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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两人无话,水溶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拿起长笛吹奏起来,黛玉仔细听来,却是一曲凤求凰。黛玉不知道为何,此番见到水溶,心境倒是不似从前一般,自己自幼无兄长姐妹照拂。
几年来水溶对自己细心呵护,比宝玉尤甚,自己又与水碧情同姐妹,心中自然待水溶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心中常常把水溶当做亲哥哥一般,但如今自己也不知为何,经常会想起水溶,也多少次在梦里相见。
自己自幼长在贾府,和宝玉也算青梅竹马,宝玉对自己也可谓细致周到,但这样的感觉自己在宝玉身上从未有过。单单对于水溶自己确实有些不同的。
黛玉静静的站在翠竹林中,看着正在吹笛子的水溶,一袭青衣,倒是与这清雅的竹林相得益彰。不得不说,水溶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男子,不仅儒雅风流,而且文武双全,学贯古今。在江南多日,黛玉也看得出来,水溶是一个有担当抱负的男子,与一般的王孙公子不同,在他身上丝毫没有骄奢淫逸之气。
若真的如宝玉所说,世间男子都是须眉浊物,但在自己看来水溶则是不同的,水溶的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泉,丝毫看不出一丝杂质,黛玉看着这样的水溶,脑海里迅速闪过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说的就是水溶这样的人吧。
至少在自己看来,也只有水溶才能当此美誉,宝玉常说清秀的女儿最是难得的,在自己看来向水溶这般通世事,有担当,且有真性情的男子才是最难得的。对于忽然想如果能和水溶相知相守,倒也是一件幸事呢。
想到这,黛玉不禁羞得粉面通红,暗暗怪自己怎么会想到了这些,于是低下头去,不再看水溶。水溶并不知道黛玉如何,一曲已毕,便轻声道:“妹妹,觉得此曲如何?”黛玉刚刚一直在想着水溶,至于水溶所奏曲目,自己并未细听。
只是道〞“若尘哥技艺高超,自然是好的。”水溶何等聪慧,自然听得出黛玉不过是应付自己,并没有用心听。轻叹一声,静静的看着黛玉。黛玉看水溶一直盯着自己,又想起刚刚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
顿时觉得特别尴尬,随即轻声对水溶道:“碧儿,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我去找找吧,别让迎春姐姐们等着就不好了。”水溶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地点点头道:“也好。”黛玉急忙朝水溶福了福身道:“若尘哥,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开。
水溶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轻声道:“玉儿,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明白我的心意。”随即又吹起刚才的那首曲子,仔细听来,却是选自诗经的陈风月出。
再说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想这些,出了倚竹轩,黛玉迅速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沿途去寻水碧,正走着,忽然被人蒙住了双眼,只听那人道:“林姑娘,猜猜我是谁。”黛玉笑笑,柔声道:“碧儿,别闹了。”
水碧这才松开手,将一束白茉莉花,交给黛玉道:“林姐姐给你的。”黛玉看着手中的茉莉花道?“真好看。水碧笑笑道:”难道比倚竹轩里的景致还美吗。“黛玉道:”翠竹,清风,笛声。的确是清雅的景致。“
水碧听了道:”都说姐姐有过目不忘之能,怎么少说了两样呢?“黛玉听了不解道:”哪两样?“水碧笑笑道:”一样是才子,另一样不就是佳人了。一对才子佳人在翠竹林里,吹风品笛,可不就是难得的景致吗?“
