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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强倒抽一口凉气,咬了咬嘴唇,他朝女尸走过去,结果脚下拌蒜整个人翻身倒地,疼得他摸着屁股狂喊,“地上全是血,我操。”我将手电筒的光照射在毛强身上,毛强整个人倒在一滩血水之中,血水明亮,晃着涟漪。
“烦躁。”毛强用手撑着地让自己站起来,他身上全是血,湿淋淋的。我望着地上那一滩血水,凶手应该就地把女尸开肚放血。
再看向悬挂着的女尸,毛骨悚然。我朝女尸走过去,伸手去触碰女尸鼓起来的肚皮,肚皮有一股温热,不像是尸温,而是尸体肚腹内某种东西散发出来的。
温度不是很烫,感受起来,和普通人体的体温差不多。
毛强靠过来,学着我把手指放在尸体的肚皮上量了量,测了测,他啐了一口说:“小袁,瞧见没?羊肠线内冒着热气。”凶手并非熟能生巧的医生,他的手法比较粗糙,把尸体剖开之后,他用一般的针线将尸体裂开的口子缝补起来,有些地方结合起来并没有那么紧密。
尸体肚皮羊肠线缝合得不是很好的缝隙,还真如毛强所说,缝隙内冒着一丝热腾腾的气体。毛强特别好奇,侧着耳朵,把耳朵贴在女尸的肚皮上,紧紧地贴着。他听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里边没有任何声音,咱们是不是要把女尸肚子上的线拆了?”
“嘘!”我让毛强暂时别出声,我们正在研究女尸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一个脚步声。毛强朝我点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我朝他挥挥手,顺便把手电筒给关了。我们慢步朝门外走去,出来外面的天井,月色朦胧,乌云蔽月,淡淡星光下,藏在草堆内的虫子呱噪地鸣叫。我们藏在屋檐的阴影下,仔细地打量着四方,巡视着四方的动静。
东南面那个房子发出一声响,有个人影转瞬即逝。我和毛强互相看了一眼,急忙朝那个房子跑过去。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捉迷藏。在阴森古宅内,我们和“鬼”在玩捉迷藏,想想这是多么的搞笑。我们摸入人影出现的房间,门发出咯吱一声响。
“小声点。”毛强表示我推开门的时候力气稍微大了一点。我颔首表示会主意。这种环境,陌生,阴暗,我们不能大意,毕竟不了解对方的来头,是人是鬼?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很强的攻击性。我们只能是尽力小心,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哪怕抓不到“鬼”。
我们潜入房间,房间内灰尘味道很重,到处都是蜘蛛网,室内没有任何东西,前面只横着几块木板还有一张木架子床榻。地上全是野草,高高矮矮都有,野草内的小虫不停地叫着。我们轻轻地走进来,模糊地看了四周一眼,人影不见了,也不知道从哪跑了?
大宅内的房间不少都是互通,本身大多也是用木板隔着,年代久了,木板遭了白蚁,很多都腐朽了,房间与房间之间隔着的木板腐烂掉,出现了一个个破洞和缝隙,小的能进出一条狗,大的完全能钻进去一个人。
我心想着刚刚的人影是不是从屋内不远处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逃掉了,毛强这时扯着我的衣角指着房间外面的天井说:“快看,红裙子。”
听了毛强的话,我赶紧蹲下来,毛强蹲在我身边,手紧紧地扯着我的衣服。我们从房间的窗口往外看去,天井那儿没有红裙子,倒是我们房间正对面的那个房子里边有个红色的影子正在飘来飘去,它就是一抹红色,暗夜中,看不到它的脑袋和四肢,只看到一抹红色在屋子内从这边走到那边,再从那边走到这边,它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毛强低声在我耳边说:“大宅还真是闹鬼,你说她要找什么?是不是找我们俩?”
我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鬼?急忙蹲着身子慢慢地从门口绕出去,顺着走廊朝红影子出现的房间靠过去。毛强可能是害怕了,他没有跟着我过来。我手中紧紧地捏着手电筒,一旦有什么状况,手电筒还能当做武器。
可我从这边的房子绕出来进入红影子出现的房间,红影子它不见了,也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她好像发现我过来一样,潜逃了。我打开手电筒在屋内照射了一下,这间屋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阴气森森凉嗖嗖的。
“嘿,抓着没?”我站在屋内凝神静思的时候,毛强突然从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低声问了我一句。这小子把我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手电筒摔在他头上。我朝毛强摇摇头,毛强这才敢整个人钻进房间,“小袁,咱们刚刚是不是眼睛出现幻觉了?明明看到红裙子在这儿游荡,咋进来了,红裙子没了?”
“我不知道。”我晃着手电筒,电筒光帮着我们在前面找到了一个地洞,地洞不大,也不深,里边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毛强盯着地洞说:“总不能跳进里边去了?”
