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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绍庭的视线落在她殷红湿润的唇瓣上,全身血液都在倒流着,察觉到有鼻端有一阵湿热,下意思地抬手一摸,心中诅咒不已。
“温先生,你流鼻血了……”陈眠盯着那殷红的血,也被吓到了,站在温热澄澈的水里手忙脚乱想要伸手帮他捂着鼻子。
温绍庭大掌扣住她伸过来的手,“别乱动。”
然后低下头,鲜血便一滴一滴砸在了水面里,然后晕散,可该死的,眼前的女人只穿了泳衣泳裤,凹凸有致的身材侵泡在水中,皮肤泛着红色,尤其是胸前那一团起伏的白嫩,更刺激了他的眼球,鼻血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流的更凶。
陈眠被吓坏了,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有多引人遐想,“你没事吧?”
天,这流血的速度,这么下去他会失血过多吧?
“赶紧上去!”说着她率先往岸边走,作势要爬上去。
“陈眠!”
陈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重新捞回了水中,然后趴在了男人裸露的结实胸膛之上,“温绍庭,你发什么疯!”
温绍庭顿觉英雄气短,他这简直就是找虐!
“你再动试试看?”
男人黯哑的嗓音,低沉性感,带着浓浓的情欲。
陈眠浑身一僵,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下身某处的僵硬抵着她,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流鼻血了!
周遭刹那安静下来。
曾经浴室里的那一幕闪过眼前,陈眠的脸红得滴血,一口气提起来,眼底露出警惕防备的光,微哑微软的声线回荡着,“你、你别乱来……”
温绍庭捏住鼻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一把将她推到池边,长臂一伸,从水池里爬起来,随手捡起刚丢在地板上的浴巾围住他只穿了一条平角裤的下身,然后镇定地回过身,居高临下睨着了一眼水里的女人。
“这一次,先放过你。”
不轻不重地抛下一句,他大步迈开,消失在门后。
陈眠羞愤地朝着水面一阵猛拍,刚她不是故意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瞟见了,她觉得自己的鼻子也有点热……
一定是这温泉水太热了,一定是。
而此时,另一个温泉池里。
老太太带着温睿和秦研冉,舒舒服服地泡温泉,还一边喝点小酒,当然,温木木小朋友喝的是果汁。
“老太太,你确定二哥会下手?”
“喝了两天的鹿鞭汤,又几年没有碰过女人,正直壮年,我就不信他能憋!”老太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仿佛眼前已经看见有新孙子呱呱落地的画面,太美好。
秦研冉还是心有惴惴,要知道,要是被她二哥知道他们设计了他,到时候除了老太太,她和自己老哥可能会遭受脱皮的危险,想想都寒颤。
“二哥是特种兵出身,最擅长就是忍耐了,我还是觉得这个不太可行啊?鹿鞭汤估计不可靠。”
“小丫头,你不懂,男人化身为狼还不简单!”老太太意味深长地一笑,笑得秦研冉毛骨悚然。
温睿听不懂她们的话,但不耻下问是他的优点,“奶奶,小姨,你们是在说二爸什么?”
老太太看了一眼温睿,笑呵呵地问:“木木,你想不想要小妹妹陪你玩?”
“不要!”
“为什么?”
温睿喝了一口果汁,“有了小妹妹,到时候二爸和绵绵就不爱我了。”
秦研冉咯咯一笑,觉得温睿这孩子真的是太聪明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循循诱导,“木木,奶奶跟你说,等你有了小妹妹,你就算犯错,二爸就不会经常罚你了。”
“真的吗?为什么?”
老太太一笑,“因为你犯错了,你可以让妹妹背黑锅啊!”
“对啊!奶奶你真聪明!”
“所以木木,你要想让绵绵当你妈妈,最快度的办法就是让你二爸和绵绵生个孩子。”
温睿歪着小脑袋,“奶奶,你是要我做什么?”瞧,多聪明的娃,一点就通!
