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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在巨型仙人掌比较矮的茎上削去一大片的刺,才把那绿色的肉一点点割下来用手接住,把汁液挤出来滴到嘴里。黏黏的汁液抚平了干渴引起的创伤,安素的舌尖竟然尝到了一丝甜味。手里剩下了绿色碎块,安素把它们涂到被晒伤的部位,干涸的皮肤终于得到解脱。经过这么多天的摸爬打滚,安素像是泥塑出来的,现在又涂上了绿色的仙人掌汁液,活像一个移动的树人,但安素已经顾不着这么多,从仙人掌上来的水分唤醒了她的胃,现在它就像一个饿坏的孩子,急需食物。
这里应该曾经有大河经过这里,或者这是季节性的河流,源头就在那些高低不平的石山里。安素行走在干涸的河床上,两边是稀疏的植被,枯黄而且消瘦,可以看出这里的生存环境还是严峻的,但还是比安素之前经过的那些沙漠好得多。这个河谷的沙子颜色明显淡了很多,更接近透明。温度也降了下来,不过也有五十多度,但在白天行走是没问题的。这里跟之前安素走过的沙漠来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些稀疏的植被给她莫大的信心,沙漠的边缘可能快到了。
河床中伫立着一些巨大的灰白色的岩石,安素蹲下来开始在一块的底部挖沙子,在沙漠里,干涸的河床也是可以寻找水源的地方。巨大的岩体挡住了烈日的照射,这下面的沙子明显比外面的凉爽得多。安素用双手一直往下挖,越往下,她就能感到那股湿气越来越重,手指间感觉到了那种水混合了泥土那种黏腻感。
大概了挖了一米多,渐渐的就有水从砂砾泥土间渗了出来,在坑底聚成碗口大小的一洼。混杂了泥沙的水浑浊不堪,安素小心翼翼地将浑浊的水捧出来狠心倒掉,她没有用来擦洗身体,她身上的这层泥壳虽然让她觉得难受,但是也大大降低了被太阳烧伤的风险。倒了两次水后,沙坑里的水变得清澈一些了。安素在周围搜索了一下,找到了一根内部中空的树枝,它已经被流水和砂砾打磨得很光滑。安素把这根树枝当做吸管探到水坑里。
清凉的水抚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竟然给了安素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靠在了岩石上,看到自己来时的那片红色的沙漠只剩下零星的小红点,像久远的记忆,依稀忆起只字片语。她现在想起那段经历,记起来的竟然不多,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
活下去!
那三个字她在脑海中不知道描摹了多少次,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灵魂中,成了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变得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死亡之地。
当最后的一缕光线消失在地平线,黑暗迅速地统治了这里,过了一会儿,四周才慢慢亮起了幽幽的光芒,缥缈得如蒙上了一层轻纱。地面是冷硬的黑,只有一些细碎的光点在闪烁。
周围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一下子从五十多度跌倒几度,安素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在高一点的地方挖了个浅坑,盖着兽皮背包裹着鱼皮帆布还是感到丝丝寒意如寒针般的刺进来,鱼皮帆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张毯子,根本不能抵挡太多的阳光和寒意。这个夜晚注定难熬。黑夜里偶尔会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与先前在烈焰沙漠里的死寂相比,这里的夜晚算得上热闹了。安素有点后悔没有做一些陷阱,只能继续挨饿了。伸手揉了揉又开始抽痛的胃,安素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安素的适应能力极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根据现实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既然这里夜晚被黑暗主宰,那么就得在白天赶路,中午找地方避一避正午的太阳,然后才再次出发。最好能在清晨的时候赶路,能看得见路而且气温还没有升回去。
东方的天空还在微微发白的时候,安素就已经醒了过来,虽然夜里寒冷,但却是她这么多天来睡得比较好的一次,竟然进入了浅眠的状态。
醒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在石缝中竟然藏着一只蝎子,大概三指大小,长着长长的螫尾,极具威胁性地高举着,仿佛已经知道危险就要临近。
安素用木棍将它挑出石缝,这家伙一着地不是冲上来蛰她而是扭头就跑。安素眼疾手快,用木棍压住了它,拔出刀切下了它的尾针才伸手把整个蝎子都捏了起来,晃掉它身上的沙土才吃了下去。起初嚼着有刺刺的感觉,那是它的外壳在刮着口腔里的肉,不过并不是很锋利,可以咬碎吃掉。它的肉没有刺激性的味道,整个是可以吃的,不过还是太少了。
安素折了几根像沙柳般柔软坚韧的树枝,用石头把它们砸扁,像一把刷子,然后沾着水清洁口腔。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保持个人清洁,健康的身体才能提高生存的几率。如果已经到绝境,那就顾不上那么多,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昨日挖的水坑又蓄满了水,折射着晨光像一大滴晶莹的露珠。水坑边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小爪印,估计是昨晚有小动物来喝水,幸好它们比较文明,没有在里面落下什么东西。安素将仅剩的一只水囊灌满了水,她没有将这一只水囊吃掉,也许在假装还有水,保留了一丝希望。
安素沿着干涸的河床向上走,不论是在什么地方,河流就是高速公路,沿着河流走能节约时间走出去。不过并不是每一条河都是温和的,要视具体的情况而定,如果暴雨来临还在沿山间河流走的话,那就是在找死。河流会瞬间暴涨,把人冲走,不要心存侥幸。
越往山上走去,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石头占据了更多的地方,现在安素脚下踏着的已经不是松软的沙漠而是坚硬开裂的泥地了,每走一步就会扬起一小片的尘土,不过在泥地里走比在沙子里走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