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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宋听雪?”
说实话,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白月光那张清冷孤傲的脸。
我的拳头不由得攥紧,紧张得朝赵亮打听关于宋听雪的事情。
“不是说通过地狱终审的人都会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吗?不知道这位师姐,她在哪一行?应该也是法医或者警察一类的吧?”
赵亮眯起眼睛,遗憾得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跟饺子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赵亮的意思。
赵亮苦笑一声:“自宋听雪毕业以后,就神秘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她的入学资料、照片等等也随之消失,就好像风一样,突然的来,突然得走,仿佛从未出现过。”
“说实在的,这位姑娘平时的存在感真的很低,各科成绩排行榜,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结果数年前她突然参加了地狱终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一关还没有引起导师的注意,到了第二关,第三关,乃至最后一关,我们全被这位貌不惊人的女子震住了。”
“貌不惊人?”我皱起眉头,抓住这个字眼问。
赵亮点了点头:“是的,她留着一头短发,厚重的眼镜框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她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寒冷气质真是让人一见就忘不了。”
赵亮眯起双眼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现场,他描述的外貌跟白月光丝毫不沾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是她。
其实宋听雪才是白月光的真名。
那间听雪酒吧,便是取自于她的真名!
让我更为关注的是,她居然姓宋,宋阳的宋,她会《洗冤集录真本》上都全无记载的仵作绝学,收集了那么多关于宋阳的报纸。
所以她跟宋阳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饺子却还在追问:“一个大活人的档案就这么消失了?还是在静川大学,这有点不可思议吧?”
赵亮回答:“谁说不是呢?当时我们几人可是一致认定她是百年难遇的天成之胎,想要上报给省厅,让她成为特案组的左膀右臂。”
“说来也巧,这女孩儿叫宋听雪,也许千年之前跟宋顾问是一个祖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让我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怀疑宋听雪是不是真跟宋阳有关系,可他们的年纪也对不上啊。
宋听雪绝对不可能是宋阳的女儿,至于兄妹,那就更离谱了。
我实在想不到二人之间的渊源,赵亮也唉声连连,遗憾道:“能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大有来头,只希望她是善而非恶,否则真就浪费了上苍赐予的异禀天赋了……”
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多想,可这样的消失方式,确实跟韩先生同出一辙。
宋听雪啊宋听雪,你就是白月光对吗?
如果你真的跟江北残刀有关,那我该如何抉择?
“丁隐,丁隐你不舒服吗?”耳边突然传来饺子关切的嗓音,她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是不是身体不对劲。
我吸了吸鼻子,长吸一口气,挤出了一丝笑意:“我没事儿,就是听到天成之胎有点感慨罢了,之前也有人说过我是天成之胎。”
“你肯定也是!加油小子,你的底子比你师父要强得多,宋顾问后继有人了。”赵亮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寄予深切厚望。
成功过关地狱终审的消息一出,让我再次成为了全校瞩目的焦点。四名导师联合给我跟饺子颁发了荣誉证书,宣布我们两人可以提前毕业了。
他们在将黄金奖杯交到我们手里的那一刻,四人齐刷刷得鼓起掌,心悦诚服得说出那句古诗:“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静川大学永远是充满奇迹的地方。”
这是在入学的第一天,李明媚在被我的能力折服后,由衷发出的感叹。
如今我也没有让她失望。
我也没有让宋阳失望,更没有让徐厅长失望,不久后,我就可以正式加入特案组,成为其中的一员,与那些我所景仰的前辈,一起并肩作战!