老太太趴在池边,对那边儿童温泉里的温睿粲然一笑,眉眼上尽是算计的光芒,“今晚上呢,你就跟绵绵说……”
秦研冉看着那一老一小,扶着额头,唇角一抽,老太太,你确定这么教导孩子不会把他带上邪途么?
——
在南城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每天都会有些小意外,不过陈眠碍于温睿和老太太的面子上,不敢露出异常,大概也能猜测到这些小意外到底是谁的主意。
老太太顽固,且童心未泯,又一心想要撮合她和温绍庭,所以毫无疑问,她就是这个主谋,而秦彦堔和秦研冉是帮凶。
温绍庭这个有魄力的受害者都没有开口,她在这个小菜鸟,也只能视而不见。
从南城回来之后,陈眠就避着了温绍庭。
只是每天都会和温睿微信语音聊天,甚至晚上睡觉之前会跟他语音说一段简短的故事。
自从流产以后,她就停止了工作,现在一切事情都已经处理清楚,陈眠又重新投入了工作,年前那一段绯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些明星的被爆料,她总算是被人无人再关注。
毕竟,比起豪门,娱乐圈是活在大众的眼底下,由大众追捧起来的,而豪门会被关注不过就是因为钱多,没有多少人会真正记得豪门里那些人的脸,尤其是陈眠一向低调。
而娱乐圈里的明星八卦,比这种千遍一律的豪门恩怨来得更精彩,更新引人。
把陈眠这个丑闻给覆盖过去的最新头条,是国民女神汪予问被爆料有隐秘男友。
陈眠坐在咖啡厅里,听着后面雅座上那些年轻女孩子窃窃私语,唇边是浅浅的笑。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道靓丽的身姿摇曳而来,落在陈眠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摘下了墨镜。
女人白皙纤细的手指伸到陈眠的面前,毫不客气地端起她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却又猛得放下,快速而微微狼狈地抽过一旁的纸巾,把嘴巴里的咖啡释数吐了。
“陈眠,你什么时候改变口味爱上黑咖啡了!”
凉凉地扫了她一眼,陈眠的眸底噙着淡淡的笑,“我没让你喝我的,另外,你这样真的很不卫生。”
陈眠抬手,招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两杯咖啡。
“欧洲好玩么?”
秦桑单手托腮,指了指自己的脸蛋,“你瞧瞧,有没有觉得我的肌肤更水润了?”
陈眠十分配合地盯着她的脸,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眉头轻轻挑起,“有皱纹。”
“什么?”秦桑有些深受打击,“陈眠你可别唬我!本姑娘我可是黄花一支啊!”
“嗯,这个年纪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你是黄花菜凉了。”陈眠噙着笑,温柔一刀。
秦桑勾唇明艳地一笑,“我懂,你这女人就是嫉妒我。”
服务员上了咖啡,秦桑有些心理阴影,认真看了一眼才低头优雅地轻啜一口。
陈眠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黑咖啡,目光灼灼落在秦桑笑盈盈的脸上,“我离婚了。”
秦桑顿了顿,抬眸凝住她,“大好事!这回我可以放心买个炮弹把袁东晋那个人渣给炸上天了!”
“走吧,不是要买礼物?”离婚的话题,陈眠不想多提,有一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必要翻出来。
两人到了ZR购物中心的婴儿用品专卖店。
“你看着她都心塞,我以为你会在满月酒的时候把他们的满月宴给轰了。”陈眠站在边上看着秦桑低头在挑婴儿衣服,不紧不慢地说着。
秦桑将挑好的衣服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怎么会?那孩子可是我的侄子,我可没那么残忍。”
“你真是上辈子是欠了那个人的。”
“后天满月酒你记得过来,嗯,袁家肯定会出现,你要不要考虑携带一个男伴?气死他们也好。”
陈眠面容微怔,随即温淡的一笑,笑容里是满满的自信,“不需要。”
秦桑瞥她一眼,“你装个娇弱你是会怎样?”
