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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互利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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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泄般地哭了一通之后,明塔拉着芙兰的手诉说自己穿越后的悲催人生。

    希腊神系的亲情观念非常淡泊,孩子出生后几乎就是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有些母亲会照顾自己喜欢的孩子到成年,但不用指望自己的父亲能有多疼爱。

    在这样没有亲情的家庭里长大,据明塔自己说,她若不是穿越来的,估计现在已经跟多数原住民一样心理变态了。当然在这个到处是近亲结婚的世界,他们的后代生理上没有长成畸形,心理也肯定是不健康的。

    众所周知希腊神话的男性都是狼,父女关系也未必纯洁,明塔不敢太亲近自己的父亲,而明塔的母亲只是一名水仙女,不能给明塔带来多少身份上的荣耀,加上明塔的水仙女血统注定了她不具有逆天的强横实力,只能安分守己窝在家里,切实做好防狼措施。

    大概是因为穿越导致基因变异,她偏偏长着东方女性的柔和面孔与娇小身材,在一群高大丰满的希腊美女中别具风采。起初为了不让自己沦落成未婚妈妈,明塔一直很小心地躲在隐蔽的角落,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往神多的地方跑。

    即便如此,明塔依然被哈迪斯看中了。

    刚刚失去琉刻的哈迪斯时常徘徊在白杨树林,睹物思人,心伤不已。这种情况下,哈迪斯巧合地发现了正躲在白杨树林里数蚂蚁的明塔。

    一见到明塔,哈迪斯觉得琉刻回来了!

    明塔曾一度怀疑琉刻也是一名穿越者,因为听说那位海仙女是娇小迷人的美女,遗憾的是她出生的时候琉刻已经挂了,没能顺利会师,只从哈迪斯和冥神口中得知她长得和琉刻几乎一模一样,性格上也有几分相似,无怪乎哈迪斯把她当成琉刻的转世。

    那时候明塔也才成年不久,还保留着现代人的一些思想,得知哈迪斯不可能给她正常的婚礼,她绝对不乐意做个小三,还是别人的替身。

    无奈明塔家里最有地位的老爸哭河之神塞塔斯也仅仅是个河神,对人类来说只要是个神就是崇高不可冒犯,然而在遍地boss的冥府,塞塔斯完全没有半点发言权,更不要指望他会为一个不甚喜爱的女儿跟顶头上司叫板。

    珀尔塞福涅不用说,只要明塔不冒犯到她,她完全不介意哈迪斯找情人,当然哈迪斯也不许妨碍她跟情人恩爱就对了。

    明塔无比忧郁,并不是嫌弃哈迪斯长得不堪入目,正常情况下主神都是以俊男美女的形象出现,哈迪斯的名声听着恐怖,其实跟他两个兄弟一样都是极品帅哥,毕竟做领导者的形象很重要,要是长着一张歪瓜裂枣的脸,早被自诩正义的英雄当成怪物人道毁灭了,谁还肯在他手下干活?

    估计主神一级里发生基因变异的只有火神,更多人相信赫菲斯托斯是被宙斯从奥林帕斯山丢下时脸先着地,造成后天的毁容。

    旁的不多说,哈迪斯在第三代神中年纪最大,不过神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就不会再衰老,他的真容是个俊美的青年,只是鉴于冥府工作的严肃性,过于美型的容貌实在没啥威信,哈迪斯只好在工作时以慈爱大叔的形象出现,即便如此他也是个美大叔。相对于不知节操为何物的宙斯跟波塞冬,哈迪斯也算得上是洁身自好。

    不过,明塔穿越前也是读过希腊神话,对提坦神族有先入为主的厌恶感,说到他们就想到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还抢婚呢,太没文化了!

    于是不顾哈迪斯的殷勤,明塔愣是摆着张冷脸,希望哈迪斯知难而退,差点要指着斯提克斯河发誓永远保持处女之身。

    当然明塔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她想着哈迪斯硬要追求她,导致其余神明都对她退避三舍,这辈子她很难勾搭上一个不怕死的好男人,索性跟了哈迪斯。自己不能做大老婆就罢了,好歹哈迪斯承诺只宠她一个,但若是哪一天哈迪斯敢在外面乱搞,她绝对会先杀了欺骗她感情的哈迪斯,再灭了横刀夺爱的贱人,然后自己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居,隐姓埋名寻觅第二春。

    有人说过,爱情是女人的灵魂。哈迪斯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差,又极尽所能地宠爱着明塔,多年相处下来明塔渐渐对他心生好感,尤其是哈迪斯不再将她看成琉刻的替代品之后,明塔是真的死心塌地爱上了他。

    岂料天意弄人,明塔一心以为珀尔塞福涅不介意她的存在,她就安全了,不料得墨忒尔和宙斯生下一个名为“戈莱”的女儿。

    得知此事的时候,明塔心中警铃大作,希腊神话里得墨忒尔的女儿原名是戈莱,嫁入冥府后改名为珀尔塞福涅,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后高傲的春之女神会将冒犯她的明塔变成薄荷草,践踏成尘埃。

    眼下宙斯和戈莱开始策划哈迪斯抢婚的一出戏,明塔心中日益焦虑。哪怕她把这事宣扬出去,也会被说成污蔑戈莱,闹不好遭殃的反而是她自己,毕竟戈莱是宙斯的女儿兼情人,明塔却没有任何后台撑腰。

    “我是真的不想死啊。”明塔恍惚地笑了一下,颤抖的声音透着苦涩和愤怒:“我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按照水泽仙女的寿命来算我现在还非常年轻,原本以为珀尔塞福涅不对我动手,我有很多时间陪着哈迪斯,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没想到我放心得太早,现在冒出戈莱,不但要夺走我的爱情,还要践踏我的尊严和生命,只因为我没有她那样的好出身好血统,连反抗的余力也没有……我不甘心!怎么能让她抢走我的爱人,我也想活下去!”

