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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房间里,时间静了下来,陶陶非常非常想念她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和两表哥,她出事前已经跟外婆通了电话说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她明天就要回家了。
一睁眼的功夫已是天翻地覆,她怎么就穿越了呢?
那要她的外公外婆怎么办?外婆心脏不好,铁定会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可那是飞机失事啊。
就算她现在回去也是徒劳,她的遗骸早已经四分五裂了吧?
忽然悲从心来,陶陶在现代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二十岁,从小被外公一家人捧在手心里,从没受过一点儿委屈,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自己就……
陶陶哭了会儿,终是抵不住晕沉的脑袋,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也许吃过了东西,这次醒来感觉好了很多。
她坐了起来,勉强打起了精神,如果世界那头的亲人知道她还活着,即使不能见面,也一定希望她好好的,坚强地面对,就像外婆常对她说的: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杨培敏是这个家里的第四个孩子,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妹妹就是那个敦厚勤劳的杨培英;在这个家里,杨培敏绝对是个公主的存在,她因为早产,从小身体就不好,母亲张名花更是对她溺爱不已,吃的用的在兄弟姐妹中是头一份。
仔细环视着这间房间,西面和挨着南面墙就是她身下的这张炕,几乎占了房间的一半空间,东边有一个老式柜子,柜子旁还放着一个箱笼草帽梯子等农村常见的物什,没有看到梳头柜,南面的窗户是用旧报纸糊的.
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一件暗蓝色的毛衣,床边还放着件棉衣外套,想来是让她起床时候穿的,还真是细心。
这样看来,情况倒是不坏。
她披了衣服给自己倒了杯水,外头就想起一阵由远渐近的女声,“英子,敏敏醒了没?我过来看看她。”
然后是妹妹杨培英带着轻快的声音,“醒了琼子姐。”
话说完,杨培敏房间布帘被人掀了起来。
“姐,琼子姐过来看你呢。”
“敏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可好了点儿?”来人是一位齐耳短发的少女,也是跟杨培英一样过去的打扮,只不过她身上并没有补丁,容貌平常,脸上笑容倒是温柔如春。
她从脑海里搜出,这位是二叔家的堂姐,比她大一岁,平日里感情还不错。
陶陶点了下头,“好多了。”
“那就好,你可不知道你这一病可是吓坏了大家,伯母守着你更是几天没有合眼了,你争气点,快点好起来。”杨培琼坐到她床边来,仔细看了她两眼,“对了,你好好的怎么掉河里了?”
陶陶想起了那个梦,知道原主是因为听了心上人的话,心神不宁下才失足掉河里的。
现在已是入冬的天气,河里结了层薄薄的冰,原主是个不会游泳的,掉下去了折腾半天也没个人过来,后来也是不知道谁把她给救了。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现在想起来还心脏急跳,她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原因上多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掉河里了。”
“你那天我好像听你说,过去找徐民是不是?是不是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杨培琼压低了声音问道。
陶陶抬眸,这事儿她也知道?
是了,这个堂姐也算是她跟徐民的媒人了。国家开放高考后,无论是急于回城的知青,还是村里上过学的孩子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杨培琼跟杨培敏都是家里受宠的孩子,磕磕绊绊也读到了高一,都想在高考中拼一把,但苦于没有复习方向和书本;还是后来的杨培琼得知青徐民那儿不止有高中全套书本还有他家从上沪寄过来的考试资料,她的心思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于是,杨培琼给杨培敏出了个主意,让她利用父亲是生产队队长的便利,平时传传话送送东西跟知青们套套近乎,希望能从中借些书,杨培琼还有意无意地在杨培敏耳边提及,在知青中长得最精神帅气最有风度的徐民,一来二去后,杨培敏也确实被眼前这位温文儒雅谈吐出众的徐民产生了好感,有杨培琼帮着遮掩,两人瞒着众人偷偷地处起对象来,杨培敏不但书和资料顺利借到了,还得了个补课老师。
但值得耐人寻味的是,高考过后,杨培琼跟徐民都考上了,只有她落了榜,而且还被人传出了她跟徐民的闲话来。
现在显然徐民只是想跟她玩玩而已,在这个知青下乡的年代,那些个别回城后的知青把在农村里处的对象结的婚和生的孩子,抛弃的抛弃,失联的失联,想来徐民就是这类人。
陶陶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跟徐民分了。”
杨培琼脸上很是惊讶,还有些不相信的神色,她依旧是压着声音,急声问道:“怎么?怎么好好的就分了?是不是徐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前几天还说要准备跟大伯大伯娘说你们的事呢,这转眼的?”
陶陶还是摇头,不肯说原因,口气却是很坚定,以后不会再处了。
杨培琼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还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些真相,“敏敏有什么事你不能压在心里,有什么事不能跟姐说的?你年纪小,经的事也单纯,姐怕你吃亏,你把事情说说,姐也能给你拿个主意。”
陶陶是怎么也不肯说。
杨培琼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好吧,你想什么时候说再告诉姐行吗?姐也坐了这么久了,该回去做饭了,你好好休息,姐忙完再来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陶陶点点头,嘴里应好。
杨培琼最后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家里在地里忙活的人也回来了,家里也传出了吃午饭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