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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昏暗的灯光下,她清楚地看见,皇上的嘴角勾了勾,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表情,忽然,德妃身子一颤。
齐弘烨在锦被下,悄悄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重新转过头睡下。
那一幕,好像是做梦一般,若不是手心传来的温暖的力度,她会真的以为她在做梦,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感到幸福,还是该感到心酸。
良久,德妃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这么几年了,在别人眼中,她很得宠,除了皇后,皇帝恐怕在她的宫里待得时间最多,甚至比皇后都多,相对后宫大部分人而言,皇上对她也确实很好,可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淡漠,让她感觉有数不尽的悲凉,她以为,皇上也许就是这个性格。
但是自从董氏出现,她才发现,皇上原来还有别的表情,原来不只会板着脸,而现在他和她已经两个月没见了,董氏又做出这么让皇帝生气的事情,他还是这般牵挂她。
甚至,甚至是,连这样亲密而亲切的接触,都是因为她……
不过,心酸归心酸,德妃明白,这个后宫里,她永远都不能把董氏当成敌人,因为,她绝对不能恩将仇报。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整个后宫,董氏也是她唯一可以联手的人。
这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对于董如怡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
第二日,天气放晴,直到外头婆子们送饭进来,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差的敲门声传来,三个人这才悠悠转醒。
昨夜太冷了,三人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这才睡下,细细算来,几人睡得时辰也不多。
提着饭盒进来的是赵婆子,只见她态度不好不坏的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端出来,然后手脚还算麻利的将食盒收了,正要往外走,董如怡却是叫住了她。
“嬷嬷!这三间房屋,有两间都是漏雨的,嬷嬷能否找个匠人过来修补一下!”,董如怡披着外衣,由于一夜没睡,脸色很是苍白憔悴,头发也没有梳起来,而是散乱在身后,这样看起来,竟有说不出的狼狈和落迫。
赵婆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样的董如怡,眼睛里慢慢闪现出鄙视来,尤其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董如怡一番,见她丝毫没有要拿点什么打点自己的意思,心里便更加鄙视了。
哼,没有半点儿好处还想差人办事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对人再和善那又有什么用,和善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的,况且,看她现如今这幅样子,又落迫又憔悴,丝毫没有一点儿风范,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来有可能翻身的,再说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听说过,进了冷宫的女人还能翻身的。
这样一想,赵婆子的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
“董主子,这请匠人可是要花银子呢,就连前头的主子娘娘也不例外,更何况咱们冷宫里,再说了,咱们这里,就算是出了银子,也不一定能请过来的,奴婢不过是伺候人使唤的,哪里有那样大的通天本事,去把人给您请过来的!”,赵婆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又鄙夷地白了一眼,便提着食盒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你!……”,翠缕气得满脸通红,正要上前拦住赵婆子的去路理论一番,可是被董如怡一把拦住了。
“主子,您看她那副嚣张的样子,谁给她的规矩让她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的!”,翠缕脸色通红,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罢了,宫里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咱们没有银子给她们,她们没有油水可捞,自然不会替咱们办事”,董如怡倒是显得很镇定,似乎是见惯了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可是明明昨天还是那副满脸巴结的样子,这才过去一天啊,就变成了这幅德性,主子,早知道,那两袋子鱼干,哪怕是喂了狗也比给她们强!”,翠缕愤愤的说道,说完了,还冲着门外啐了几口,这才作罢。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翠缕,你去屋后河边挖一些黏土过来,就是那种很稀很黏的泥土,另外,春杏,你去河边拔一些干枯的草过来,记得,越多越好,咱们自己把房子修补好,以后下雨就不怕了!”,董如怡有条有理的吩咐着。
二人听吧,虽然有些委屈不甘心,但也只能都点头称是,然后各自忙碌去了,董如怡则是去找来一些水和铲子之类的工具,她在二十一世纪看杂史的时候,知道了古人把泥浆和干草混在一起,可以用作土坯也可以用来修补屋顶,董如怡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在春杏和翠缕面前,她表现的总是那么淡定坦然,可是她内心却完全不是这样,很多时候,她都忍不住在想,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想要自救,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齐弘烨解释。
他又如何会原谅她?!
董如怡怔怔地抬头看了看上方四角的天,内心怅然若失,想这么多也没用,眼下还是先好好过日子吧,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委屈了她自己。
这时,春杏和翠缕都已经回来了,董如怡用仅有的几件简陋的工具,很快就和好了泥。
而接下来,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谁上屋顶修补。
董如怡仰头看了看屋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翠缕和春杏,虽说平日里,翠缕的性子也算是大大咧咧,可毕竟还是个小姑娘,那么高的屋顶,她也是不敢上,这会儿脸色已然有些微微泛白。
不过,翠缕思忖的片刻,还是咬了咬嘴唇,上前说道:“主子,我来吧,奴婢从小就是吃惯了苦,什么活儿都干过,这些活儿,都能干!”。
翠缕纵然自己给自己壮胆这么说话,可是,她还是从翠缕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你在下边准备给我递东西,我上去!”,董如怡说罢,就接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木桶,里边还有一些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