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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儿,庞虎脑袋被卡住了一样,他磕磕巴巴再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是不停地拍打自己的额头,硬是想不到什么。听到他提起身上带着蜘蛛的男人,我又想到小庄跟我说的话。
那个男人他到底什么来头?那位在林中草屋内养蜘蛛的养蛛人吗?该不会是丁麒麟吧?我沉思着,庞虎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咱们还是先去把小炫找回来吧!”
我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神秘的木屋,也不知道陈易炫追着凶手从哪个方向跑去?我选了东南方向的杉林,那片杉林相对来说比较浓密,如果我被发现,选择逃跑路线的话,我一定会选那片浓密的杉林,跑起来不方便,至少躲藏的时候比较方便。
庞虎穿着半件白裙子,他身材高大,裙子有点儿窄,样子挺滑稽,走起来路也不大方便。我是忍住没笑,他也算是讲义气,没有回去收拾收拾自己而是选择留下来帮我去追踪陈易炫。
他们被关押在地坑下面,身体被冰冷的泥土掩盖,身子早就扛不住了。庞虎也算是硬撑着,我们在林子内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和庞虎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等着那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走过来,庞虎冲出去喊了一声,“警察,别动。”
“庞队,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也太娘……”人影噗嗤一声笑着说,话还没有说完,他倒下了,倒在一片蕨草上面。
“陈大少爷?你咋了?”我听到声音,知道来者是陈易炫,跑上去一把将倒地的陈易炫抱起来喊了他一下。陈易炫努力睁着眼睛望着我,“我没能追上他,反而被一只毒蜘蛛咬了,还好我身子骨硬朗,蜘蛛也不算剧毒的蜘蛛,我还能撑一下……”他一面说着嘴巴一面冒白沫。
庞虎在一旁说道:“看来还真被蜘蛛咬了,得赶紧送去医院。”
他还想去背陈易炫,我看他身子弱,抢在他身前把陈易炫背起来朝杉林外面跑去。陈易炫他已经昏迷过去,也不知道被毒蜘蛛咬了多久。
我和庞虎把陈易炫送到医院,陈易炫接受治疗的时候,我让庞虎也去检查一下。庞虎拒绝了,他说他身子能扛得住,也没有大碍。我们在急诊室外面等着陈易炫的救治情况。医生过来告诉我们,陈易炫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才有所放松,去病房看了一眼陈易炫。
陈易炫让我们回去休息,他能照看好自己。他还告诉我们,他追着的那个男人,男人身上爬着无数的蜘蛛,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热爱蜘蛛的人,印象很深刻,对他来说,他已经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凶手,还嚷着下一次遇到这个神秘的蜘蛛男,一定要逮捕蜘蛛男。
陈易炫说着说着很亢奋,我们不想他这么激动,只能安抚他几句,让他好好休息,再退出病房。出来之后,庞虎他回家去了,他说等天亮,他还会再去一次杉树林,毕竟那两名失踪的刑警,他们至今还没有音讯。
我站在医院门口,等车的时候,我看到医院门口左边的围墙那儿坐着一个浑身酒气的老头子,老子鼻子很红,脸上全是瘢痕,一头稀松的长发。他抱着一个酒瓶子坐着,脑袋晃来晃去,好像要睡着了。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被蚊子叮了一下,人醒过来,挠着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此时,他看到我正在看着他,他朝我咧嘴一笑,一口大黑牙,怪可怕的。
我收回目光,老酒鬼嘻嘻笑着,一边挠着被蚊子叮咬的地方一边站起来。
他朝医院前面走去,走了几步路,突然一声尖叫:“呜呼!”叫完一转身,他把手中的酒瓶子就地一扔,酒瓶子溜溜溜的朝我一路滚过来。他甩酒瓶子的力度刚刚好,酒瓶子稳稳地停在我的脚跟边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酒瓶子,瓶子里边卷着一张卡片。我楞了一下,弯腰把酒瓶子捡起来,把瓶子内的卷作烟状的卡片抖出瓶口。扔掉空瓶子,展开卡片,卡片一半火云花一半血骷髅,这是囚鸟经常留给我的。
我翻过卡片看了一眼,卡片上留下一行字:“花盆下,忏悔书,无妄罪,最难赎。”
我看完卡片上的字,抬头再看一眼前面,那个老酒鬼不见了。我跑上前来,医院旁边有条巷子,老酒鬼估计从这儿走了。
我回忆着老酒鬼的样儿,他会是囚鸟扮演的吗?他留下的这十二个字,想表达什么?花盆下有线索吗?难道是陶工的家。
我把卡片收好,看到一辆出租车空车过来,急忙拦下车子。上车之后,我跟司机说清楚陶工家的地址。到了陶工家,陶工被杀害在芭蕉林之后,他家已经被封锁起来,外面拉着黄线。八里街派出所的人通知了陶工的家属,家属还没有来得及回来收拾。
现在,陶工家没有一个人。我越过黄线进入陶工家,在院子里边逛了一下,陶工是一名园艺师,他收藏着很多盆栽,整个院子,少说有三四百盆,大盆小盆,长的短的,圆的方的。这么一个个地找,只怕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了,陶工也不会把线索藏在院子这些盆栽底下。
我想清楚之后,走到陶工家屋子的正门,想着推门进去,我听到屋子里有翻动的响声。
陶工被害之后,警方封锁房屋,这种时候遭贼,算是正常。我在院子内找了一根棍子,轻轻推门进去。陶工家大厅,一个人弓着身子在沙发那边好像在找什么。
我慢慢靠过去,那个人突然抬头,看到我之后,他目瞠口呆。我看到他之后,手里的棍子没有举起而是扔到一边。在陶工家东翻西翻的人并非小偷而是我的同学兼室友沈奕。
“龟爷,你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声音?吓死我了。”沈奕惊魂未定地对我说。
我瞪着沈奕,“我还以为是小偷,你跑到这儿做什么?”
