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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了,忙道:“让鸳鸯进来吧。”浅碧急忙应了,须臾便带着一身杏色衣裙的鸳鸯,进了里间,鸳鸯见了众人,急忙行礼道:“姑娘们安好。”探春见了急忙道:“鸳鸯姐姐什么事?”鸳鸯急忙道:“回三姑娘,是前几年打秋风的刘姥姥来了。
可巧,老太太要寻一个老人说话,现今刘姥姥正与老太太在上房说话呢,老太太让奴婢来,请姑娘们也过去热闹热闹。”黛玉等姐妹听了,便跟着鸳鸯往贾母的上房去了。
话说这刘姥姥虽是个山野村妇,倒也是个精明的人物,心中明白贾母唤自己亲家,不过是面子罢了,自己有如何能与这样的人家攀亲,但见贾母高兴,也顾不得许多,贾母见了刘姥姥,便要她讲一些山野趣事儿解闷。
刘姥姥明白像贾母这样生在富贵乡里的老太居,如何知道庄户人靠天吃饭,食不果腹的艰难,不过是一时听了解解烦闷也就罢了,因而,刘姥姥,便将自己街头巷尾听来的故事,和一些乡邻的闲话说与众人,倒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正说着,就见鸳鸯打帘子进来陪笑道:“老太太,姑娘们来了。”贾母听了急忙道:“快让他们进来。”鸳鸯急忙应了,少时,就见黛玉,探春,惜春三人走了进来,刘姥姥见了倒是一惊,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自己今日倒是见到了。
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然是美的,说罢,看看黛玉,心道:“这位白衣小姐竟然如画里的仙女一般。”贾母急忙拉过众人,对刘姥姥道:“刘亲家,这是我的孙女。”又拉过黛玉道:“这是我的外孙女。”刘姥姥急忙福身道:“姑娘们好。”探春和惜春忙笑笑。
黛玉见刘姥姥一身青色半旧的粗布衣裙,满头银发上只插了一个素银簪子,脸上满是皱纹,手也粗糙不已,想来是多年劳作所致。心中更有了一丝怜惜之情。便忙朝着刘姥姥微微福身道:“姥姥安好。”
刘姥姥见黛玉行礼更是一惊,原以为贾府这样人家自然是瞧不起自己的,就连太太的陪房,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今这位仙女似的小姐,竟然给自己问好,细看黛玉,黛玉眼里的笑意直达心底,并没有半分做作。
因而刘姥姥对黛玉更多了几分亲厚,贾母看罢多时,忙道:“都坐吧。”黛玉等人急忙坐好,众人闲话了一会儿,贾母道:“走,咱们园子里头逛逛去,那的景致才好呢。”众人急忙应了,随着贾母往大观园去了。
众人从蘅芜苑出来,行至怡红院,刘姥姥见此处富丽堂皇,丫鬟仆妇众多,进了里间,更是淡紫的纱帐,还有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倒是满室生香,一看便是上好的脂粉。心中暗想着必是哪位小姐的绣房。
急忙对贾母道:“这屋子倒是天宫一般,不知是哪位小姐的闺房。”众人听了忙笑出声来,贾母道:“这是宝玉的卧室。”刘姥姥听了倒是一惊,男女不能混住,就是自己这个乡下婆子也知道的规矩,如今这贾府倒是与别处不同。
但是也不敢多言,只是跟着众人出了怡红院,往别处去了。众人逛了一会子,便来在晓翠堂上白了桌宴。原是这鸳鸯看见贾母今日高兴,又见凤姐今日身子不爽快没有来,便同李纨,平儿的人先摆了饭。
又拉过刘姥姥道:“姥姥,在我们这里吃饭可是要有规矩的,少不得要逗老太太,太太一乐罢了。”刘姥姥虽然生在村野,倒也是有些见识的,急忙应了。不多时,贾母带着王夫人,宝玉,宝钗等人进了来,一旁坐好。
