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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一定按照亲爸爸的话去做。? ? 火然? 文 ???.?r a?n?en`”光绪皇帝若有所悟地说道。
“好,你懂这个道理就行了。”慈禧太后说道,“午时快到了,你快去太和殿吧。”
光绪皇帝急匆匆来到太和殿。刚在御座上坐稳,午时的钟声便已经敲响了。
于是由军机大臣世铎向百官宣读亲政诏书,然后光绪皇帝便在众王公大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摇地动般的呼声中正式亲政了。
当然,醇王是奉懿旨不必随班行礼的。
两天受贺礼成,都要颁发喜诏,也是恩诏,但恩典不同,亲政重在旌晋赦罪,与民更始。
大婚的比较实惠,从亲王福晋到二品以上大员的命妇,俱加恩赐。民间高龄妇女而孤贫残疾,无人养赡者,由地方官加意抚恤,以及犯罪妇女,除十恶及谋杀故杀不赦外,其余一概赦免。
这都不在话下,最大的恩惠是各省民欠钱粮,由户部酌核,奏请蠲免。八旗绿营兵丁,赏饷一月。会试、乡试,以及各地贡生名额,都酌量增加。
“誊黄”贴处,欢声雷动,真个喜气洋洋了。
但是,皇帝却累倒了。二月初五一早起身,便说头晕,接着是吐黄水,只嚷着“胸口不舒服”。
于是,御前大臣急忙传召御医,一面奏报慈禧太后。
“怎么?”慈禧太后诧异,“好端端地病了?”
“那是累的,息一会就不碍了。”李莲英自是找安慰的话说。
“今天不是赐宴吗?定在什么时候?”
“午正。”
这还不要紧。这天午正赐宴后父桂祥及后家亲族,王公大臣,奉旨陪宴,早在上个月就曾演过礼,慈禧太后对这一可为母家增光的盛典,自然希望顺利进行。
所以一遍、一遍派人到养心殿西暖阁,去探问皇帝的病情。
到了十点多钟,文武百官陆续入朝,桂祥也抽足了鸦片,另外带上一盒烟泡,早早进宫,在内左门东面的侍卫值宿之处,精神抖擞地与一班年轻的贝勒、贝子在大谈养鸽子的心得。
正谈得热闹的时候,有人掀帘子探头进来,大声说道:“王公都散出去了!筵宴停了。”
听得这话,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相顾愕然,而桂祥的脸色,立刻便很难看了,“别是开玩笑吧?”他说,“好端端的,怎么说停就停呢?”
耆拍拍桂祥的肩,“一定有什么缘故在内,我替你去打听。”
一出门就遇见世铎的儿子辅国公诚厚,他新近挑在“御前行走”,正是为此事来传旨。
“伯王让我来通知承恩公,奉皇上面谕:赐宴停止。”
“是、是为什么呢?你问了没有?”
“问了。皇上刚服了药,要避风,不能到前殿。这话,如果承恩公不问原因,就不必说。”
“那奇了。圣躬果然违和?”善耆问道:“传召御医,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这个,我就说不上来了。圣躬违和是不假。”诚厚说,“我算传过旨了,交代给你吧!”
“好!交代给我。”善耆走近两步,将声音放得极低,“到底是为了什么?”
诚厚不即答话,四顾无人,方始以同样低微的声音答道:“我也是听来的,不知道那话靠得住,靠不住,只当闲聊,听过就丢开,别往心里搁……。”
“得,得!”善耆忍不得了,“我懂,你就快说吧!”
“说是不知道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一句,今儿本应当是‘会亲’,王公百官都到齐了,就是七爷不能露面,未免美中不足。这句话触了皇上的心境,神气就很难看了。
当时还查问,同治十一年大婚,可曾赐宴后父?回说没有。皇上就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伯王出来传旨停了筵宴。”
“照这样说,避风是托词?”
“那就不知道了。”诚厚推一推善耆,“咱们奉命办事,上头怎么交代怎么说,事不干己,别琢磨了。”
善耆为人颇识大体,觉得皇帝刚刚亲政,便似有意贬薄后家,大非好兆。其间因由,只宜冲淡化解,不宜张扬渲染。
同时他本性也相当忠厚,知道桂祥正在兴头上,遭此当头一盆冷水,其情难堪,更须安慰,所以在传旨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皇帝确是因为服药需要避风,不得已而停止筵宴,想来圣心亦以为憾。
这才使得桂祥心里好过些,领了赐宴的肴馔,悄然回家。
“皇帝到底那儿不舒服?”疑云塞胸的慈禧太后问道,“为什么要避风?”
“是这几天累着了。又说胃寒,服了药要出汗,不能不避风。”李莲英这样回答,语气平静,是那种据实而陈的神态。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就勉强行一行礼,又有什么要紧?再说,停止筵宴,也得告诉一声啊!”
李莲英听慈禧太后的话风不妙,不敢答话,顾而言他地问道:“老佛爷昨儿不是交代,想到西苑看新绿,请旨那天起驾,奴才好告诉他们早早预备。”
“那里有什么看绿?何况时候也还早得很。”
“今年的春气发动得早,年前立春,大后天就是春分了。这两天的东风,刮得人棉衣服都穿不住,老佛爷带大家逛逛去吧!”
他这样故意用央求的口吻,慈禧太后完全了解,是怕她由于皇帝停止赐宴后家而生气,有心劝慰排解。
想想也真犯不着为此生气,倘或作了什么严厉的措施,传到外面,说皇帝刚刚亲政,母子便已不和,自己面子上又有什么光彩。真正“家丑不可外扬”,忍住这口气吧!
“好吧!”慈禧太后自语似地说,“且搁着他的,倒要看他怎么说?”
李莲英听出话风。
皇帝一时任性,自己惹了麻烦,宫闱总以安静为主,慈禧太后如果真的跟皇帝有了意见,常常生气,上上下下提心吊胆地伺候差使,那滋味可不好受。
但是宫廷之外,却不是这样的看法,尤其是醇王,对于皇帝的突然停止赐宴后家,别有感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