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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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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想呢?”恭亲王这样反问。

    自然是听慈禧太后的。

    恭亲王此问,尽在不言,这个话题也就谈不下去了。

    这一日,慈禧太后正在审核内务府奏呈的大婚典礼采办的单子,安德海在旁边为她参赞,迎合着“主子”的意思,“这个太寒碜”,“那个不够好”地尽自挑剔。

    单子太多,一时看不完,谈不完,慈禧太后有些倦了,揉揉眼说道:“先收起来,留着慢慢儿看吧!”

    “时候可是不早了。”安德海一面收拾桌子,一面说道:“东西都要到江南、广东采办,运到京里,主子看着不合适,还来得及换。不然,内务府就可以马虎了。”

    “这是什么道理?”慈禧太后问道。

    “到了日子,要想换也来不及了,明看着不合适,也只好凑付着。”

    “他们敢吗?”慈禧太后怀疑,“他们还要脑袋不要?”

    “大喜的事,主子也不会要人的脑袋。”安德海冷冷地答道。

    想想也是,这样的大典下来,照例执事人员,不论大小,都有恩典。

    办事不力,充其量不赏,除非出了大纰漏,那也不过交部议处,不会有什么砍脑袋、充军的大罪。

    就算自己要这么子严办,总有人出来求情,到头来,马虎了事儿,最后不痛快的还是自己。

    于是她问:“那么以你看怎么办呢?”一直在窥伺脸色的安德海,知道自己的话说动了慈禧太后。

    赶忙打铁趁热,便走近一步,躬身低语:“主子不问,奴才不敢说,主子问了,奴才不说,倒像是帮着内务府欺瞒主子,那不是神鬼不容吗?”

    接着说道:“奴才在想,最好主子派一个信得过,而且能干的人,先到江南、广东去一趟,摸一摸底儿。”

    “摸一摸底?那倒是什么呀?”

    “价码儿啊!”安德海指着单子说:“这里面的虚价,不知有多少!”

    慈禧太后想了想,踌躇着说道:“可是你也不能出京啊!”唯一的窒碍就在此!

    安德海先不作声,然后慢吞吞地说道:“那全得看主子的意思。主子说一句话,谁敢驳回?”

    “那也不是这么说。此事得慢慢儿再看吧!”

    事情虽未定局,但还留着希望,安德海不敢操之过急,只好闭口不语。

    慈禧想了几天后,想通了,内务府中饱是免不了的,但也不能太过分,这得想个办法,让内务府的人适可而止。

    于是她对安德海说:“你出京毕竟是为了宫里办差,还是去跟皇帝奏明其中的缘由才是。”

    安德海一听这话,就明白主子已经同意他去江南了,心里可说是无比地激动,嘴上却说道:“奴才一定认真办差,绝不辜负主子的一番心思。”

    安德海心里在想,这一趟抽丰打下来,起码也捞它个十万、八万,等把一切大婚典礼采办各物的价钱打听清楚,回来再跟内务府算账,好便好,不好就泄他们的底,“打翻狗食盆,大家吃不成”!

    大婚的用款,户部就拨了一百万,还有内务府的钱,还有‘协办’的东西呢?”安德海数着手指说:“长芦盐政、两淮盐政、粤海关、江海关,这些个有钱的衙门,谁也跑不了。”

    不几天时间,安德海要奉旨下江南办差的消息,就在宫里私下传开了。

    同治皇帝知道后,急忙派身边的太监去四处打听。

    第二天,小太监一大清早先到内务府,找着一个素日相好的笔帖式,跟他打听安德海的事。

    “兄弟,你在这儿少提小安子。”

    “为什么?”

    “他可要闯大祸了,最好躲远一点儿,少提这个人的好。”

    “什么闯祸,不是说他要出京办差吗?”

    “小安子不怀好心。”

    “你告诉我,你们预备怎么治他?我决不说出去。你知道的,我跟他也是冤家对头,势不两立。”

    这最后一句话把他说动了心,他眨着眼很郑重地:“我跟你实说了吧,这件事连六王爷都知道了,该怎么办,得看他的眼色。眼前是三个字:装糊涂!所以谁也不提他。”

    治安德海这么个人,竟要惊动亲王亲自过问,可以想见,此事关系甚大,就象打一条毒蛇那样,不是打在“七寸”上而是打草惊蛇,必被反噬。

    转念到此,觉得自己的警惕还是不够,得要好好当心。

    从内务府辞了出来,自觉此行大有收获。想不到内务府上下一条心,以安德海为“公敌”,更想不到恭王亦参与其事!

    照此看来,即使有慈禧太后这样硬的靠山,安德海寡不敌众,仍然非垮不可。

    他越想越得意,急于要把跟内务府搭上了线的经过,回宫面奏,好博得皇帝的欢心。

    第二天一早,等皇帝下了书房,悄悄面奏,就怕安德海不出京,一出京便犯了死罪,随时可以把案子翻出来杀他。又说恭亲王和军机大臣必有办法,劝皇帝不必心急,静等事态的演变。

    “好!”皇帝答应了,“不过,你还得去打听,有消息随时来奏。”

    于是小太监每天都要出宫,到安家附近用不着打听,便有许多关于安德海的新闻听到。

    到了七月初六那天,亲眼看见十几辆大车,从安家门前出发,男女老少,箱笼什物,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去。

    “小安子走了!”

    “真的走了?”皇帝还有些不信似的,“真有那么大胆子?”

    “小安子的胆子比天还大。好似威风!就象放了那一省的督抚,带着家眷上任似的。”

    “这还了得?”皇帝勃然动容:“非杀了他不可!”

    但是,皇帝却只是一时气话,并不打算立刻动手,实际上他也还不知道如何动手。有慈禧太后在上,不容他自作主张,安德海所以有恃无恐,道理也就在此。

    皇帝一直到这时候才发觉,这一关不设法打破,要杀安德海还真不易。想来想去,只有跟慈安太后去商量。

    “皇额娘,”他说,“宫里出了新闻了!”

    慈安太后一听就明白,先不答他的话,然后问道:“你是说小安子?”

    “是!”皇帝很坚决地表示:“这件事不严办,还成什么体统?什么振饬纪纲,全是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