我知道不可能,地洞下面全是紫黑色的脏水,茅坑一样,谁愿意跳进去?我举起手电筒往地洞内照射进去,毛强看到地洞的水面后叫道:“你大爷的,水面上漂着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大肠?胃?肝脏?好恶心,全是人肚子里的玩意。”
不错,地洞内装满了脏水,水面上浮动着不少血腥的东西,看样子正是人体内的器官。器官漂在污水水面,散发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
我继续寻找着,在地洞前面倒是找到了一块腐烂的木门,木门被人移动过,后面挡着一扇门,门内是个闺房,摆着一张粉红色的床还有一个朱红色的梳妆台。床上面摆着一张席子,飘着白纱蚊帐,床前摆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梳妆台这边除了一张镜子外没有任何东西,镜子和梳妆台积着厚厚的一层灰,不像是有人住在这儿的样子。
毛强低着头看了几眼这座古怪的房子,他轻声说:“瞧见没?那双绣花鞋是用纸扎出来的,那是死人才会穿的东西。小袁,咱们还是别得罪人家,要不先离开,等白天再来。”
屋内床前的的确确摆着一双崭新的纸扎绣花鞋,绣花鞋并排放在地上,好像有人刚刚摆上去的样子。我想着这儿难不成住着人?转身回到房间中间,毛强跟着过来,吐着气说:“幸亏那些老头子老太婆报警的时候,我没进来,要是进来了,准被这女鬼害死。”
“毛强,我说你能不能别鬼话连篇,说得我都快信了。”我抱怨着毛强说。
毛强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低声说:“唉!不知者无畏,你是没听说过大宅的故事,那个女人死得可惨了,听说她死的时候穿着一条红裙子,都说穿着红裙子死的人会化身厉鬼,永远没法投胎做人,只能游荡在阳间不停地害人,吓唬人,吃人的魂魄。”
我没心思听毛强说大宅的往事,屋内没有找到红影子,我只能朝屋外走去。毛强被吓得不轻,软着腿慢慢地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我们从红影子出现的房间走出来,刚刚走进满地霜白月光的天井,毛强伸手指着悬挂着女尸的房间说:“吊着的女尸不见了。”
我看向那扇窗口,窗口上面和我们刚刚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一样,没有任何东西。怪了,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明明看到窗口边上挂着女尸,怎么会在天井这儿看不到?我们赶紧冲进房子内,走了没几步,毛强吓得不敢往前了,张着嘴巴说:“女尸掉下来了。”
本来悬挂在窗口上面横梁的女尸,它脖子上的绳索被剪断了,尸体掉在地上,横着躺在那滩血水上面。我想朝女尸走过去,毛强扯着我巍巍颤颤地说:“那女尸自个会移动,你不怕她会扑上来咬你?”
“被吓唬自己。”我推开毛强紧紧拉着我的手,大步越过血潭来到女尸跟前。此时的女尸和我们之前所见到的女尸不大一样,女尸肚腹上的羊肠线不知道被谁用剪刀给剪断拆开了。羊肠线被剪掉之后,尸体的肚子被撑开,肚子内的脏器全部不见了,只有一滩红色的血。
死者的脏器应该被凶手扔到刚刚那口地洞下面去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女尸的肚腹内碰了一下,尸体肚皮内壁有温度,积在肚皮内的血水也有一股温热的感觉。血水除了有点温度,还有些油性。
毛强靠得我身后,他朝女尸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韭菜味?”
我试着用力嗅了嗅,女尸的肚皮底下还真有那么一股韭菜味道,我勒个去,尸体身上充满了韭菜味。毛强蹲在我身边,他伸手把尸体翻动了一下,结果在尸体底下找到一个沾满了血的饺子。
“韭菜馅。”毛强伸手把被尸体压着的饺子捡起来递到我面前,我把电筒光照射在毛强手里的饺子上,饺子很大,沾着血,被女尸压得裂开一道缝,装在饺子皮内的韭菜馅露了出来。
我纳闷地说:“凶手把女尸的肚皮割开,挖走所有的内脏,再用针线缝起来,女尸肚子那么圆,怀孕几个月似的。凶手该不会是把饺子塞进死者的肚皮内……”
也难怪我们刚刚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肚皮有温度,还会冒出热气。凶手可谓是变态,将蒸熟了的饺子塞进尸体的肚子,用尸肚的余温浸染饺子。
毛强把鼻子移到女尸的肚皮里边嗅了嗅,“全是韭菜味,我的老娘亲,你还真说对了。凶手把热腾腾的饺子塞进死者的肚子缝起来,用尸体死亡时候的余温将饺子……妈的,老子说不下去,恶心,这辈子我都不想吃饺子了。”
毛强说完把手里拿着的那粒饺子扔进女尸的肚子内。
“凶手趁我们不注意,他潜回来把饺子从尸体肚子内弄出来,手忙脚乱,丢了一颗。我想他一定还在这座大宅内,躲在某个地方品尝他用尸体包裹过的饺子。”我正想喊着毛强一起去追凶。
毛强突然发抖起来,心惊胆战地瞪着指着窗户外面说:“红裙子,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