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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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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直升飞机,两人就坐上的士奔去医院。陪文蕾看了医生再回到家。文若菲的家是两房两厅不大不小的房子,布置很简洁清雅。

    文若菲去给文蕾做面,谢辰宇就慢慢地环视大厅,不大,几眼就看完了,亮点是一片照片墙和一张矮柜上摆满的跳舞的奖杯奖状。

    照片墙上贴满了两母女的照片,在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大心型,里面放着由文若菲出生到18岁每年的生日照,每张照片都只有两母女。照片中文蕾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份时光带来的成熟韵味和阅历带来的从容淡然。文若菲一年年长大,越长就和文蕾越像,像两姐妹。

    文若菲的房门是开着的,谢辰宇慢慢移步到她房门口,往里面张望。夺目而入的是床头的一张韩彬的海报,像是‘欠债还爱’的剧照。韩彬脸上留着胡渣,看起来有点沧桑,眼神却满满的深情。没想到这种成熟的冷帅会迷倒当年13岁的她。

    或许不是迷倒,而是寄托。她的照片墙上没有爸爸。

    文若菲把面端进文蕾的房间时,文蕾已经睡着了。她轻叹了口气,把面端出来。

    谢辰宇问:“阿姨不吃面?”

    “她睡了。”文若菲面有愧色“店里太忙,她一定累坏了。以后我还是别去玩,要留在店里帮忙。”

    谢辰宇认真地说:“阿姨的病不是因为你而起的,你别自责。”

    文若菲发了一会呆,看向谢辰宇:“你家是不是很有钱?”

    谢辰宇愣了愣:“还行。”

    文若菲托腮慨叹:“不用为钱奔波,追自己想追的梦,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一定很幸福。”

    谢辰宇沉默了一阵子:“我爸年轻时什么也没有,他是一步步打拼上来。从赛车修理员到赛车手,他走了足足十年。他大器晚成,28岁才当上f3职业车手,那年我出世。他有过十二年的光辉,可惜从没拿到他期盼已久的f1年度总冠军。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里面有他的拼搏,血汗,梦想和遗憾,我的确没有钱的压力,但也没有我行我素的本钱。”

    文若菲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话说得很平淡,进了她的耳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震撼。她烦的可能是钱,他身上压着的却是他爸爸此生的遗憾,这种重负不是钱能够为他卸下的。原来,钱可以解决的问题真的只是小问题。

    “你的目标是f1年度总冠军?”

    “嗯,像我爸一样我从f3开始,在澳门的首战我一定要赢。明年f3年度总决赛进前三,后年拿f3冠军,第三年转战f1,再三年后冲击f1年度总冠军。”

    “哇!”除了哇然,文若菲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能把未来规划的那么明确,那么远大的人。他的头顶好像浮起了光环。

    谢辰宇看着她:“这也没什么,你不是也要拿世界冠军吗?”

    文若菲失笑。他俩的冠军层次差太远了吧。

    文若菲拿起手机:“不行,来一张合照,纪念我为未来的f1年度总冠军做过的葱油面。”

    谢辰宇向她靠近,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咔嚓!她身上的葱油香味被摄入心底。

    谢辰宇吃了一口面,葱油的香味在口腔蔓开,久久不散:“你如果不跳舞,可以去开面店了。”

    文若菲笑说:“好主意,将来如果我跳不动舞了,就开一家餐厅叫‘吃出个冠军’,里面卖的都是你吃过的饭菜。”

    谢辰宇喜笑:“那你要把你会做的菜全部让我吃一遍。”

    “行啊,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立马给你做菜。”

    “好!”谢辰宇举起小指“一言为定。”

    文若菲勾上:“一言为定。”

    突然,文若菲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要多谢男神的直升机。

    ──

    手机“叮”的响了声,在洗手间的韩彬擦了擦脸的水,拿起手机。

    “韩老师,我是小菲。今天太谢谢你帮忙安排直升飞机送我回来,我一定要找机会做葱油鸡来报答你,虽然此鸡不同彼机。(笑脸)”

    韩彬怔怔地看着短信,心里五味陈杂。“好,我等你的葱油鸡。你妈妈怎么样?”

    男神还惦记着她妈妈的病,他的人还能再好吗些?“还好,已经回家休息了。韩老师,你拍戏就算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别伤了胃。”

    “拍戏忙起来真是顾不上吃的,我的胃也是时好时坏。”

    “哎呀,好心疼!韩老师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平时会煲些养胃的汤给我妈妈,韩老师如果不嫌弃,我可以煲给你喝。”

    “好啊。”

    文若菲急忙趁热打铁抱大腿:“不如这样,韩老师,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我把汤煲好送去你公司。”

    “好!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韩老师你别夸我,我会骄傲的。(笑脸+傲娇脸)”

    “你妈妈一定很骄傲有你这个女儿。”

    “我会努力让她更骄傲。(奋斗脸)”

    “你妈妈好像也喜欢跳舞?”

    “是啊,她以前跳舞比我还厉害,可惜没机会跳下去。”

    “为什么?”

