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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洒在白月光的身上,一切恍若是个不真切的梦。
我醉眼朦胧的望着她,听着她唱歌,还是如此空灵:“明月,像是坠入大海的琉璃。那个看到的少年,动了心。是归去,还是赴一场虚无的梦境?我不知道,也不想看透这结局……”
等她唱完以后,一步一步得向我走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梦,只知道好像酒吧的人都走光了,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她坐在我的对面,就那样看着我。
几年不见,她还是那么的美,完美的瓜子脸,肌肤如冰似雪,水光色的眼眸流光溢彩,眼角的泪痣依然扣人心弦。
白月光就好似天上的明月,纵使会消失,却永远会披着一身高洁的光辉出现,让人难以忘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炼金案中给我重要指示的那封信,是她写的吗?
她身上的刀伤好了没有?
她跟宋听雪又是何关系?
她到底是谁?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问题给逼疯了,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坐起来,可还等我开口,一抹香气飘来,白月光柔软的唇瓣触碰在我的脸上。
那一刻,我什么问题都忘了。
我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柔软的触感让我心猿意马。
我想要加深这个吻,白月光却很快退了回去。
“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那些重要的问题全被我抛诸脑后,下意识得只有这一句本能的关心脱口而出。
白月光修长的手指压在我的唇上,水光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请求:“什么都别问,就只听我好好的说,可以吗?”
“我……”我很想答应,可我现在的脑子实在是太乱了。
白月光将自己的手指收回,一字一句得说道:“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告诉你一段故事,一段藏在我心里尘封已久的故事。”
“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我的父母都是法医,从小就希望我跟哥哥继承他们的衣钵,可是我不喜欢法医,我喜欢唱歌。”
“在一次意外,哥哥过世了,只能由我接替他的路走下去。”
听到意外那两个字,我眼前不受控制得出现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我很怕梦到的那个被师父逼迫坠落的男子,就是白月光的哥哥。
我很怕,她哥哥的死与宋阳有关。
我担心继续听下去,会有我不想听到的东西,于是主动转移话题:“我对你哥哥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宋家绝学,甚至会教给我《断狱神篇》里没有的高深绝学?”
白月光的眸子黯了黯,随后以一种幽幽的语调说道:“如果我说,《洗冤集录真本》根本就只有一半,包括那本《断狱神篇》里,很多东西都是文宋那一脉从我先祖手里抢夺走的,你信吗?”
“你的先祖?”
那一刻我彻底清醒了,整个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森冷之感。
我几乎是有些颤抖得重复了一遍:“先祖,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以为的文宋一脉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正气凛然,你以为的师父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无私。”
白月光看着我的眼睛,吐出残忍的字眼。
我摇着头,不可置信得回答道:“怎么可能,文宋一脉是提刑官宋慈后人,一代代都是刚正不阿的典范,怎么会做偷师这种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是这其中有莫大的误会。”
我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直接气得站了起来。
白月光冷冷得扫了我一眼,表示如果我什么都不听,只愿意这样武断的一条道走到黑,那她也不勉强,让我直接出门右转。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信任,那就继续坐在这里,听我说完。”水光色的眸子闪动着动人的光波。
白月光脸上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好像颤抖的眼泪。
面对这样的她,面对第一次带上近乎哀求语气的白月光,我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
我就坐在白月光的对面,让她把话说完。
从她嘴里,我听到了一个从未听过却又骇人听闻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居然牵扯到了整个宋家的黑暗历史!
南宋淳佑年间,担任提点刑狱官的慈,廉政爱民,执法严明。尤其是那句‘于狱案,审之又审,不敢萌一毫慢易心’的信仰,更是折服了无数百姓。
某日宋慈出街的时候,被一赤脚孩童突然抱住,对方跪下磕头,大喊冤枉求宋慈做主。
那孩童是翻山越岭而来,喝的河水,吃的是野果杂草,走到这里他的鞋都破了,一心就是为了找到宋慈。
因为他的母亲含冤入狱,被指控害死了县太爷的孙子。农妇是个哑巴,百口莫辩,只能哭着跪下磕头,一双手左右摆动表示不是自己。
没有人为孩童的母亲说话,生怕得罪了县太爷!
小孩儿到处求人,跪下磕头,却没人敢帮,帮了就是跟县太爷作对。唯有路口卖烧饼的大叔实在看不过去,对他道:“如果你能找到宋慈,你娘或许就有救了。宋提刑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大好官,这天下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
正是因为那句话,小孩儿从那座山头走到这座山头,从西北走到东南。
为的就是找到宋慈,为的就是替母伸冤!
看着眼前可怜的赤脚小孩儿,宋慈当即乘坐马车,来到小孩儿的故乡。
宋慈来到当地的第一天,真相便水落石出,原来那个所谓的孙子虽然是县太爷的血脉,却并非孙子,而是他与儿媳通奸所生。
丑事败露之后,儿子捂死了那个婴孩。
这一切都被哑巴农妇听到了,县太爷不忍亲生儿子入狱,便编造了罪责嫁祸到哑巴农妇身上,叫她百口莫辩。
却不曾想宋慈的出现,让这一家的丑事浮出水面……
从此事后,宋慈面见圣上,请求巡回四路,雪冤禁暴。虽偏僻恶溺处所,亦必亲往视察。他走遍了全国各地,处理了无数冤假错案。但渐渐的宋慈就发现自己有点力不从心,这世间有太多的冤案,大宋疆土辽阔,而他却只有一人,短短数十载,身死之后,又有谁来洗冤昭雪?
案上一滴墨,民间千滴血。
宋慈深谙这世道黑暗,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洗净朗朗乾坤。在自己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又有多少人含冤而死。
于是他耗尽心血,花费数年将自己毕生的经验写成了《洗冤集录》,希望可以造福后世仵作,但他又害怕罪犯熟读《洗冤集录》,让毁尸灭迹更加简单。于是在《洗冤集录》每一章的关键处,都做了春秋笔法,确保只有自己后人才能解读。
“宋慈将自己的后代分为三支,一脉为文宋,一脉为武宋,最后一脉则为法宋!”
听着白月光的话,我震惊了,瞪大眼睛怀疑道:“文宋与武宋我是知道的,可法宋,对于法宋我却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