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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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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脸。”孙桂花忽然尖声叫骂。

    自己落了下乗,对方又人多势众这行势也只能占点这口头上的风光了。

    孙桂花这句骂的很有水平,“不要脸”在乡人理解来说就是做了坏事,比如偷了人家的东西被抓住对方就会这么骂,又比如勾/引了别人丈夫什么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路人对她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清楚,孙桂花那么大的架式这仇肯定轻不了啊,指不定就是后一种情况。

    路人再看梁茶香,杏目含春,不胜娇柔,自有万种风情。

    这样的女人肯定是狐媚子啊!

    再看孙桂花,双目赤红,玄然欲泣。

    分明她才是受委屈一方吗!

    行势瞬间发生了转变,众人看梁茶香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梁茶香是心善没错,可也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人骂了去,不然当初也不会和苏晓菁不打不相识了。

    况且孙桂花这哪是骂人?分明是败坏她的名声。

    “向我道歉。”梁茶香眼神犀利气势逼人面无表情的直盯着孙桂花。

    “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孙桂花被梁茶香的气势唬的缩了缩脖子心中打鼓嘴上却一点不示弱,甚至刻意的扬了扬头。

    梁茶香等的就是这句,如果她不管不顾的跟孙桂花对骂起来不管结果如何今天这事就算扯不清楚了。这看热闹的这些路人中谁知道有多少个兴隆昌的工人?明天上工后关于她的谣言谁知道会有多少种版本?

    “为什么?”梁茶香好看的桃花眼满含笑意,“今天以前你见过我吗?”

    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孙桂花茫然的摇了下头。

    “也就是今天之前你并不认识我啰?”

    搞什么鬼?

    孙桂花心下疑惑还是点了下头。

    “不认识。”她说道。

    “我们有仇吗?”见孙桂花点头梁茶香紧接着又问道。

    这个……好像……好像也没有。

    孙桂花不知道梁茶香打的什么主意,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

    “既然从前不认识又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光天化日之下红口白牙的污我清名?”梁茶香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你说该不该向我道歉?”

    不认识人家就随便往人身上仍蛇?还坏人清名?

    所有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孙桂花的身上。

    家中有小子尚未取亲的妇人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孙桂花身上了。

    得仔细着把眼睛擦亮了,万一不小心把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取回去可算要了老命了。

    就是其他人谁还没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保不齐哪家就有小子没取亲,是以都抱着同样的心思。

    孙桂花明白自己这是让梁茶香带沟里去了,可话都是自己说的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咬了咬嘴唇狠狠的剜了梁茶香一眼一跺脚跑了。

    梁茶香害她今天三番两次的出丑,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散了,梁茶香和朱珍珍道了别,与王茶花两人顺着另一条道回村。

    远远的梁茶香就看见篱笆墙里的秋墨拎着水壶在浇水,眼睛却不住的往外瞧。

    平时秋墨不太在意这些小事,梁茶香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呢。

    “给我说说,今天什么个情况。”

    梁茶香刚进屋秋墨就丢下水壶跟进了屋,随意的坐到八仙桌旁拎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的啜了口。

    “也没什么,上午听副厂长作了半天的报告,下午在车间练习打结。”

    梁茶香垂目看着地面,声音平平无喜无悲。

    起初这种对话方式让她很别扭,不看对方眼睛对话叫什么对话?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

    “打结?”

    秋墨眉头锁成了川字目露历色语气冰冷,“这些你不是都会吗?还练什么练。”

    她就知这丫头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我不想太引人注意毕竟……”

    梁茶香没有再说下去。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在秋墨面前永远得不到肯定。

    失望的太多也就不在希望了。

    秋墨觉得梁茶香考虑的不无道,低调才不会引旁人的注意,原来到是自己想偏了。这事她的再合计合计。

    “那个副厂长什么来头?”

    想开了秋墨也不再纠结于此,脸色暖和了些,语气仍然是一贯的清冷。

    “不清楚。”

    秋墨正待发作,梁茶香又补充说,“好像是姓庄。”

    庄博华?

    秋墨眼神闪烁一刻,“四十多岁,中等个子,眼晴细长鹰勾鼻?”

    梁茶香迅速抬眸目露讶色差点脱口而出:“阿妈如何知道?”转念一想也什么奇怪也许是个故人。旋即又垂下眼帘。

    瞧着梁茶香的神色秋墨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错。

    斟酌一刻小心翼翼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姓庄的应该叫庄博华。庄博华是箫镇的郎舅,你在厂子里行事小心些尽量不要让他抓住你什么把柄。”

    “此人还有些小肚鸡肠轻意不要得罪。”见梁茶香点头秋墨又嘱咐了句。

    第二天早上刚进厂门远远的有个背影一闪而过,梁茶香脚步微顿。

    闷头走路的王茶花撞到了梁茶香的背上。

    “姐,怎么了?”她摸着额头神情疑惑。

    “没什么。”

    梁茶香继续走路,那个背影似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王茶花在织布车间,两人分手后梁茶香直接去了前道车间的小会议室。

    朱珍珍已经到了有一会了,见梁茶香进来朝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笑着招招手。

    梁茶香跟其他两个姑娘打了声招呼走过去坐在朱珍珍的身旁,没过多久另外几个姑娘陆陆续续也来了。

    经过昨天半日的磨合姑娘们都熟悉了,边打着结边叽叽喳喳的讲着闲话到也十分的热闹。

    午饭之后姑娘们都有些昏昏欲睡,双手、眼睛就有些不听使唤不知是谁提议,“我们讲讲故事醒醒脑吧。”

    众人一致赞成,七、八个姑娘就轮流讲起故事来,一轮轮下来效果并不好胆大的梨花就提议讲鬼故事。

    众人看看我看看你一起起哄,“你来讲!”

    梨花把乌亮的辫子往脑后一甩,“我讲就我讲,谁怕谁啊!”

    “从前有个书生,”梨花故意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的讲起来,“……半夜里一个人在破庙里看书……忽然,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下来……”

    姑娘们紧张的听着,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屋子里的气压都低了几分,正当梨花说到“门吱呀一声自己开……”,就在这当口会议室的门真就吱呀一声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