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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卿冷漠地看着徐南渡,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徐南渡看着她,忽然眨巴眼说:“我饿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关我什么事。”沈曼卿皱眉。
“我想吃你做菜。”徐南渡眼睛水汪汪的,跟明曦要玩具的时候眼神一个样。
“你做梦。”
“梦里有你,我愿意长睡不醒。”这世界上怎么能把如此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坦然。
“你儿子也没吃晚饭,他也饿。”徐南渡补充道。
哟,总裁家里不管晚饭,真乃天下奇闻。
“你家阿姨呢?”
“现在就我们没别人,更何况,如何能和你的手艺比。”
他这招曲线救国,好风凭借力实在是用的妙,一下子就找到沈曼卿的命门,她无法只好下厨煮了锅面,配两个小菜。其实徐南渡家里的厨具非常齐全,但是沈曼卿拿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乎是全新的。
“你平时都不吃饭吗?”沈曼卿看着有的连包装都没有拆的锅碗瓢盆,忍不住皱眉,这是要成仙。
“随便对付对付就好,哪来那么多讲究。”
平时他大多数时间在外面吃,很少回家,他受不了跟家里的阿姨共处一室,他心中总有一个过不去的坎。
徐南渡奶奶就是从前沈家的老保姆,跟雇主处久了,感情比跟家里人还深。他小时候寄居沈家,看见沈太太对自己的奶奶颐指气使,她的行为,拿到今天来细细咀嚼,其实也算不上过分,只是那种漫不经心和傲慢的态度,在徐南渡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徐奶奶拿沈家人都当瓷人一般捧着,生怕磕着碰着,她的心目中,沈钧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就像是亲生儿子一样,不对,准确来说,是连亲生儿子也比不过沈钧。
老太太到死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都是沈钧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九泉之下会不会后悔从乡下回来找沈钧,如果两家人就此不相见,说不定徐南渡在哪里做一个小白领,娶妻生子,沈曼卿也安安稳稳的过她的生活。
可世上没有如果,别向往事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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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沈曼卿看着她的碗放在跟前,半天没动两口,她实在没有胃口。
她看着坐在她和明曦对面的徐南渡,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和徐南渡没什么话可说,但是徐南渡和明曦的气氛还算不错,明曦看到徐南渡一点一点把所有的葱都挑出来,伸长了脖子。
徐南渡看了一眼他:“小子,你看什么呢?”
明曦一双黝黑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他看着桌子上的葱说:“看葱。”
“葱有什么好看的。”
明曦偷瞄一眼妈妈,然后小声说道:“不好吃。”
原来这个沈曼卿口中,隔壁老王家的孩子也不喜欢吃葱?
徐南渡瞥了一眼规规矩矩坐着的小孩,面无表情地把自己已经把葱挑完的那一碗推到了明曦面前,跟他交换一碗面,继续他的挑葱大业。
明曦眨眼看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这下看得沈曼卿更加头疼,没徐南渡的时候,也没人惯他这毛病,她用筷子敲了敲明曦的碗:“认真吃饭。”
徐南渡停下手上的动作,轻描淡写地看了沈曼卿一眼,“别光盯着别人,你也吃。”
多年不见,徐南渡噎人的本事见长,沈曼卿怒吞一口面条。
好不容易撑到饭后,她着急要走,徐南渡却说山里天晚要走也没车,不如安心住一晚。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不想放她走。
和徐南渡共处一室,明曦在他面前相处越久,越让她不安。
“外面大雨,你不想你,也想想明曦,他累了,是不是明曦?”徐南渡拦住要走的沈曼卿,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在帮他。
更气人的是,明曦这个小叛徒究竟看上徐南渡哪一点,居然附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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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秘书带着满身水汽进来的时候,看见徐南渡一脸正经地在陪孩子看动画片,他简直被眼前这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面惊到。
看到秘书过来跟他谈事情,沈曼卿起身要回避,徐南渡喊她:“和你有关,你也听听。”
秘书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汇报工作,坚决不介入领导私生活,他就悄悄瞄两眼。
沈曼卿听着听着才明白,原来这个赵老师是上层领导的情妇,是个职业小三,难怪有恃无恐,但是没想到事情被这群家长闹到了网上,这下不仅是她丢了饭碗,就连她的金主也乌纱帽难保,检查组已经查到他们头上,等他们的是牢狱之灾,这才着急上火。
“我看他们是狗急跳墙,我是在码头抓住那个赵老师的,她想要偷渡出国。”
“这样的人,也配称老师。”徐南渡冷笑。
沈曼卿一瞬间失神。
她从未寄希望于任何人身上,来扮演她生命的拯救者,可是徐南渡以这样强硬的姿态再次闯入她的生活。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就这样顶天立地的要给她撑起天地。
徐南渡的笑无疑是好看的,惊人的好看,他的脸与过去重叠。
“老板,下面怎么办?”
