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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的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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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站在一座精致宏伟的古宅门口,喜珠不由得打量起来,这古宅门口并未像常人一般摆放有石狮等镇宅的石墩,高大暗红色的朱门紧闭着,门上两个铜环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屋檐下大门上两边各挂了一只浅黄色的灯笼,在这一片漆黑的地方只有这两只灯笼发出的暖黄光亮才能使人安心一点。

    门扉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四个字,喜珠不由喃喃念出声:“忘川驿站”。

    那这里还是忘川了,她在这忘川渡了千百年的鬼魂了,怎么从未看见过有这么一处宅子,难道是她掉进忘川河里之后新来接手的阴差建的。

    在门口站了很久,四周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动静,仿若一座空宅子,喜珠最终还是上前去拉住大门上的铜环叩响了门扉。

    一声,两声,敲到第三声的时候,那高大的朱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被人从里面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一身黑袍的人,看其身形高大宽厚,那黑袍连着的帽子戴在头上,隐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留有小胡子的下巴,脚上穿的黑皮鞋随着他走动的步伐发出细微的摩擦响声,在这安静的地方格外的明显。

    随着对方的前进,喜珠一步步的后退,终于,黑袍停住了脚步,喜珠问道:“请问这位·······公子,你可知这是哪里?”

    黑袍男人没有说话,但是喜珠感觉得到对方在打量自己,喜珠不由得有些窘迫,对方衣冠楚楚,自己身上的凤袍早已变成千丝万缕的破布,衣裳早就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露在外面的在忘川河里早就被众鬼啃噬的皮肤千疮百孔了,头发像稻草一样打着结,沾满了脏污。

    “你想进来吗?”终于,黑袍男人开口了。

    喜珠按奈住慌张和迷茫恐惧,问道:“我能进来吗?我想借贵宅休息一下。”

    “可以,不过,你要完成几个任务才可以,如果你完成的好的话,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男人浑厚的嗓音毫无起伏的像是演讲稿一般。

    “什么任务?”到底还是没按耐住好奇心,喜珠问道。

    男人一挥手,旁边就出现了一个跟喜珠差不多形象的女子,正嘤嘤哀泣着,男人对喜珠说:“你只要完成她的心愿执念就可。”

    喜珠看了一眼那女鬼,在一扭头,黑袍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然后,她眼前一黑,一股晕眩感袭来,在一睁眼,她便发现四肢被人捆缚住了,置身在一间杂乱摆满柴草的的房间里,她坐靠在墙角,借着狭小的窗户射进来到月光,喜珠看到不远处有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并未点燃,空气中全是潮湿的霉气,周围许多小虫子爬来爬去,偶尔发出嘶鸣声。

    她动了动手脚,并未挣脱束缚,反而使绳子把皮肉勒的更紧,手臂处传来的痛感令她惊讶万分,她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没有肉身了,一般的绳子是捆不住身为阴差的她的,而这痛感也不是魂体受创的痛感,而是真实的身体上传来的痛,难道,她鬼附身了?

    未及细想,脑海中便传来了一阵哀怨的啼哭声,喜珠吓了一跳,脑海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求求········你,帮我······报仇,我······恨,恨啊,杀光······杀了·····她·······”

    喜珠暗自镇定下来,闭上眼,就在脑海中看到了之前在忘川驿栈看到的女鬼,她声声哀泣,血泪自她充满恨意不甘的眼中颗颗滴落。瞧她这般模样,喜珠不由得心软不忍,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怪我占了你的身体,别急,我马上就还给你······”

    “不·······”女鬼凄厉的叫着,癫狂的喊道:“我不要回去·······我也回不去了,不,不要回去,我死了,死无全尸······我恨,求你啦,帮帮我。”

    女鬼跪伏哀求哭嚎着,喜珠不忍,便柔声道:“姑娘,我帮你,别哭了好吗,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啊?”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温柔了,女鬼渐渐的平静了,哀泣的讲了她的生前过往。

