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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箭法!可惜年岁小,膂力不足,若是再长几岁怕是朝廷的弓弩手都比你不得!”
林超由衷的赞叹道。
射术五礼一直是读书人的噩梦,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多弱不禁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不在少数,先前在这射礼上有的学子张牙舞爪跳脱的要命,可是真要拉弓射箭的时候却是连弓弦都拉不开!
此子小小年纪,诗文、射术都如此了得,实属不易!
林超心中感慨,脸上却是一脸的欣慰:“好,好,这洪塘学社自立学来鲜有箭术如此超群者!好、好,这扳指本是老师心爱之物,好马配好鞍,今日就送予你了!”
李狗剩此时浑身有些虚脱,却是连站着都欠奉了。
却才拉弓射箭实在已经超出自己的底线,连自己都吃惊刚才自己是如何做到那连发四箭的,如今手臂简直都不似自己的,抬都抬不起来!
想要摘下扳指、拱手却不得,李狗剩只得低头道:“这扳指明显有些年岁,相信必是老师心爱之物……”
“呵呵。”林超捋了捋自己胡子,明代一般男子成亲之后都会蓄些胡子:“无妨,长者赐,不可不收,你留下便是。”
林先生说着这就一摆手,示意小胖子他们把狗剩抬到卧房。
冷不丁的超出体能的发力很伤肌肉,让人很容易受伤,李狗剩却才强行发力便是属于如此。
洪塘学社的卧房条件很一般,其实这个时代的学堂卧房大多也都是如此,小土墙围起来的长方形小窝,这再铺上麦草、床单就是了。
“狗剩,你真行,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同窗们无人敢上前一试,你倒好,当仁不让,竟还五礼皆成,先生都对你赞赏有加呢!”
“你说你这射术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太厉害了吧,改天教我可好?我不白学,可以交给你学费,两分银子如何?嫌少?要不再多点?你咋不说话了?”
小胖子万年不变的话唠,只是狗剩这会儿身上疼痛更甚,像是散了架一样,还哪里有心思听他在这里叽叽歪歪?
“对了,忘了问你叫啥名?”小胖子在一旁白话了半天,李狗剩好容易这才插上一句话。
“我叫黄智勇。”
小胖子一笑道:“俺爹是做买卖的,大字不识一箩筐,他说他成亲那会儿就知道一个词儿叫智勇双全是说一个人挺厉害的,所以,就唤咱做黄智勇了!”
“其实俺爷爷当时是想叫俺……”
“好了好了。”狗剩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赶忙打断:“智勇兄,要不让我单独呆会儿?”
全身上下简直都要虚脱了,这个档儿身边再有这么一个话唠在那里啰啰嗦嗦实在是一大煎熬。
“奥奥,好,你今天拉弓射箭该也累了,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要是有啥事儿就唤我哈。”
小胖子说着这就拱手离开。
哎,疼!浑身都疼!这是李狗剩心里此时唯一的感受,浑身像是虚脱了一样,无论手脚,此时都是不听使唤了!
迷迷瞪瞪的这就要睡去,反正现在自己这架势明摆着是啥都干不了了,那就只有睡觉呗。
迷迷糊糊的档儿李狗剩感觉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神志有些恍惚,李狗剩艰难的摇了摇身子,拍打仍旧在继续,回过头,原来是林超。
“先生……”
“不要爬起来,你躺着就好。”
赶忙制止住李狗剩,林超笑道:“有没有怨先生今日逼你做完这六礼?”
“不敢。”这话并不作假,是自己当仁不让的上前,受伤了自然怨不得老师。
“你年岁小,身子骨弱,其实却才老师亦是知晓你的力气已然到达极限,若是再使劲,怕是要崩坏身子。”林超笑道。
擦!李狗剩后世练过弓箭,自然知道人的体能是有极限的,运动这事儿要量力而行,原以为先生大老粗没想到这一点,可不成想先生早就看出来了,可为何先生这还不阻止自己?
说到这里,狗剩当真是有些怨眼前这个林先生了!
“这男子啊,当顶天立地,做就要做那铮铮铁骨的硬汉子!做就要做那骨头敲起来铮铮响的汉子,没一身铜皮铁骨怎么成?”
林超正色道:“读书自然要读,可是亦不能荒废了自己的身子骨!若是朝廷需要,男儿就该学那班固,投笔从戎!今日老师如此做,就是为了抻开你的身子骨,捋开你的筋腱!”
倒是有这么个说法,狗剩深以为然,林先生初次讲课的时候嚎啕大哭,狗剩还以为这是个感慨命途多舛的老学究,听先生如是说,倒还对先生的印象有些改观了呢。
“原来老师如此用心良苦,狗剩在这里谢过先生了。”
狗剩如今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无法挪动身子,只是点头示意。
林超笑着点了点头,这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葫芦:“这药膏乃是我林氏一门祖传,治这肌肉筋腱颇有奇效。”
李狗剩如今动的困难,先生这竟亲自为狗剩擦起了药膏,要知道这在大明朝可是罕见之事呢。
由此也可见先生对狗剩这娃还是颇为中意的。
先生的药膏敷到身上立马就有凉森森的感觉,继而这又感觉浑身发热,一阵舒畅,颇为舒服,看来该是颇有些疗效。
瞅着狗剩如今有些痛苦,林先生并未久留,检查了一下狗剩的身子发现并无大碍这就离开。
此时的卧房里空空荡荡,只有狗剩一人,大白天的,别个大多都在上课,狗剩闲来无事,又动弹不得,这又开始昏昏沉沉。
今日本就车马劳顿,加上又学了周礼,又习了射礼,况且筋腱这还受了伤,除了睡觉,狗剩的脑袋里当真没啥心意了。
迷迷瞪瞪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然的,李狗剩这就感觉脑门一凉,还有些滑腻,很舒服。
“快起来了,装什么死啊,拉不开就别拉嘛!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人抚摸脑门的动作很轻柔,倒是说出的话很呛人。
睁开眼睛,李狗剩一脑袋黑线,你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