    “因为要养我啊!她是单亲妈妈,又当爹又当娘,就没时间跳舞了。”

    韩彬的手抖了抖:“那太可惜了。”

    “所以我要好好跳舞,给她挣脸,给她挣钱,养她!(大奋斗脸)”

    韩彬的喉咙突然发涩,涩得他心里又苦又痛。“任何人有你这样的女儿,一定会很自豪。”

    “韩老师,你说得我不好意思了。(害羞脸)。”

    “不早了,早点休息,别太晚睡。”

    “韩老师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只是韩彬知道,今晚他会彻夜难安。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人生,硕果累累,完满得他只知道拥有了什么,不知道错失了什么!

    他的人生,万丈荣光,亮得他看不见,想不起那一段青涩的时光里,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

    第二天早上,文若菲一到舞室就被通知她上次的体检报告出了点问题,需要再抽血检验。

    “哦……”就她一个人有问题?奇怪!

    回到排舞室,那些把她当透明的舞者主动和她打招呼,聊天。文若菲有些讪然,韩彬没有出现前他们以为她的领舞是睡来的;韩彬出现了,他们就认为她能上位是后台强大。唉,她的实力就这样被漠视了。又或者,有实力的人一抓一大把,凭什么你可以上位?不是靠睡,就是有后台。

    好吧,她选有后台。

    ──

    下午五点练完了舞,文若菲赶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她推着手推车边走边看,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大叔。

    大叔怒视她:“没长眼啊!”

    “对不起,我一时不小心。”

    “一句不小心就完事?你撞死了人一句对不起就完事?”

    文若菲眼角抽抽,大叔,你这是上纲上线啊?她不想惹事,推着手推车往旁边走。大叔一手拉住她的手臂:“撞伤我就想跑?”

    “大叔,我撞伤你哪了?你的脚趾甲吗?”文若菲心里起火。

    “我现在受了内伤,你要赔我医药费。”

    你tmd的碰瓷有点技术含量行不?“我会隔山打牛啊?轻轻一碰你就内伤。你讲点道理行吗?”

    大叔突然一手推她,文若菲没有防备,撞上了食品架,他一手抢走她的包,飞身就跑。

    文若菲震惊了半秒后大叫:“抢劫!”可惜那受了内伤的大叔跑得飞快,像泥鳅一般穿过超市中的人群,逃离了超市,淹没在人行道上更密集的人群中。

    文若菲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才敢相信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在超市被抢了。

    ——

    澳门。

    傍晚6点,谢辰宇从浴室出来。练了一天车,洗个澡全身舒爽。他拿起手机给文若菲发短信:“今天练舞怎么样?”

    8点,文若菲终于回复了:“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没在我身边。”

    谢辰宇的手猛地绷住。文若菲又发来短信:“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谢辰宇咽了咽口水:“你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你不想抚摸我,进入我的身体,狠捅玩弄,尽情地爽一番?”

    谢辰宇目光陡然一沉,这绝对不是文若菲!

    他的手机响起,是文若菲的电话号码。谢辰宇皱眉凝视着手机屏幕,按下接听:“喂?”

    “你家的小美人身材原来那么好,不看她的泳衣照还不知道。”

    谢辰宇的手一紧:“魏延霆,你想怎么样?”

    魏延霆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帮个忙。”

    “说。”

    “我和几个哥们在这星期六晚搞了场赛车,其中一名车手刚好出了点事参加不了,我就想起你。以你的车技要赢一场公路赛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我不同意呢?”

    魏延霆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有人会有些麻烦事。”

    谢辰宇怒了:“魏延霆,你敢碰她,你一定会后悔!”

    魏延霆挑衅:“我碰她你又能怎么样?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揍我?”

    谢辰宇咬咬牙关,一字一句地吐出:“你敢碰她,我不会揍你,我会废了你!”

    魏延霆愣了愣,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啦,干嘛那么认真。你帮我这个忙,为我赢了比赛,我可以保证这可爱的小美女以后一定不会再有麻烦事。”

    谢辰宇冷哼:“你怎么保证?”

    魏延霆继续打哈哈:“要不我给你写一封保证书?不过……”他的语气倏地一沉“阿宇,三年前你把我的肋骨打断,说真的我心里还是有些小疙瘩。只要你帮我一次,这事就一笔勾销。”

    谢辰宇沉凝思索,缓缓地攥起拳头:“就这一次!我帮你赢了比赛,你绝不能再骚扰她。如果你出尔反尔,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

    “爽快!星期五凌晨12点,吐露港。”

    电话挂了,魏延霆脸上的笑意更深:“谢辰宇,咱们好好玩玩。当然,怎么可以把你的小美人丢一边?”

    坐在他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的鹰眼男人瞄了魏延霆一眼:“他上钩了?”

    “有他这小美人当饵,他不上钩也不行。”

    男人摸了摸手背上的虎头纹身,嘴角冷冷地勾起:“我就要好好看看谢天佑的儿子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