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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如意呆呆愣愣地看着丫头,不明白“甜头”是什么意思,他左右看了一下,除了一个装着果子的果盘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不由得疑惑地问:“甜头?这么晚了还吃东西?公子说过,晚上吃甜食必须刷牙,若是不然,就会得虫牙,晚期会很痛!”
丫头奇怪地看了看刘如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丫头看着他,眼里噙满了笑意,越看眼里的笑意越浓,终于这笑意再也憋不住了,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这么开心,以至于整个房间里面都回荡着她的笑声,这笑声虽然放肆而开怀,却好像被风吹拂的银质风铃,叮当悦耳,一点都不让人厌烦。
“我,我说错话了吗?”
丫头的情绪变动太激烈了,半刻钟之前还嚎啕大哭,现在就捶床大笑了,她一边笑一边问:“你不会,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刘如意顿时明白了丫头的意思,即使是他已经答应了要娶丫头,却也不愿意在这方面落了下风,他硬顶着犟嘴:“谁,谁说的!我,我不是!”
“哦?不是?”丫头促狭地笑着,然后突然发问:“那你告诉我,女人的裸体是什么样子的!”
“这……”刘如意哪里见过女人的裸体!他张口结舌,汗出如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啦,好啦!”丫头捏着刘如意的手,左右摇荡着,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立刻就把刘如意所有的怒气都打消了。她嘻嘻笑着说:“男人都喜欢处女,可是女人不喜欢处男,因为他们没有经验,容易弄疼自己。可是话又说回来,男人觉得占有了女人的初夜,就好像是占有了女人,那我岂不是等于占有了你?”
“这……”刘如意和苏河这种大淫棍以及卞峦山这种欢场高手不同,人生前二十年都只在读书谋生中度过,后来的时间都是用来研究大同主义和为公子做事,对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好低头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奇怪,我看戏曲话本里面都是男人调戏女人,怎么到了我这里,却是我被丫头调戏?”刘如意心里想着,暗暗感叹:“看来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回去一定要和苏河讨教讨教,不能这么夫纲不振!”
丫头拉了拉刘如意的手,将他拉了起来,然后又带着他望里间走。刘如意慌忙说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块睡觉呀!”说完,丫头又把小脑袋凑到刘如意跟前,却发现自己身高太矮,够不到刘如意,只好踢一踢刘如意的腿:“快把头低下来!”
刘如意的头低了下来,他能感觉的到丫头鼻子里喷出的热气,这热气吹拂着他耳朵上面的绒毛,好像春日里融融的春风,泛着无限的暖意。
“不仅要睡觉,还要行那周公之礼呢!”丫头的声音诡秘而隐蔽,好像一只穿行在云朵里面的云雀。
“这,这可不行……”刘如意结结巴巴地拒绝着:“未经男女媒妁,父母之命而私自和合,这乃是野合,野合者……”
“傻子,你什么都不懂!”丫头狠狠地踢了一下刘如意的腿,低声叫道:“哪怕是你们祖师爷孔夫子都是野合(注1)生的,你怎么这么多事!”说完,她又叫道:“好你个刘如意,是不是反悔了,不打算娶我了?”
“这,这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刘如意连忙解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一定会娶我对不对?”
“是,是……”
“那你刚才不答应,是不是造成了误解?”
“是,是……”
“现在拨乱反正,追本溯源,我们是不是夫妻?”
“是,是……”
“那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行周公之礼,生孩子?”
“是,是……”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行周公之礼?”
“这……”刘如意瞠目结舌,好像按照这个逻辑,他的确应该行这个周公之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我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却全都是我的错?”想了一想,还没等他推导出究竟谁是谁非,丫头就拉着他进了内室。
这丫头力气真大啊!