“这个世界的剩女更多了。”
“不要脸!”
“谢谢。”
“……”
——
两天后。
秦家举办了一场满月宴。
港城有两秦,秦全林黑道起家,后漂白做正经生意,另外一秦世代家世背景清白的医学世家,虽然现在秦全林已经不在人世,然而他的名声依旧躁动。
所谓人不在江湖,却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秦全林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亲生儿子秦有天,另外一个是干儿子陆禹行,今天是陆禹行的儿子满月酒。
陆禹行可以说是港城的一个迷,十五岁被六十岁的秦全林收养,毅然拒绝改为秦姓,平时极为低调,报纸网络上没有他的照片,但是他的名声却在圈里传开,算是一个名人。
他结婚的时候没有办酒席,如今儿子出生,却大张旗鼓,一些知情人士不由得纷纷揣测这背后的目的。
秦家最近动荡,秦有天和陆禹行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然而这种丑闻自然不能让媒体知道,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宴席,目的是为了证明秦家并未如外人所猜测那般。
陈眠赶到酒店的时候,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小时,她打了秦桑的电话,然而无人接听,她只好自己进了酒店。
酒店大门,正好看见陆禹行和一些人在谈话,看见陈眠微微颔首打了招呼,“欢迎。”
陈眠不喜这个男人,原因无他,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极冷,虽然英俊,但是阴柔,出于教养和礼仪,她微微一笑,“恭喜。”
彼此都是单薄的两个字,谁都没有多少诚意。
两人关系不好,这种恩怨要说起来,也挺久远了,但陈眠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有多恶劣。
进入了大厅,里面人满为患,秦桑这种时候居然联系不上,她都快要忍不住爆粗了。
距离宴席开始还有十五分钟,陈眠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了宴厅上袁家一家子,袁东晋的身影赫然入目。
陈眠因为刚从客户公司谈完事情就匆匆赶来,所以来不及换衣服,后来又觉得参加陆禹行儿子的满月宴,没必要那么隆重,就这么直接赶了过来,虽然职业化,然而妆容打扮都是端庄优雅的,无损她身上的气质。
隔着人群和距离,她的视线与袁东晋的交汇碰撞到一起,并没有第一时间移开,因为她不容许自己看见他就退缩,温漠的视线很淡薄。
“看什么?”身后传来一道黯哑醇厚的男人嗓音,陈眠不用回头,已然知道来人是谁。
她甚至应闻到男人身上那阵淡淡的薄荷烟味。
她与袁东晋错开视线,同时绯色的唇勾勒出一道浅浅的笑痕,“温先生,这么巧。”
温绍庭立体英俊的五官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低头凝住她的眼眸半阖着,深沉晦暗,温漠的口吻不咸不淡,“不巧。”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
从南城回来以后,这个女人在躲着他,他又不是没感觉,只是正好有事情忙,所以没放在心上而已,今天是掐准了她会出现,他才应邀约过来逮人。
看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袁东晋那一瞬间,心中顿生几分不悦。
她却对他露着一张巧笑倩兮的脸,那一丝不悦又悄然匿去。
顺着她刚的方向,对上袁东晋的目光,男人对决男人,几米开外彼此都是一种明争暗斗,温绍庭面无表情地轻嗤,眼底有着不屑,抬手搂住陈眠的肩膀,“走吧,宴席要开始了。”
陈眠想要挥开男人的手,然而他却忽然附在她耳边,唇瓣几乎是贴着她的耳郭在说话,“他在看着。”
陈眠一僵。
两天前她才信誓旦旦地跟秦桑说自己不需要男人帮她撑门面,然而到了真正看见袁东晋的那一刻,她发现支撑起来真难,尤其是袁东晋的眼神那么炽热,仿佛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再者,之前她可是当着袁东晋的眠和温绍庭接吻,如果这个时候推开温绍庭独自离开,岂不是欲盖弥彰,暗着告诉袁东晋,她对他余情未了?