    喜珠听了很久,听完之后只觉得一股怨恨、愤怒在燃烧吞噬着她的理智,恨不得杀光所有人,毁掉这里的一切。

    女鬼叫赵英,她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人人称颂的仁义大侠,母亲也是江湖上的四大美女之一,有一个大三岁的兄长,虽然她们并不怎么亲近、。在她十一岁之前,她是最幸福的女孩,她的不幸从她父亲意外暴毙,母亲改嫁开始。

    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怎样暴毙的他病不清楚,只记得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她从午睡梦中醒来,全府上下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悬挂着白绸,下人们都哭嚎着,然后,奶娘和丫鬟就就告诉她说她爹暴毙了。

    那时她已经懂得了暴毙是什么意思,她一路哭着跑去找她娘,最后只在停了一口黑棺的灵堂上找到了哭泣的母亲,还有阴郁的哥哥。

    因为他们是孤儿寡母,赵英的哥哥赵成也才十四岁,所以,父亲的葬礼是赵英娘古氏请赵父的好兄弟路友辉操办的。那时赵英还没想到这个自己感激的叔父将来自己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灾难。

    路友辉办完了葬礼之后并未离去,他打着要暂时照顾保护义兄留下来的孤儿寡母,在府上住了下来。赵英刚刚丧父,母亲是个弱女子,兄长还太小,本来就内心害怕不安,这时路友辉留下说要保护他们母子三个,让赵英安心了不少。因感念路友辉的恩情,赵英经常会绣些荷包扇套送给那位自己敬爱的叔父,而她的母亲和兄长赵成对路友辉也非常的亲近。

    路友辉在府上住了很久,也不知何时起,府里渐渐的就有了古氏与路友辉关系暧昧苟且的流言,一开始赵英不信,为此,从来不发脾气的她还狠狠的杖责了几个说闲话的下人。可是,流言还是越演越烈,终于,在一年后,古氏和路友辉发出了将要成亲的喜帖,知道消息时,赵英虽然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反对。

    婚后他们母子并未搬离赵府,而是路友辉将他的亡妻留下的二子一女带进了赵府,不用搬离自小长大住惯了的家,赵英很是欢喜,对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赵英想着都是一家人了,很友善的接纳了。

    可是,路友辉十六岁的长子路权,四十岁的次子路桐以及十三岁的女儿路湘儿对赵英态度不善,一开始是路权找赵英的麻烦,路湘儿每次看见赵英就当没看见,仿佛赵英是是地上的污泥尘埃,看了就会脏了眼睛。路桐相比较哥哥和妹妹就比较暴力多了,他时常用石子砸在赵英身上,或是掐肉扯赵英的头发,每次都把赵英弄哭。

    赵英去找母亲古氏告状,古氏只是劝说她要好好和哥哥姐姐相处,要不就斥责她太过娇惯,几次过后,受了欺负她就不再找古氏了。哥哥赵成从小养在外院一向与她生疏,并不会给她出头,只嫌弃她的苦闹给她丢脸,不如路湘儿知礼端庄。后来再受了陆桐的打骂欺负,也只能忍了下来。

    一年后,古氏这个三十二岁的高龄产妇拼命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这时,路桐对赵英的欺负也早已不再是简单的掐肉扔石子了,每次看见赵英都会一顿拳打脚踢,赵英要是反抗,他就让小斯丫鬟把赵英按在地上,再狠狠的毒打一顿。下人们一开始还不敢,后来被路桐逼着打了几次,夫人并未责罚之后,胆子渐渐大了,对赵英下起狠手来也不客气。

    慢慢的,赵英被打怕了,每次只要听见路桐声音都会忍不住的颤抖,看见路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越是这样胆小颤抖、害怕,路桐越是打的重,后来路桐跟着武师学了鞭子,就每次拿鞭子抽她,她不管在地上怎样翻滚求饶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