车子里屏幕一闪一闪的发亮，心脏跟着猛烈的跳动着，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裴尔然正在车里闭目休息，听到手机响起，睁开眼看着那个号码，眼里闪过讶异的光芒，接起电话，那头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顾念久久的没有说话，裴尔然看了眼手机还是在通话中，皱眉问：“怎么了？”
她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很想告诉他，这次是为他而来，不会在离开！
他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清冷的声线传到耳里，什么感觉都消散，她最后还是没有办法说出，不在乎你冷眼相对，只是害怕你不相信，害怕你太多的不相信会让我的勇气消散，还是这样吧！
半天她讷讷的说：“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挂了电话。
裴尔然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莫名其妙。
夜，似乎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