台下也响起了轰鸣的掌声,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人为我们欢呼,还有几个漂亮的高挑学妹为我们献花。
饺子炽烈得看向我,我不敢看她,而是低着头瞥向了门口。
那里洒下清冷的月光,不知道是祝贺还是什么。
钟子柒杀猪一样的公鸭嗓不要命得喊着:“丁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简直被这句话给雷到了,不可置信得望过去,就看到钟子柒又在跟旁边人嘚瑟:“那是我兄弟,是我最好的兄弟,看到没有,我兄弟看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手上拿的什么玩具,吹一下就有长长的舌头吐出来,噼里啪啦的,让人感觉就跟追星族应援一样。
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赢得了无数人的佩服,他们也是真心得为我跟饺子祝贺,再也没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这个小子是走后门进来的。
“这个小毛孩子,嗤,也就运气好罢了……”
也许我确实是天赋异禀,但也确实跟师父的专业训练有关,可这场考试让我完完全全抛开了宋阳的光环,以自己的真才实学过的关。
一个人是不可能靠着天赋或者他人的帮助走到最后,为了成功,我付出了多少血泪,我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别人打游戏,喝酒,唱K,蹦迪的时候,我只与看书,破案相伴。
我希望有一天,别人对我的称呼不再是宋阳的徒弟,而是指着宋阳说道:“咦,丁隐的师父来了。”
那一刻,我才是真正的成功。
之后我的名字更是被挂在了学校的公示栏:“特404特长班丁隐同学,于18岁成功通过四师联考,成为建校史上最年轻的学霸,值得每一个人学习!”
希望我的事迹真的可以激励到那些迷惘懵懂的学弟学妹吧。
与此同时,按照我跟徐厅长的约定,我也是时候告别这个陪伴自己走过四年最重要时光的静川大学了。
我走过曾经吃过无数次餐饭的食堂,去了给予我无尽宝藏的图书馆,还有宿舍楼,这是我四年来家一样的地方。
那里有我的兄弟,有我的回忆,有我的辗转反侧,有我的夜不能寐。
说实话,在的时候不觉得,离开了,反而真的割舍不掉。
就连一向吵闹闲不住的钟子柒也闭了嘴巴,默不作声的帮我收拾行李,我想调解一下气氛,去拉他,却发现这货居然哭了。
“你哭什么呀?大老爷们的。”
“老子没哭,老子是眼睛进沙了,老子!呜呜呜呜,呜呜呜。”钟子柒逞强了一半就憋不住了,捂住脸放声哭了起来。
他说明明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才要毕业,我就先走了,这让他怎么办。
我平时最怕人哭了,尤其是钟子柒,眼泪鼻涕一把接一把,再加上我确实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这是我住了几年的家呀!
为此,我郑重向班主任李明媚打去了电话,表示希望把我的床位留到真正毕业的时间,这是一个没有家的人由衷的请求。
李明媚老师答应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想到就要离开静川市,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想最后再去一次听雪酒吧。
尽管我知道,那里已经换人了。
我所心心念念的人再也不可能出现。
但脚步不听使唤,我还是走到了那里,听雪酒吧又一次变回了寂静的样子,只是来的人很少很少了。
唯有那句“卧冰听雪扑簌声,明月别枝归客人”依旧挂在屋檐。
我伸手摸着那行字,低声念着这句话,一颗心好像突然来到了冰雪天,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下,只听到落雪扑簌扑簌的声音。
归客?我算得上听雪酒吧的归客吧?
我走了进去,习惯性得点了一杯蓝色妖姬。
一杯灌下去,毫无任何感觉,可我太想醉了,于是又要了一杯高度数的酒,杯内花花绿绿的颜色,就好像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让人看不透。
液体倒映着我的脸,是一种入骨的落寞与孤寂。
“这酒性子烈,要一点点品,不然会醉的。”前台好心提醒我,一个人不要喝这种酒,不然会一杯倒。
我却只是回了个笑,举着酒杯,晃动着里面的液体,然后昂起脖子,一饮而尽。
我当然知道喝得越快就越容易醉,我要的就是醉。
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醉了心就不会再疼。
我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晕乎乎的,眼睛都有些不对劲了。迷糊间,我居然看到了白月光,她就坐在不远处的台上,抱着吉他轻轻唱着吟唱。
“醉了就是好啊,梦里都梦不到的人,竟让我看到了。”
望着台上,我痴痴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