“走吧。”
陈眠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搂着她穿过群人,坐在了他的身侧。
有四面八方的审视的目光投来,陈眠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若不是担心秦桑今晚回闹出问题,她真不会参加这个宴席,可如今秦桑人没找着,她反而给自己招惹了一堆麻烦。
头疼。
直到支持人上台说话,宴席开始,陈眠才看见秦桑的身影。
她竟然跟在陆禹行和凌菲的身后一起走了进来。
陈眠想要起身,温绍庭的大掌却覆盖住她,微微用力,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小手,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
陈眠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靠在他的耳边,“温先生,我需要和她聊一聊。”
温漠的嗓音富有磁性,轻轻拂过她的心尖,“乖乖坐着,不会有事。”
陈眠抿着唇,眉眼温淡,可眼底依旧有掩盖不住焦虑,这种焦虑有些莫名其妙,可她控制不住,她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这种气氛太诡异了,让她不得时刻绷着神经。
可宴会一派平和,宾客齐欢,没有任何的异常,慢慢地,陈眠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吃点东西,别一直喝水。”
温绍庭细心的替她布菜,甚至给她夹鱼肉的时候,先放在自己的碟子里把鱼刺挑干净,再加到她的碗里,陈眠耳根微微泛红。
“温先生,你不用这样……”
现在整桌的男女都在看着他们,实在够难为情,尤其坐在温绍庭右手边的周旭尧,一边喝酒,一边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盯着她。
“老二,我也想吃鱼,给我挑一下鱼刺吧。”周旭尧仿佛嫌他们吸引的视线不够多,还在一旁插一脚。
温绍庭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眼底含着警告的意味,周旭尧的笑意更深了。
陈眠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和温绍庭在之间的亲密举动,释数落在了袁东晋的眼底,引得他又嫉又恨,灌下喉咙里的酒,灼烧得他的心肝脾肺都在痛。
她含羞怒嗔的一举一动,宛如一根一根刺,插在心上,扎中喉咙,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断。
陈眠果然喝太多水了,她刚要起身,温绍庭就抬眸看着她,那眼神就是赤裸裸地询问,抿了抿唇瓣,小声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陈眠扣住他的手臂,白皙的脸蛋有一层淡淡的粉色,“我去去就回,很快。”
温绍庭审视了她几秒钟,点头。
拿着手提袋,陈眠扫了一眼秦桑的位置,灯光下,看见她的脸色绯红,估摸是喝了不少,她快步走向洗手间,想着一会要怎么把秦桑从陆禹行夫妇身边带离。
从厕所出来,陈眠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脚步顿住。
袁东晋回过身,目光牢牢锁住她的脸。
四目相对。
他瘦了,也憔悴了,眼底红丝满布,眼眶下有明显的阴影,唇色也有些不健康的白,陈眠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没有起伏。
袁东晋几近贪婪地看着她,离婚近一个月,她没有任何落魄狼狈,反而脸色红润,精神矍然,比起之前闹离婚那段时间枯萎消瘦,她看上去更美了。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想到那个男人,他就产生一种疯狂的嫉妒,心中一片煎熬。
看见她离开位置,他控制不住脚步跟了过来,只想靠近她,和她说说话。
“最近还好吗?”
陈眠温淡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微冷,且疏离,“谢谢关心,很好。”
说罢,陈眠抬脚从他身侧越过,
手腕被扣住,男人暗哑的嗓音卷着很深的一层压抑,“陈眠,别走。”
心尖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然而,仅仅是那么一瞬间。
陈眠甩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释数敛去,精致的面容微冷,淡淡凉凉地道:“袁少爷,请自重。”
袁东晋呼吸一紧,心口那么疼,愈发明显而强烈,湛湛沉沉的眸底,流露着深情,嗓音微微沙哑,“一日夫妻百日恩,那边非要跟我形同陌路吗?”
