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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陈平,日后怕是了不得奥!”
寻思着日前黄主簿跟自己所言这小狗剩的种种事迹,林知县上前摸着狗剩的脑袋道。
狗剩一笑,憨憨傻傻,才不外露嘛。
林知县自然不是空手来的,走的时候这又送了一众孩童每人些糖果、蜜饯,算是礼物。
一众孩童感动的稀里哗啦,口中大喊青天大老爷,这就目送县衙一众人离开。
一众大人物走的时候依旧是敲锣打鼓、招牌开道,好不热闹,尤其那两榜出身的招牌高举,在这个时代还是甚是扎眼的,举人乃是乡试一榜出身,算是浊流,而进士则不同,大明朝的进士都是皇帝钦点,身上全都背负两张皇榜,属清流,一般能做官者,都是进士。
尤其那些成绩好、文章妙的,入了翰林、做了庶吉士,高官厚禄亦是指日可待!
……
“狗剩,今日听说阳谷县里有庙会,走,一起去瞅瞅?路上有啥好吃食还可一起大快朵颐,咱这肚子,又是好些天没啥油水了呢!”
这日小胖子又前来蛊惑道。
李狗剩不是钻到象牙塔里的老学究,自然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这几日先生讲解《中庸》,这文!真是能把人读疯了!当年老夫子亦是说自己研究中庸怕是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着实辛苦。
狗剩锤了锤脑袋:“成,只是今日银钱可曾带够?不够我这里有些。”
一下寻思起那日悦来客栈的囧事,李狗剩调笑道,不过今非昔比,自从那《西游记》在古色古香书坊出版,自己的银钱可谓是大把而来,如今自己光是银锭子就有十两有余,已然成了这阳谷县的中产阶级!
“嘿,今日咱可是带够了银钱,足足的。”小胖子少年不知愁滋味道:“不信你瞅瞅?”
狗剩刚要说不用,这钱袋子里的碎银子和铜钱这就哗啦哗啦的流下来,好家伙,银钱少说一两有余。
本是无心之说,李狗剩自然不会过于介意,就算没了,自己花了便是,有钱人总得任性些嘛。
“走。”
收拾了一下手里的物事,李狗剩道:“正好去街面上寻摸几本书去。”
这回狗剩选择的是翻墙头,一来怕那孙大爷怀疑,二来没翻过墙头的学生哪里算作好学生?为了弥补后世学霸的遗憾,李狗剩也跟着小胖子疯了一把,一跃爬上墙头,出去逛庙会!
阳谷县不大,有明一代算是小县,况且由于地靠黄河,灾害也不算少,不过这庙会仍旧热闹,大白天的这就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凑热闹的,赶庙会的应有尽有,可说人满为患。
倚靠滚滚黄河,阳谷人就在这黄河边上推推搡搡,好不热闹。
孔夫子都言百姓闲时该乐呵乐呵,一众民夫每日辛勤工作,逢个节日还不许放松放松了?
街头上不光有大人,亦有老人小孩,所谓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还有些半大小子,这也凑着赶庙会的光景儿出来凑热闹,看吧,东西南北数里的地方,黑压压的全是一片人头,场面那叫一个恢弘,简直有如蚂蚁搬家一般。
“来,狗剩,瞅瞅这字画。”
街头上人挤人,走的那叫一个费劲,碰到一个书画摊,小胖子干脆这就招呼狗剩停下,一来“放放”这南来北往的人流,二来也为挑几幅字画,自己那老爹,虽说目不识丁,可偏爱学那文化人附庸风雅,平生最喜这么古董字画一类。
“来,小孩儿,瞅瞅吧,都是当朝有名画匠所画,全是好东西。”
瞅着俩小孩儿凑到了画摊旁,卖画的老头子这就招呼道。
狗剩其实也正有此意,挂副梅兰竹菊的在屋里,瞅着也雅致,自己家里实在太空荡了,这也一时兴起,来瞅瞅这字画。
“这幅多少银子?”
小胖子一上来就冲着那大红大紫去了,啥牡丹、海棠之类的,这东西放在大街上都扎眼,可人就是喜欢。
“五十文钱,小子好眼光,这画作乃是本地有名匠人所画,勾描都是恰到好处,买吧,买了绝对吃不了亏,这画……”
李狗剩没心思听他们在这讨价还价的瞎白话,倒是一副仕女图吸引了他的目光,这画作,线条柔美,画风细腻,堪称绝品,一看落款,竟是唐寅!
原来是那唐伯虎落魄时所作!
自己现在身处嘉靖年间,此时唐伯虎已然身故,不过其画作倒是颇为流传,狗剩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竟在这阳谷街头碰见了唐寅的真迹!
“掌柜的,这幅画要多少银子?”
“这画……一百二十文,这画乃是……”
这下便宜赚大发了,街面上唐寅落魄时候的真迹竟然只要一百二十文!要知道后世唐伯虎的画作可是拍出了7180万的价格!专家还说价格有些低了!
简直是传家宝啊!狗剩不动声色,眼珠子撇到一旁,随口讲价道:“八十文,这画不值你开的那个价儿。”
后世李狗剩常看些有些寻宝的电视、节目之类的,大凡街面上瞅着宝儿,人都会漫不经心的压低下价格,为的其实不是省那几分银子,而是怕人跟自己一样瞅出了端倪,认出了宝贝,由是狗剩这也走走过场,来了这一出。
此时唐寅的画作在明朝已然颇有了些名气,不过此人晚年贫困潦倒,常常卖画鬻爵,所以这会儿名气还不是那么大,万一碰见识货的,自己怕就要多付出些代价了呢。
稳妥起见,狗剩这便来了这么一出。
“一百文,少了不卖,这画瞅着就是精品,你瞅瞅,这画里的人就像是站在你面前一般,这样的画……”
“好吧,那就……”
狗剩的声音还未等说完这便被打断了,一个公鸭嗓子适时响起:“吆,这可是那李家沟的李狗剩李大才子?”
李狗剩心里顿时一惊,正在讨价还价的小胖子这也一头雾水,抬头一瞅,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五六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全都一身青衫,一把纸扇,瞅着颇有那么点风流才子的意思儿,该是哪个书院的学生?
却才开口那人狗剩倒是有些印象,正是那日抢山头时默写出增广贤文和两首唐诗的小河刘家的小才子、父亲乃是童生的那个刘登科。
这人不是在阳谷社学的?咋他们也翘课出来逛庙会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