“她现在在哪儿?”
“在咱们仓库,有人看着。”
“好,先晾她一天,明天我亲自处理。”徐南渡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姿势真是斯文极了,就连嘴角的弧度都矜持又克制。
但天知道他内心有多愤怒。
“你怎么处理她?”沈曼卿追问。
徐南渡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别管,交给我。”
被当成空气的秘书忍不住咳嗽两声。
徐南渡目不斜视,“你可以走了。”
电灯泡都可以走了。
后来沈曼卿是从新闻上看到相关报道,包养她的官员因为作风和经济问题被双规,法院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但是离奇的是赵老师竟然人间蒸发。
徐南渡处理得实在太干净,赵老师要偷渡去国外,带着钱出去享福还有什么意义?他只是帮了她一把,为她选了一个更合适她的地方。
把她吊在仓库里的时候,徐南渡问她:“柬埔寨、老挝、越南,你觉得哪一个好?”
她疯狂地摇头。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听说过她,在没有人知道的贫瘠土地上多了一个被毁容的女人。她没有别的生存手段,只好又干起老本行,以色示人苟延残喘,没想到没过多久染上脏病,走得时候表情痛苦,过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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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秘书走后,沈曼卿带着明曦洗漱,徐南渡推门,依在门框上,专注地看着沈曼卿的动作,目不转睛。
他看着沈曼卿带着孩子洗脸、刷牙、给他盖被子,最后亲了亲他的额头跟他说晚安,他才知道,原来有个孩子的感觉是这样的。
有个活生生的小人,在生命,要你疼,要你哄,要你牵挂。
沈曼卿被他看得受不了,要赶他走,被他一把捉住,带到主卧。
曼卿轻声惊呼,“你干什么。”
徐南渡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唇色越发红润,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沈曼卿,“不干什么,就想多看你两眼。”
沈曼卿手里还拿着浴巾准备洗澡,在徐南渡的压迫之下,她一步一步退到主卧的浴室里,徐南渡替她打开花洒,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曼卿。”
对不起,他来得这样迟。
对不起,这是他最没资格说的话。
对不起,从今天起,你的委屈我背负,你的不忿我伸张。
“你的对不起,于事无补。”沈曼卿不为所动。
“沈曼卿,你恨我。”他明白了。他看着沈曼卿,漆黑眸子里汹涌的暗流拽着沈曼卿跟他一起下坠。
越是撕心裂肺的话,到了嘴边越像是寡淡无味的白水。因为爱的过量,失去了生息。
“对,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承认恨一个人有这么难吗?没有,对,心中燃烧的痛,流的血,溃烂的伤疤,和阴天的痛不欲生,都是恨。
一切苦闷的积压到达了顶点,从沈曼卿的心里喷涌出来彻底爆发。
很难想象,这是沈曼卿说出的话。
徐南渡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悲伤从眼里哗哗往外流。
曼卿被他气到不行,为什么犯错的人要露出这种眼神?
“因为我要偿还。”简单的陈述句,沉闷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小委屈。
两人说话的功夫,徐南渡不知不觉贴得更近,曼卿被他困在角落,水流打湿两人身体,衬衣紧紧包裹在徐南渡的上身,勾勒出肌肉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