陈眠哑然失笑,微抬起下巴,倨傲凛然的模样一如从前,晃了袁东晋的眼。
“袁少爷,我不喜欢和前任,或者说,前夫,藕断丝连。”
她的话,无疑是给他沉沉的一击。
她是在讽刺他,他听得出来。
“我没有和陶思然一起,她的孩子也拿掉了,陈眠……”
他迫切地想要解释一些什么,话音未落就被陈眠打断,“够了。”
“袁东晋,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道,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陈眠转身欲走,奈何袁东晋又缠了上来,手腕被握住,挣不开,她有些烦躁。
“陈眠,你听我说!”
“放手。”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陈眠正要发脾气,蓦地就被扯进一个怀抱,熟悉的烟草味,安心的气息,她从他的胸膛里抬头,只见他紧绷的下颌性感而迷人。
“袁少爷,有话好好说,请不要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
温漠,冷然,绝对霸道的主权宣示。
陈眠任由他搂在怀中护着,仿佛找到了一个港湾,风雨不惧。
袁东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温二少,我跟我前妻谈话,似乎与你无关。”
他把前妻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温绍庭冷冷一扯菲薄的唇瓣,眼底寒芒乍现,淡淡的口吻分辨不出喜怒,“难怪眠眠对你弃之如敝履,像你这种前任和现任,孰重孰轻都分不清的男人,不要也罢。”
字字句句,风轻云淡中全是满满的讽刺。
走廊的灯光昏暗,人影疏浅,陈眠微微侧目睨见袁东晋灰暗不明的眼睛,指甲扎入掌心。
“袁东晋,就别再来纠缠我,我不是陶思然,并不会觉得你的纠缠有多么深情,更不会像她那般不知廉耻。”
“我们走吧。”陈眠拉着温绍庭的手转身。
“陈眠,”袁东晋哑声叫住她。
片刻的沉默,寂然。
“你真的不爱我了?”他站在原地,“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陈眠攥着温绍庭的手,无意识地用力,睁大眼睛盯住前方空旷的走廊,她缓缓转过身,隔着短短的距离,望着他的眼睛,“袁东晋,你听着,我不爱你了。”
她的眼睛平静无波,沉淀着一层暗色,曾经的爱慕无迹可寻。
也许很难说出口,可终究这会成为现实,她看着他的眼底一片猩红,有什么一点一点脱落,随同自己心底的那些伤疤的旧皮,慢慢剥落。
“你不要再来烦我,别打扰我的生活,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明白了?”
话落,陈眠拉着温绍庭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袁东晋站在原地,全身发冷,耳边萦绕着果决的话语,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陈眠的穿着高跟鞋,跑得很快,仿佛后面有一群饿狼在在追赶她,走得太急,脚步踉跄得差点扑倒,幸好温绍庭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
“慢点走。”
陈眠的手很冰,微微颤抖着,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憋住了那些酸酸的水汽,唇瓣漾出淡淡的笑痕,“抱歉。”
总是让他看见如此狼狈的一面。
“回去吧。”
重新坐回位置上,陈眠已全无食欲,反而在温绍庭接电话的间隙不知不觉地灌了几杯酒,浓烈的味道下喉,那种烧烫的感觉才让她的身体微微回温。
周旭尧并未阻止她灌酒的行为,反正不是自己的女人,她的男人自然会管。
“秦桑喝多了?”周旭尧眯着眼眸,淡淡出声。
陈眠闻言一顿,转头,果然看见有两个人搀扶着秦桑往电梯方向走去,她不假思索地起身,“我过去看看。”
醉酒容易误事。
周旭尧犹豫了几秒,也从位置上起身,追了上去,等温绍庭回到位置上,陈眠已不知所踪。
陈眠让那两个女服务员把秦桑扶到床上,“行了,接下来我照顾就行,谢谢你们。”
两个女的服务员刚离开,酒店的门口门铃再度响起,陈眠拉开门,一个男的服务生手里端着一杯淡黄色的水,他的身后跟着身材高大的周旭尧。
陈眠依在门边,似笑非笑,“有事?”