鸳鸯急忙向刘姥姥使了眼色,刘姥姥急忙拿了酒杯站起来,说了一段俏皮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贾母等人见刘姥姥如此,便说要行令,好再拿刘姥姥玩笑一回。黛玉见众人如此,心中更加不满。
往日里,都说贾府是怜老惜贫的善人,如今倒是拿着人家取笑,给自己解闷。果然自私,枉她家称之为侯门公府。
黛玉因不屑与众人取笑他人,便道:“老太太,黛玉近几日身子不好,不能多陪了,请老太太准我先回去才是。”贾母见了,便道:“如此,你便回去歇息,要仔细保养才是。”黛玉急忙应了一声是,扶着云儿的手,离开晓翠堂。
黛玉行到滴翠亭,见远远地有一个人在湖边出神,仔细看了,竟然是贾环,黛玉见了,便急忙对雪雁道:“你去叫三爷过来坐坐吧。”雪雁急忙应了,转身往贾环的方向而去。云儿急忙扶住黛玉道:“小姐,这边坐吧。”
黛玉点点头,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了,贾环正瞧着水面出神,听见脚步声,急忙回过头去,见一袭绿衣的雪雁站在那里,雪雁见了贾环,急忙行礼道:“三爷好,我们姑娘在前头的亭子里坐着呢,姑娘说现今风凉,请三爷亭子里坐坐呢。
贾环听黛玉在此,便急忙点点头,随着雪雁进了滴翠亭,贾环进来时,见黛玉一袭白衣,坐在石凳上品茶,贾环忙行礼道:”林姐姐好。“黛玉见贾环来了,急忙让了座,道:”环儿,你这几日倒忙什么呢。“
贾环道:”这几日家学里放了假,我不过是在家中读些书到也罢了。“黛玉又道:”我才回府里,也没有得空去见姨娘,不知姨娘可好?“
贾环知道黛玉待自己母子恩重如山,若非黛玉平日劝导,自己也不会有今日,可是如今这话倒了不知道怎么说了。原来是赵姨娘前几日得了风寒,原本不打紧,可巧,老太太那日来了兴致,要众人陪着赏月。
赵姨娘不敢违背,便跟着去了,不想风寒加重了许多,如今王夫人管家,恨不得他们母子死了才罢,自然也不允许请太医来。贾环知道自己的分量,也不敢惊动老太太和老爷,只是每日里和彩霞轮番服侍赵姨娘。
趁着赵姨娘睡下了,贾环便独自一个人来到园中散心,知道今日老太太要来,自己便只在远远地湖边站站,不想却碰见了黛玉。
黛玉见贾环欲言又止,便知道必然是赵姨娘有什么事。便道:”环儿,你自不必瞒我的,有什么事情,我若是能帮上的,一定尽力而为。“贾环见黛玉这样说,便将赵姨娘病了的事情,告知黛玉。
黛玉听了,更觉得心寒,二舅母往日吃斋念佛,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任由赵姨娘自生自灭。贾环见黛玉久久不语,便道:”姐姐不必为难,太太决定的事情,又怎好轻易改变,但我知道姐姐素日身子不好。
请姐姐看在素日的情分上,将旧时的药给我些,也好救救姨娘。“黛玉听了忙道:”环儿,你可是急糊涂了吗,这药怎能混吃呢。不过你也不用急,我自然是有法子的。姨娘既然病着,我岂有不去之礼,我去瞧瞧姨娘就是了。“
贾环听了,急忙引着黛玉来到了兰馨居,黛玉急忙和贾环进了院落,行至赵姨娘的卧房,黛玉进去时赵姨娘正斜靠在床上,轻咳不止,见黛玉来了,刚要起身,却被黛玉止住。黛玉急忙对贾环道:”不必担心的。“
随即回头对云儿道:”快给姨娘瞧瞧。“云儿急忙应了,上前为赵姨娘诊脉。黛玉忙对贾环道不必担心的,云儿医术出众,姨娘必然大安了,这样也不必惊动府里的人,云儿写了方子,你悄悄的叫彩霞外头抓药,也就是了。
贾环正想说什么,就见晴雯进来道:”姑娘,你快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