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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会让我死”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可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安——我的问题一定很棘手。
否则彭食其不会面色这么凝重,也不会如此匆忙,甚至于匆忙地有些狼狈。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一口气反而加剧了疼痛,带来喉咙以及胃部的灼烧感,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条蜈蚣就在我的腹中爬动。
彭食其垂下眸子,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腹部传送着真气:“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他给我传输真气的效果也微乎其微,虽然感觉有了些精神,但疼痛感却没有减轻。我吃力地拿开他的手,问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那条蜈蚣有毒是么?”
彭食其摇头:“如果仅仅是有毒的话,你现在早没事了。”
连彭食其都医不了……我到底怎么了?见我还想问,彭食其伸手轻按住我的嘴:“别再说话了,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他有些疼惜地看着我现在的样子,恍惚间给我一种他喜欢我的错觉,不过我明白,即使他真的有些疼惜我,那也是因为想起了他老相好的。
“那条蜈蚣是一种噬肉蜈蚣,进入人的体内会从五脏六腑开始,逐渐将整个身子掏空,如果不及时取出的话,人会在七天之内被啃成白骨,而那条蜈蚣也会越长越大。”原来我吃下去的蜈蚣居然是条食肉动物,而且是吃人肉的。
付彦让我吃下这蜈蚣的原因是想让我活活疼死,真是太恶毒了。
彭食其似乎又是窥见了我心里的想法:“你放心,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彭食其把我带到一座我不认识的山上,半山腰有一间茅草屋,看上去孤零零地,不太像有人住的样子。
彭食其一手抱着我,一手叩击着木门:“药老在家么?”
屋里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声音:“谁啊?来了,等会儿!”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里面的人打开了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头发花白,还蓄着胡须,穿着粗布衣,样子极其普通。他看见彭食其抱着我,捋了捋胡须问道
混沌把我妈送回公寓交由藏妤看护后,也赶了过来。“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彭食其绕过他直接进门:“别这么官腔了,快替我看看她,她吃了噬肉蜈蚣。”
他把我放到台子上,药老跟了过来,嘴里说道:“噬肉蜈蚣?老夫都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东西了,怎么会在这姑娘肚子里?”
他将手放到我的肚子上一按,我顿时疼得头上直冒汗,含糊不清地说道:“您,您轻点,真的很……疼。”说完就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了眼睛,肚子上的疼痛依旧没有减轻,这已经不知道是我多少次昏过去又醒过来了,我从没觉得人生如此绝望,我哀求彭食其给我麻药,减轻我的痛苦,可是他只是摇头:“五脏六腑俱损,现在用药对你的伤害会更大。”
那位被彭食其乘坐药老的老人也在旁边点点头:“只有找到完好无损的器官,我才能将那蜈蚣和你损坏的器官一起取出,然后迅速在为你装上新的器官,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命。现在我也只能保你而已。”
混沌把我妈交给藏妤照顾之后带着苏白玉一起赶了过来,听到说我需要完整的器官才能活命,俩人脸上都露出了难色,而彭食其却说道:“我得离开一天,这一天麻烦你们照顾好良姜。”
一头雾水的混沌点着头答应,彭食其走了出去,苏白玉追了上去,一把握紧他的手臂,喃喃道:“彭食其,你是要去忘川冰崖么……”
彭食其看着苏白玉脸上略带惊讶的神色,淡淡开口道:“嗯。不要告诉别人。”
苏白玉瞳孔里的震惊的神色被担忧完全取代,他急忙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这样一来,你的肉身就不可能再……”
彭食其的唇边染起一抹凄凉的笑,看得苏白玉心里一阵发紧:“这么些年来,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分别?”说完挣脱开苏白玉钳制住他的手,一眨眼就不见了。
只留下苏白玉一个人在原地默默地傻愣着。是啊,这么些年来,他与他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真正的躯体长眠在冰川之下,纵使将来有一天得到了真正的肉身,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里,他连忙追了出去,不过他跟彭食其的速度不相上下,想要赶上他,得拼了命地追赶。好在他真的拼了命,在彭食其赶到忘川冰崖的时候与他同行了。
彭食其望着同样有些气喘吁吁的他,皱眉问道:“你跟来做什么?”
苏白玉拍拍他的肩膀:“用我的,我是无牵无挂之人,但你不一样。”
彭食其摇头拒绝:“无牵无挂?你明知没了肉身,从今往后只能像现在这般活着,再也无法轮回。”
他好笑地看着苏白玉的脸,觉得他真是太冲动了,也没把他的话太当一回事,便自顾自地飞下了冰川到肉身所冰封之处。
忽然,彭食其的身子被定格住了,苏白玉绕到他面前:“这次,你就听我的。”
这忘川冰崖冰存着他们俩人的躯体,当初是他和彭食其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两个人的躯体冰入其中,并进行了封印,因此,除了他们两个人知道解印的诀,没人能将里面的躯体拿走。
他倾身下去,口中念诵诀语,然后将冰封住他的身体的冰层破开,从中取出了五脏六腑,然后用忘川冰崖里的冰将它们封住,才给彭食其解了封。
他一脸轻松地拉着彭食其:“好了,快跟我一起把躯体再封印起来,否则被人盗了去就不好了。”
彭食其被解封后,尤其想揍他一拳,问他为什么擅做主张,可是一切都晚了。他握紧了拳头,隐忍地说道:“苏白玉,我欠你一条命。”
苏白玉笑得如冬日里的暖阳那般温和,他的发丝被风吹的飘扬,话语清晰地传入彭食其的耳朵里:“你不欠。当初要不是你,我的肉身早腐化了。所以,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