桌上放着两只一尺高的宫灯,这灯的骨架由刻有花纹的木片沾合而成,一共有一百多片,不是能工巧匠不能造出。灯顶是一只展翅而非的凤凰,线条流畅,神态潇洒,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估计非优秀画工不能为。灯分八面,上面绘制着人物、花鸟、虫鱼、博古、山水、文玩,刘如意仔细辨别了一下,看到了大雁南飞、昭君出塞等等图案。
宫灯里面燃着蜡烛,这蜡烛似乎加了某种香料,所以闻起来有一种令人情.欲大增的感觉。刘如意翕动鼻翼,努力去分辨里面的材料,有龙涎香,有沉香……
她还没来得及分辨出这些香料的种类,脑袋就挨了一下,他转头一看,丫头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坐在床上等着你,你却坐在那里研究宫灯,这是什么意思?”
这当然是因为刘如意不愿意在婚礼之前和丫头上床,他又拗不过丫头,所以只能借着看宫灯逃避。可是如今看来,这一计是成不了了。他只好苦笑着说:“我,我不会,既然这样,咱们就免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相当没有底气,一方面按照世俗的观点来看,一个男人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本事,却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不通男女之事的,否则不就显得自己的太过没用;另一方面他在丫头面前又实在摆不出一家之主的样子来,两边地位对调,他倒是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懂?”丫头的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一拍手:“不懂没关系呀,不懂可以学呀,这东西就和走路一样,一开始看上去有些难度,熟练了就会了!”
说着,她把刘如意拉到身边,喝问道:“你想不想和我白头偕老?”
“想,想……”
“你想不想让我开心快乐?”
“想,想……”
“你想不想做让我开心快乐的事?”
“想,想……”
“这不就结了!”丫头咯咯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快脱衣服!”
“哦,哦!”刘如意不敢反抗,顺从地脱掉了衣服。他今天原本穿的是公子送的皮裘,结果打架的时候给弄脏了,所以换上了妓院专门给客人准备的玉色襕衫。他觉得穿妓院的衣服实在有些心理阴影,所以现在能脱掉这衣服,他是很开心的。他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了,只留一件汗衫和下身的里衣。
“留着这汗衫干什么?你看你这衣服,剪裁又不得体,用的料子还是一般的棉花,穿在身上怎么可能透气,还不快脱掉!”丫头横眉怒目,颐指气使地发号着司令。
“这,这也要脱?”刘如意为难地问:“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丫头大声说道:“这男女之事,发乎情,止乎礼,连孔夫子都说‘食色性也’,你还退缩什么!”
“‘食色性也’不是孔夫子的,原文其实出自《孟子》,而且还是引用的告子的话,孔夫子从来没有说过食色性也……”刘如意还要纠缠这句话的作者是谁,却不防丫头已经合身扑了上来,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只是轻轻一使劲,就把刘如意的汗衫给撕开了。一招得手,她又再接再厉,挥师南下,准备打破刘如意最后一道防线。
“哎呀,这衣服就不能穿了,若是缝补,也挺麻烦的!”刘如意不迭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要害,不住地说:“我自己来就是了,你这样会毁了这件衣服的!”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墨迹?”丫头不满地说:“你眼下前途无量,别说一件破衣服,就是金玉满堂也是指日可待,何必这么小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这是公子常常教导……啊!”刘如意光顾着说话了,却没料到这本来就是丫头的诱敌之计,一个不防备,身上最后一块遮蔽就被扯了下来,光溜溜好像赤子。
“还可以!”丫头咬着指头,评头论足地说:“虽然穿上衣服看着瘦瘦的没什么肉,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点肉的,看来最近吃的不错!”
“这是当然,我现在每日都能吃……”刘如意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立刻气恼地说:“你这人,太不讲道义了,只是把我衣服全脱了,你自己怎么却一点都没脱?”
“谁说我没脱?”丫头三下两下将自己脚上的缠脚布(注2)解开,露出一对纤纤玉足:“你瞧,我这不是脱了吗?”
注1:野合的定义很多,野的意思是“不中礼”,而不是今天所说的野战。关于野合,一说是男子过八八六十四,女子过七七四十九结合就算野合。孔子父亲叔梁纥生孔子时已经过了六十四岁,故有野合之说。
注2:缠足这个话题,只要开了头就容易变成民族炮、地图炮,括囊不对其利弊、好坏进行评价,只是秉承“不虚美、不隐恶”原则,在能力所及范围之内,实事求是,就事论事。
关于缠足知识部分内容文献出处:彭华《中国缠足史考辨》一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