黛玉听了急忙道?”碧儿,我拿你当正经人与你说话,谁知道你竟然编排我们。“水碧听了道?”我们,才一会子没见,你与溶哥哥都论起我们来了,怕是明个我不能叫你姐姐,要叫你嫂嫂了吧。“黛玉听水碧打趣自己。便不理水碧,独自一人往碧波亭走去。
水碧见黛玉不理自己,急忙跟上道:”好姐姐,我错了,再也不说了,姐姐可别气了。我给姐姐赔礼了。“说完忙向黛玉行了一礼。黛玉这才破涕为笑道?”走吧。“水碧见黛玉乐了,才放了心,与黛玉一起往碧波亭去了。
到了碧波亭,水碧向众人说福袋已经埋过了,众人又闲话了几句,虽说如今是六月天气,因在湖边也有些凉。晴雯见起了风,急忙拿着碧青色的披风为黛玉披好。水碧知道黛玉身子不好,如今有一点阴天,便道:”这亭子里凉了,咱们还是回我的院子坐着说话吧。“众人急忙应了。随即纷纷起身,往桃花谷去了。
进了内堂,水碧急忙命人摆了一张圆桌,众人围着圆桌坐好,柳儿和桃儿急忙上了几碟子精致的点心放好。水碧忙道:”柳儿,你们几个下去吧,我们自在说话就好。“柳儿听了急忙带着众丫头退了出去。
雪雁侍书等人也急忙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下水碧和黛玉等人在屋里说话。众人因为介意水碧的身份,也都不敢肆意说笑。黛玉虽然知道水碧的心性,但也不敢如何,唯恐宝钗等人看出不妥。
水碧见众人不语,觉得好没意思,便道:”闲坐无趣,咱们不如行令吧,只是这若是行令人也太少些,今日既高兴,也顾不得许多规矩了,咱们就将柳儿桃儿和各位小姐带来的丫头都叫来,热闹一回如何。“
说完就将桃儿柳儿,雪雁晴雯,侍书入画等人叫上来,又吩咐人搬来一个大长条的桌子,众人依次坐了下来,桃儿柳儿知道自家郡主的心性,急忙坐了,晴雯雪雁早就与水碧相熟,知道黛玉与水碧情似姐妹,也不拘泥客套,忙挨着柳儿坐好,入画等人也急忙坐了下来。
众人都做了,水碧见只有宝钗身后的莺儿站着,忙对宝钗道:”她怎么不坐下。“宝钗忙道:”莺儿不过是个奴婢,怎么配和郡主同桌而坐,郡主好意,民女谢过了。“水碧是心性洒脱之人,平素最讨厌拘泥礼教之人,见宝钗如此,对宝钗的成见自然也更多了几分。
随即道?”既然如此,也不勉强,就留着她给大家斟酒罢了。“宝钗自然没有明白水碧话中之意,急忙道:”郡主不嫌弃莺儿,让她伺候,正是她的福气呢。“
这莺儿自幼买进薛家,是宝钗的心腹,今日听她家姑娘说了这话。急忙朝着水碧行礼道:”奴婢谢郡主恩典。“惜春听了冷笑一声,往日府里的太太都赞宝钗聪明,如今没想到却是如此蠢笨之人。
水碧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拉住黛玉道:”林姐姐,我们今日就应景行令,击鼓传花可好?“黛玉点点头道:”日暖风和,倒也是个应景的主意呢。“水碧急忙朝外面道:”折两支玉兰花来,在搬来一架小鼓让青梅进来伺候。“
外头的丫头急忙应了一一照办了,水碧接过蕊儿手里的玉兰花,便吩咐青梅到平瑞丰后面击鼓,然后朝众人道:”往日里咱们行令,不过是诗词歌赋,今日我想就不必如此,不如就讲一个故事吧,别拘泥于什么四书五经的,要野记杂文才好。“
众人点点头,便开始行令,蕊儿和雪雁交好,知道黛玉博学广知,便一心想让黛玉说故事,便偷偷告知青梅。恰巧黛玉接过花时,鼓声就停了,黛玉自知道输了,又想着水碧刚刚说的是野记杂文,便将《汉宫秋》中昭君的故事讲给众人。
众人听罢拍手叫好,唯有宝钗静静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众人再次行令,可巧这次轮到了宝钗,宝钗一心想要展现自己大家风范,故而讲了一个《列女传》中的故事。水碧听了急忙道:”薛姑娘犯规了,原本就是要听野记杂文的,姑娘怎么说了这个。“
宝钗急忙起身道:”回禀郡主,家母自幼教导,闺阁女子万万不可念杂书移了性情,故而宝钗讲了烈女传的故事,至于咱温暖野史,民女幼承闺训,实在不知。“
宝钗本就以为这样说不仅说明了恪守闺训,也反映了黛玉往日里看杂书移了性情,可谓一举两得。
谁知道水碧听了大恼道:”薛姑娘幼承庭训,严守礼教,难道在姑娘眼里,我们都是不懂礼教规矩的野人吗。“宝钗不过是想拿黛玉的错处,没想到得罪了水碧。水碧也不等宝钗解释,急忙道:”姑娘是大家闺秀,我们自然不如你,那就请姑娘回去吧。“
说完便道:”来人送薛姑娘出府。“当即上来了两个婆子,将宝钗带了出去。到了大门口,那婆子也不管是不是下着雨,直接将宝钗推出门外。冷声道:”姑娘回去吧。“说完也不理宝钗,便转身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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