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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从警车上下来,走到我和小庄面前,她看了一眼我们手里抓着的两个僵尸模样的窃骨贼,“就他们俩?”
“跑了两个,抓了两个。”小庄得意地说,至少今晚没有空手而归。
“没用。”林凡嘴缝中轻轻地哼出两字,我听到了,但小庄好像没有听到,他仍陶醉在自己抓捕“僵尸”的过程之中,正打算好好地给林凡细说抓捕“僵尸”过程。好在小庄一脸陶醉,没有听到林凡的蔑视,不然他以他的脾气,可不会放过林凡。
林凡指着警车冷漠地说:“把他们带上车。”
我和小庄将两个“僵尸”弄到车上。林凡回到驾驶座上,小庄抢着来到副驾。我只能坐在后座看着船夫和大婶。
林凡开车调头往云甸镇去,小庄喝醉一般,夸夸其谈,将自己如何抓住“僵尸”的过程描述得极其紧张恐怖,说到最好,还说在等待抓捕之前,他见到公墓中飘出几只无脚的老鬼,说他外祖父是个道士,教给他几招,不然,今晚准给鬼附身。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庄不停地说着,林凡却没有回应一句。小庄也不管林凡有没有回应,一个劲地说,因为他知道,林凡不回应,但她没有让他闭嘴,说到鬼怪的时候,林凡还刻意地笑了一笑。为博美人一笑,小庄没少费心思。
车子眼看就要进入云甸镇南门,林凡却把车子开进一条小路。小路坑坑洼洼,宽度也只够一辆车。我们被颠簸得屁股有点疼,熬了大半晚,疲倦困乏的我跟小庄给这么折腾,人又精神起来。小庄朝林凡叫道:“林大美女,你这是要做什么?咱这不是回派出所?”
林凡没有回答小庄的问题反而把车开得很快,车子先是进入一个小山村,转了几下,绕出一片树林,最后停在一片凤尾竹面前。林凡下车叫我和小庄将车上的船夫、大婶押下来。我和小庄不肯,觉得林凡这事做得不地道。抓住犯人就应该送去云甸镇派出所,就算不送云甸镇派出所也得提前跟我们打招呼。
林凡见我们俩不听话,她厉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得先审问他们再送去派出所,还有,这件事不要跟吉所长他们说。”
小庄看着我说:“龟爷,我倒是无所谓,你可是跟她一起打首都来的,你说咋办?”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凡对小庄说:“你不是要抓臧阿民?我怀疑今晚逃跑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臧阿民。拜托你们就听我一句话,有些事只有我能问出来。”
她看上去挺着急,我瞥了一眼小庄,小庄不停地笑着。我转身钻进警车内把船夫拉出来,小庄看到我打算听林凡的,他也过来把大婶抓出来。林凡领着我们将船夫和大婶押进一座小竹屋内。竹屋内立着两根柱子,林凡让我们找根绳子把船夫和大婶绑在柱子上。
接下来,林凡让我和小庄暂时回到警车上,她说我们在,不方便她办事。我和小庄想着林凡总不能杀死船夫和大婶,只好先回车上。结果我们刚刚坐到车内,竹屋中便传来两声惨叫。小庄焦虑地望着我说:“林大美女不会搞出人命来吧?这个我们可担不起。”
“她有分寸。”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实话说,没有林凡,我们也抓不到窃骨的船夫和大婶。林凡她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尽管她不愿和我们说,但她也是为了案子。我觉得林凡这个女孩有点敏感多疑,不怎么相信同事,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扛起。
竹屋内又是惨叫连连,全是大婶的声音。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小庄摸着头发说,他挺担心的,但我不管,也不出声,他也不好做什么,只能装着没关系地坐在副驾上。
大婶的惨叫持续了十几分钟,惨叫声没了,再过十分钟的样子。林凡从竹屋走出来,她招手叫我和小庄过去。我们走进竹屋,看到船夫被林凡松绑放走,小庄心领神会地盯着林凡说:“嗬,原来那胖老头是你安插在丧骨会的眼线。”
难怪林凡不愿回派出所而是先到这个无人光顾的竹林。
“你们别怪罪我。”林凡怕我们责怪她放走船夫。
“行了,胖老头是你的人,我们有何怪罪的。只是这位偷骨头的大婶,你就不能对她温柔点?”小庄指着柱子上的大婶问。
林凡冷笑道:“你们别说出去,赶紧把她带到车上,我们回派出所。”
她说完走回警车。
柱子那边被捆绑着的大婶没少吃苦头,人已经晕眩过去。她的两个胳膊全是血,上面全是一个一个细小的针孔,密密麻麻得有上百个。还有她的脸部,满脸的血,少说有二三十个针孔,有个刺猬在上边打滚似的,也不知道林凡对她做了什么。
小庄过去解开大婶身上的绳子低声跟我说:“龟爷,你说对了,林凡这个女人真他爷爷的狠毒,你说她是带刺的蔷薇,这哪是什么蔷薇花?明摆着就是一朵会吃人的食人花。”他说完拖着大婶走出竹屋。我没有说什么,帮着小庄扶着大婶回到警车上面。
回到派出所内,我们把大婶交给值班的民警。我和小庄想着跟林凡交流一下大婶的供词,林凡在车上一直回避这个问题,我们以为到这她会主动说。没想到她趁我们把大婶转交给值班民警的时候,自个走了,一声招呼也不打。