    明塔的想法芙兰可以理解,但仍有一些疑问:“你有特殊的情报来源吧,宙斯和戈莱既然要算计哈迪斯,他们的策划肯定连哈迪斯也不知道,你却对□□如此了解。”

    “咳,这个……其实咱们还有一位老乡也在啦,不过他不太喜欢与人交际,我和他也没啥交情,只是看在老乡的份上,他偶尔心情好的情况下会给我一些关照。”

    芙兰发现明塔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很僵硬,不禁更加疑惑:“他是谁?连奥林帕斯的□□也知道得那么清楚,身份应该很高吧?戈莱的事你怎么不拜托他,反而找我帮你?”

    一阵诡异的沉默,明塔的表情更加古怪,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说:“我跟他真的没交情。虽然大家同是穿越者,但穿越前彼此都是陌生人,穿越后也不见得有关联,叫声老乡是好听的,这些道理想必你也清楚,他没有义务帮我。他比我先穿到这个世界,而且身份极高,我和他之间既没有利益冲突,也谈不上相互帮忙,因为我和他的身份差太多,我对他完全没有助益,他愿意看在老乡的份上偶尔关照我,我却不能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你还没说他是谁,难道是奥林帕斯的哪一个神?”

    “不是,他和奥林帕斯完全没有关系。”明塔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你猜猜看,提示他也给过你关照,这次多亏他指点我才找到你,你来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想到唯一的可能,芙兰嘴角抽了抽,想必她不用为难是否要拿老乡当花肥,她恐怕没那胃口消化:“是塔耳塔洛斯吧?冥土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掌握着我的行踪。”

    “恭喜你,猜对了!”

    真的是那位老大啊?很好很强大!

    芙兰捂住脸表示她很无语,怪不得她可以那么轻易地从零越狱的监牢里出来,看来不用担心事迹败露被冥神追杀,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老乡的性格有多扭曲才能演绎出塔耳塔洛斯的角色,他穿越前是混黑道还是精神病院的?

    听了明塔的描述,芙兰大致上猜出这位塔耳塔洛斯的性格,在不干涉到他自身的情况下,他会给老乡一点小便利,例如透露一些情报,送点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前提是老大他乐意。

    “这次契约是我比较占便宜,帮你躲过搜查并不难,戈莱却不是好对付的。我不能随便跟塔耳塔洛斯攀亲,所以没办法向哈迪斯证实我的消息来源。即便哈迪斯愿意相信我,但他身上有身为冥王的责任,不可能一直躲在冥府不外出。我的身份很低,琉刻好歹是海神的女儿,我只是个水泽仙女,冥府里不少神认为我高攀不起他们的冥王陛下,我要是表现出对戈莱的敌意,他们第一个要嘲笑我不自量力,人家戈莱是神王的女儿,内定的春之女神,她的身份比我更配得上哈迪斯,那些家伙都不相信戈莱的目标瞄准冥后,因为戈莱是得墨忒尔引以为傲‘天真善良’的好女儿嘛。”

    “那哈迪斯是什么意思?”

    “跟我一个意思――让那些多事的神闭嘴。”本来就是,人家相亲相爱关他们鸟事啊,管得未免太宽了!难不成还要冥府对奥林帕斯谄媚么?一群吃饱了撑的!

    芙兰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利用机会:“这个世界和希腊神话有些出入,而且希腊神话的亲缘关系和事件先后顺序本身就很混乱,你最好把事情说得详细一点,顺便介绍一下宙斯、戈莱和爱神母子的能力,我才好给你想办法。”

    “这是自然,不过你确定不要更多神o的资料吗?”明塔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等你搞定戈莱的问题之后,我会把我知道的神全部告诉你。当做互利互惠吧,我希望能够解决掉潜在威胁,顺便帮哈迪斯占领大地,你也需要更多的花肥对吧?”

    “慢着,你说‘占领大地’?哈迪斯有这野心?”

    “他没有,是我有!我是冥河的水泽仙女,终我一生都不能离开冥府。这几天你也看到了,阴暗森冷的冥府照不进一丝阳光,到处是灰暗的色泽,你能想象我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极乐净土再美终究不是大地,我也曾是人类,会怀念地上的阳光和欢笑,所以一次也好,我想在死之前能够重新站到大地上!哈迪斯占领大地的话,大地就是冥府的一部分,我就可以上去走动走动了!”

    冥府的环境的确不太好,在这种地方活一辈子,正常人都会变得阴沉,也怪不得明塔惦记大地。

    这个世界怎么样芙兰一点也不在乎,就算明塔不帮她,她也打算着手调查神族,争取多捉几个主神做花肥,顺便寻找通往下一个异世界的通道,要是有土生土长的明塔提供资料想必会方便得多。

    芙兰想了想,说:“我还有个请求,你要尽快给我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份,我不能一直留在极乐净土。”

    “没问题。”

    明塔答应得爽快,她知道芙兰的意思,一直留在极乐净土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她不担心芙兰会去泄密,因为要花肥的是芙兰,既然对双方都有好处,又何必去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