“我不是说我会帮你调查陶工吗?”沈奕低声说,他说完坐在陶工家的沙发上,“我通过几个朋友,好不容易打听到陶工所住的地方,没有想到他被杀了,眼睛也被挖了。”
“这事我知道。”我走过来坐在沈奕跟前说。
“你知道,噢,我明白了,你在跟这个案子,对不对?龟爷,你还真是贼机灵,怎样?查到什么了吗?”沈奕说道。
我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你呢?你胆子还真大,竟然跑进来,要是被派出所的人看到,你非得被拘留不可。我要调查陶工可以,没必要知法犯法。”
“呔,我不也是为了你嘛!早知道你在跟这个案子,我才懒得进来。我还想着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帮助你。陶工家好像被人翻了好几遍,有用的东西,轮不到我了。”沈奕怅然说道,“对了,我到八里街这儿,除了发现陶工被杀害之外,还有一个人,他和当年的案子有关。在陶工被杀死之前,他也被害了,眼珠同样被人给挖走。”
“那个餐馆老板?”我问道。
“嗯,你肯定见过尸体了吧!他叫老杜,他曾经在我们大学的食堂工作过。他和陶工关系还不错,他们曾经一起住过,就住在我们学校后面的职工宿舍楼。他们俩一起工作的时候,关系很融洽,经常一起到我们大学的后街喝酒。陶工离职之后,老杜他也走人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住在八里街,不过,他们住得虽然很近,但是关系恶化了。”沈奕侃侃而谈,调查得还真是仔细,不知道他从哪得来这么多信息。
我没有想到陶工和老杜之间还真有联系。
沈奕看了我一眼说:“我也只是知道这些,他们关系怎么恶化了?他们遇到了什么?我们并没有查出来。这个案子很隐秘,除了当事人,知道的人不多,不好查。”
“嗯,一步一步来。”我嘟囔一句。
沈奕翻了翻眼皮,摸了一下下巴,“真心难,不过,没有翻过不过去的山,也没有趟不过去的大河,迎难而上吧!”
“你在这儿真没有找到什么?”我环顾大厅问沈奕,囚鸟给我留下的话,不会没有目的,他到底在跟我提示什么?陶工家里到底还有什么遗留?大厅内本来摆放着不少的盆栽,现在都被搬到外面去了。八里街派出所的刑警和技术人员肯定把这儿都给“扒”了,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应该没有什么遗漏。
难道是我误会了囚鸟吗?我想掏出那张卡片再看一眼。
沈奕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龟爷,之前调查陶工他们的时候我查到了一个女孩,我琢磨了几天,我怀疑这一系列的挖眼凶杀案和这个女孩有着极大的联系,几乎所有死亡了的人,被挖眼珠的人都和她有关系。”
“女孩?什么女孩?”我问道。
“她叫简雪芹。”沈奕笑着说。
“她在哪?”我看着沈奕问。
沈奕摇摇头说:“不知道,生死不明。”
“怎么会?”我抓了抓耳朵,这也太奇怪了。
“她本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法医系。我偷偷地查过她的学籍,一丁点信息也没有。学校里的老师对她也是闭口不言。一个女学生,明明在我们学校上过学,但她就好像一只幽灵,好像从来没有在我们学校出现过。”沈奕淡淡地说。
我看向沈奕,沈奕一脸诚恳地回应我,表示他没有说大话。
那么,这个“幽灵女学生”简雪芹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