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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受穿越的影响,原本两个命在旦夕的人,没三天就活奔乱跳了。
“老爷,快喝药吧!我煎了大半个时辰了。”毛豆可是程柏这一场病被吓怕了。遵医嘱这个好习惯在毛豆身上充分体现。
痊愈了,可以不喝吗?程柏用眼神询问程瑶。
我说了不算,自求多福吧,老爸。程瑶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再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就当哄哄孩子吧。程柏一咬牙,端起碗一口喝尽,真是苦了吧唧的。
小毛豆还是有眼力尽儿的,可惜家里没糖,只能递上水让程柏漱口。
“没事,我和毛豆出去外头走走。”程柏坐在院中无趣,就撒腿往外跑。
程瑶只能对着一缸酱菜发呆。大概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收入得靠这些酱菜了。
程瑶无力的抓抓脑袋,穿来这里后看见什么,原主原本的记忆才能浮现出来,就跟拼图一般,一点一点还原。比如,看到赵家人,才记起赵家还有一个没露面的小妹赵梦,这个赵梦还是原主的闺密死党。至于原主和赵梦之间,有没有啥有意义的大事小事,就要等赵梦从她舅舅家做客回来,见了面才能回忆起。
再比如,原主的母亲在一年多前去世了,这个再也见不着的人,原本的程白氏,后来的白氏,在程瑶的记忆中就只剩下一个称谓。
就算满屋子里充斥着白氏的气息。白氏绣的被套,白氏的梳妆台,白氏做的酱菜,白氏绣的帕子。所有的事与物,都和原主的亲娘有关。可是程瑶的记忆中白氏就只是白氏这两个字了。这是个令人心塞的事实。
由赵大娘关心而引发的谈话得知,白氏母女是十一年前搬来的。白氏对外说是程柏外出求学。
这前脚丈夫外出,后脚妻子搬家,这事怎么都透着古怪。街坊邻居对白氏议论纷纷,猜测白氏可能是做人家的外室。可是,这白氏倒是个十分规矩的人。没有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没有什么男人上门,平日里邻里间又会做人。时间一长,大家伙这才对白氏交了心。
可是,这求学一走就是许多年。众人猜测,这男人不是死在外头了,就是抛妻弃女了。
而事实是,程瑶在家里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份万和三十年写下的和离书,也就是十一年前。这份和离书由程柏鉴定属实。
对于众人的猜测,白氏采取默认的态度。因为不管是丈夫早逝,还是抛妻弃女,白氏和小程瑶都能收获同情,她们的日子才能过的更好。
相对于别人,赵家知道的更多一些。是因为赵家有衙役这个身份,而赵家人确实可信。程瑶揣测着白氏的心态和想法。
再回到酱菜,这酱菜可是白氏祖传的秘方做的,平日里做了供给县里的酒楼酒肆做小菜。再加上白氏的绣活做的不错,接接绣活贴补贴补,家里的生活也就无虞了。
可就是如此,家里也不该有这么多的银子。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就藏在酱菜罐子里。
程瑶握着银子,脑海中有一个气急却无可奈的哭腔喊道:有钱了不起啊!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银子全砸你脸上。
够豪气!显然白氏也是有气性的人。可是这银子的来处不明,连程柏看了也只能摇头不明所以,程瑶没办法帮白氏完成心愿了。
重点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坦白说了就是钱被花了一些。
程柏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弱书生,如果没人照顾,他能把自己饿死。这话是程瑶妈说的,现代的妈卢吕秀华女士。
没错,程爸在现代就是学术狂人,文学系教授,最喜爱研究古文学,喜欢收集古书字画。是收集,不是倒卖。那搁现代那些都是古董,就算程家家境不错,也经不起程柏这样折腾。吕秀华女士再三勒令控制,程爸才没把所有家当换成能看不能吃的书。
现在,到了这里,程爸最爱的书多了去了,又没人管,这程大爷可不就撒欢的,使劲买书去了。
原本的温馨小院发生了巨大变化,多了两间卧房和一间书房。名副其实的书房,新做的大书架上已经放满了三分之一的书,这放养模式才开启三天不到,照这样的趋势下去。
太可怕了,程瑶打了个冷颤。
要承认,这几天程柏的行事,是程瑶有意纵容的结果。自从吕秀华女士离世之后,程爸一直沉浸在伤心与思念中。好不容易老爸又如此开怀,程瑶自然不会阻止。
但是看情形不阻止恐怕不行了,酱菜坛里二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已经消耗了好几个。
这书架上放的还是这时代通见的书籍,等程爸回过神来,去买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所谓的古书,那可不是几个银元宝能解决的了。
想到这,程瑶立马放下手中制作酱菜的活,想法子把银子藏起来。
对于记忆不全,程家父女俩完全不在意,生活就是顺其自然,如果命运中要出现意外,再怎么预防也会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相比较程家父女,李府到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遇。
“大少爷快回来了吧?”一名贵妇人依靠在榻上喝了药。
一旁服侍的妇人接过碗,递上一叠果脯:“已经到了奉城,在那里查账。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到家了。”
屋内满是药味,冯妈妈就点了香。
“翠娥,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冤孽?对旁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倒是对着自己亲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镜的。”
“夫人,大道理奴婢不懂,旁人常说对着亲近的人才有脾气,咱们少爷只怕也是这性子。”翠娥是李氏的贴身丫鬟兼乳姐,说是主仆更像是姐妹:“大少爷的品貌任谁见了,都要说个好字!”
“你说的是!”自家孩子被夸李氏很开心,只是这笑意还未至眼底,又惆怅了起来:“只怕柏郎的事,他会怪我!”
翠娥叹了口气,却不知该怎么劝了。该劝的时候,她也尽力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