“哎哟!这位林大美女迟早把咱们给害了。”小庄抱怨着说。
“算了,下次咱们得跟她说清楚,一是一,二是二,不能再让她这么乱来。”我说完,有个民警从审讯室内走出来说,陈黎他想见我和小庄。陈队长他们出了状况,这事多少跟陈黎有关系,对于陈黎的审讯,吉所长、邵文山指导员并没有停止过,一度派人审着陈黎,哪怕他已经“疯”了。
今晚负责审问陈黎的是刑警队的张敏峰。
我和小庄本来已经够累的,还想着回去先休息一会儿,陈黎可真会找事。我们和张敏峰交接的时候,张敏峰告诉我们,刺死老高的尺骨中系着的彩带上的指纹已经找到正主,指纹是陈皮的。
也就是说,陈皮杀死了老高,而陈黎不过是顶罪者。小庄还不相信,说自己明明一路追着陈皮,怎么到头来抓到的不是陈皮而是陈黎?这种问题其实挺简单的,无非是陈黎发现陈皮被小庄追着,趁小庄不注意,他截住小庄,护着陈皮逃离,他们兄弟俩长得像,又是晚上,小庄哪有什么分辨,把陈黎当陈皮了。
小庄没有抓到行凶的陈皮,心情有点儿不高兴,拉着张敏峰到外面抽烟去了。
我自己一个人进入审讯室,陈黎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牢牢铐着,嘴巴同样塞着毛巾。我进来,陈黎朝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伤害自己。
我帮陈黎把嘴巴内的毛巾摘出来放到一边才坐下,“陈黎,说吧!为什么要见我?”
“陈队长他们还好?”陈黎唏嘘一声问。
“还活着。”我回答说。
“运气真好。”陈黎笑道。
我冷冷地说:“只能说邪不胜正。”
“邪不胜正?呵呵,好一个邪不胜正。”陈黎嘿嘿笑着说,“小警察,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什么?今天早上,我突然想起自己如何处理陈家大院那么多尸体,所以得跟你交代一下。”
“这事何必跟我谈?任意一位警察,你都能跟他们聊聊。”我说。
“不,相比之下,我更欣赏你这位从首都来的派遣员。”陈黎冷冽的眼神打在我身上,我有点儿不爽,瞪着他说:“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陈黎吐出舌头舔了舔被自己咬破的嘴唇说:“我将陈家大院那些害死我爹妈的混蛋毒死之后全部扔进老井,并把他们拖入密室内。我师父教我杀人的时候,他教过我一招‘断魂术’。我师父说,我要是有憎恨之人,只要施行此术,那人便会万劫不复,沦为孤魂野鬼,被天地所弃,遭五雷轰顶。”
我听到这忍俊不禁。
陈黎继续说:“所谓断魂术,就是将所恨之人毒死,让毒药侵蚀他们的尸体,尸体毒发三日之后,用刀子将尸体的皮肉起开,一块一块地割出来,每一块不能太大,手指般大小即可。大概就是千刀万剐的意思,从尸体上把皮肉削出来后,用盐水腌制,腌制七天左右,混入米饭扔进锅子里熬,熬三到五个小时,熟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他描述的这些险些让我呕吐。
“知道白沙河里的鱼为什么那么鲜美?为什么那么肥腻?为什么那么好吃吗?都是我的功劳,我把人肉和着米饭蒸肉,弄成一小块一小块汤圆似的,然后装在袋子里边拿到河边喂鱼。河里的鱼不知道有多喜欢吃我做的人肉鱼粮,它们抢着吃,囫囵吞枣,抢破了头皮,撞破了眼睛,它们吃着我的鱼粮,我让它们游到哪儿去,它们就得游到哪儿去。”陈黎一面说着一面笑着,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他过往在白沙河边喂鱼的情景之中。
“这就能断魂?”我笑道。
“当然不行,咱们还得把削走皮肉的骨头一根一根堆起来,再用烧酒淋在上边……”陈黎说到这,我有点儿不想听下去,拍着桌子叫停他说:“行了,别拐弯抹角,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要不,我们谈谈老高。”陈黎像是要故意激怒我,“我把死人的三根尺骨做成骨刺,骨刺系着降魂索,一根刺在老高的肺阴,一根刺在老高的心眼,一根刺在老高的膻中穴。骨钉断魂,你听说过吗?老高太多事了,他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偏偏那么多事,没事他跟着我做什么?我做什么都被他瞧见了。”
“不,老高不是你杀的。”陈黎还在编,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法医出证明了,杀死老高的凶器上有陈皮的指纹,杀死老高的是你弟弟陈皮,你别装了。”
“你错了,不是我弟弟。”陈黎本来还挺淡定地说着自己的事儿,听到指纹的事,整个人躁动起来,指纹这事,张敏峰似乎没有跟陈黎提起过。
“行了,别装模作样,你也别护着你弟弟,我迟早会找到他。”我说。
陈黎阴仄仄地笑起来,“你找不到他。”
“除非他死了。”我叱声说道。
“好,我等着。”躁动的陈黎这时候又安静下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一件谋杀案。”
我看着陈黎,陈黎表情扭曲地说:“陈家大院内的人除了杀死我爹妈之外,他们还杀了另外一家人。那一家人姓林,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调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