男服务员露出职业的笑,“您好,这是陆先生吩咐我给秦小姐送上来的蜂蜜水。”
陈眠微微挑眉,伸手接过,“谢谢,交给我就行。”
“好的。”
男服务员已经离开,周旭尧依旧原封不动杵在原地,沉着脸色看着陈眠。
“周先生有何贵干?”
周旭尧淡淡一笑,“我已经通知老二上来,你不用这样防着我,让我进去吧。”
陈眠侧身,让他进门。
周旭尧安安分分坐在客厅上,陈眠端着蜂蜜水进了卧室,却看见秦桑已经坐了起来。
“装醉?”
秦桑捏了捏眉心,“不然一直看着他们秀恩爱?”
陈眠把手里微温的蜂蜜水递到她面前,带着几分讥诮的口吻,“他专门给你准备的蜂蜜水。”
秦桑撇开头,“我不喝。”
“那我喝了啊?”陈眠刚喝多了酒,胃正有些不舒服呢,她不喝拉倒。
“随便。”秦桑躺回床上。
陈眠毫不客气地咕噜噜灌了下去,胃部有些涨,不是很舒服,她也趴在床上,“打你电话干嘛不接?”
秦桑微楞,“抱歉,估计是调了静音没有听到。”
顿了顿,她又暧昧地看着陈眠,“我刚看你和那瘟神坐一起相处得不错啊。”
陈眠把脸埋在枕头里,口齿含糊不清,“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么样?”
“周旭尧在外面。”陈眠转移了话题,忽然看着秦桑,“你们什么时候熟悉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桑眸光微微一闪,“鬼跟他熟悉。”
“这房间里只有你和我,我跟他不熟,显然,他不是冲我来。”
“我跟他比花生还生,与我无关。”秦桑不买账。
两人趴在床上有一句话没一句地聊着,都喝了酒,渐渐地有些困了,阖上眼帘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谁也不在意外面的人,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陈眠睡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热,她掀开眼皮,有些吃力地爬起来,眼前有些恍惚。
果然是喝多了。
她爬下床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把水泼了下脸,轻轻拍了拍,晃了晃头,怎么感觉头越来来越沉重,身体也越来越烫。
脑子成了浆糊,她转身出了浴室,试图叫醒秦桑,“桑桑……”
可床上哪里还有人,她一惊,步伐不稳地出了卧室,没有人,一种强烈的不安袭来,陈眠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这时,酒店的大门再度被打开,温绍庭气场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门口,陈眠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温绍庭……秦桑……”
她抬步走去,却觉得昏沉的头更昏沉,一个踉跄直接往前跌去,没有落地,跌进了男人宽厚结实的怀抱里。
她的嗅觉变得格外的敏感,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烟味清晰飘来,想要推开,刚碰到他的衣服,却把自己给贴了上去。
“秦桑不见了。”陈眠蹙眉,维持着仅存的理智,像是意识到什么,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
很小声,几不可闻,然而温绍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骂:“Shit!”
娇软黯哑的语调,骂得像是打情骂俏。
她的体温不正常,温绍庭想起周旭尧的话,二话不说,弯腰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转身步离开这个房间。
把她放在床上,他刚要起身,却被女人的臂藕圈住了脖子。
“水……”
喉咙烧干了似的。
温绍庭拉下她的手,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再回到房间,却看见她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
“喝水。”扶着她,把水杯送到她的唇边,她咕噜咕噜地灌完了。
可身上那阵奇异的热怎么也无法消散,小手揪着温绍庭的手腕,极力地再忍耐着什么。
温绍庭俯身,粗糙的手指触碰上她的脸颊,滑嫩的皮肤被酒精熏得潮红,手指滑过她的腮帮,摩擦着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
眼睛盯住她,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