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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大堂哥就瞧不上我。他向来眼高,说话也很不客气。可在我爸面前,他很少说难听话。所以我爸还以为他这个大侄子敦厚善良呢。
骤然听到这话,我爸愣了愣,说:“老大,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大堂哥哼了一声,满脸烦躁,也顾不上维护他在长辈面前的形象了。“你们见不得我就直说,反正他不是咱么家人,就会幸灾乐祸。”
我早就习惯他的挖苦,也懒得计较。把刚才的事情一说,“他们放小区门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算什么。但真要惹毛了人家,抬你单位或者大嫂家,你试试!”
大堂哥的脸,唰的一下变了,显然我戳到了他的痛处。
大伯听了我的话,连忙说我处理打不错,钱什么的是小事,前程要紧。又对我大堂哥说,一会儿说话小心点儿,别摆脸子。
不过谈判过程很不顺利。对方不但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赔偿费。还非要我大堂哥披麻戴孝,给女人去守灵。
大堂哥指着对方的鼻子就骂起来。
眼见谈判要糟糕,大伯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打得大堂哥鼻血直流。我和三堂哥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幸灾乐祸。
被打了一耳光的大堂哥也反应过来,蔫不拉几地跟对方道歉。
但钱是没有那么多。
最后达成协议,赔偿五十万,大堂哥去给对方守灵三天。
对方走了之后,大堂哥哭丧着脸坐在沙发上,说打死也不去守灵。谁都能看出来大堂哥害怕。也难怪,毕竟女人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大伯为难地看了大堂哥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晚饭的时候,爷爷忽然开口,让我陪大堂哥去守灵。
我爸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爸,穆钧都没毕业,还是个孩子,那种场面不大好让他去吧。”
“孩子?都二十多的人了,也该去锻炼一下了,胆子那么小怎么行。”爷爷不高兴地说。
我爸还要在说话,大伯笑眯眯地看我。“小钧今年就要毕业了吧?省城就业压力大,我看你还不如去市里。你哥在哪儿地头熟,让他帮你介绍一个工作,到时候再把他们机关的漂亮女孩儿介绍几个,等你稳住,把你爸也接过去享清福。你爸也没白养你这个儿子。你说是不是?”
一听要给我介绍工作,我爸就犹豫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我们导师已经给我介绍了个工作,不劳大哥费心。
大伯和爷爷的脸色很难看,大堂哥直接就要指责我。
我又说帮忙可以,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可以陪大堂哥去守三天灵。
大家这才多云转晴,转而夸起来我爸没白养我。
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看得出来,我爸也没什么胃口,吃完饭我们就回家了。我大堂哥追出来,“穆钧,别忘了你说的,晚上八点我去接你。”
我爸很不客气地说:“穆钧不是那么种人,答应过的事情会办到的,你放心!”
大堂哥嗫嚅了一下,还是说回来接我。
回家的时候,我爸忍不住叹气,说对不起我。
“您这话说的,要不是您,我还在孤儿院待着呢。再说,守灵这种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堂哥怕是他做了亏心事,我怕什么?”
我爸闷声不语,回家之后就不说话,连陈姨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
陈姨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虽然只说了我要去跟大堂哥一起守灵,但陈姨也猜到了事情经过。她不好评价我们家的事,很委婉的说我懂事。
我苦笑一声,我只是个抱养回来的孩子,也只能懂事。
我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趁着这么些时间去了菜市场。买了朱砂黑狗血之类的防身道具,又给唐北周打电话。
但这家伙自从回家过年,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弄好了这一切,我才把这些东西还有犍槌一起放到背包里,觉得心里稳当的多。
晚上吃晚饭后,我就要出门。我爸忽然叫住我,“钧儿,你给我说实话,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什么东西弄伤的?你千万不要骗我!”
我爸一脸凝重,我犹豫了下,说了实话。说被刀子给扎伤的。
额上的伤口其实挺深,长长的一道,好像长了一个竖眼似的。
我爸脸一白,又问我一遍:“刀子?金属做的刀子?”
他问得挺奇怪,刀子不是金属做的,能是什么做的。我含糊地说就是水果刀,应该是铜或者铁做的吧。
我爸一把拉住我,“今天天气干燥,你,你要小心。灵堂好多蜡烛,容易,容易起火。千万要小心,也别被蜡烛烫伤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连陈姨也忍不住笑起来,说哪能就让蜡烛伤了。我爸却翻来覆去地嘱咐我,直到我大堂哥来了,他还拉着我说个不停。
守灵的灵堂是设在殡仪馆的。
听说殡仪馆现在最火的就是这类服务。
现在住宅紧张,不能在家里祭拜,就挪到了殡仪馆里。快过年了,殡仪馆也鲜有人来,除了看大门的大爷,就剩我和大堂哥两个人。空荡荡的大厅里,布置的很漂亮。四周有花圈,还有各种纸扎的房子车子什么的。因为女人肚子里有孩子,还给孩子准备了纸玩具。
大厅最前方摆放着女人的照片,很大的黑白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照片显得很呆板。女人照相的时候特别瘦,鹳骨突出,一双眼睛更是大的吓人。
大堂哥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
照片下方就是棺材,没有盖盖。棺材一旁放着香炉火盆,棺材一圈儿点着好多蜡烛。
虽然才八点多,但殡仪馆里安静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就算是我,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大堂哥就更不用说了。
我走上前,给女人鞠了一躬,又点起打火机,烧了些纸钱之类的东西。在心里念叨着投胎之类的话。
大堂哥哼了一声:“你干什么?这种女人有什么好拜的?”
什么女人?你当初找到她的时候怎么不嫌?
我撇了撇嘴,说:“毕竟是灵堂,拜一拜是应该的。”
大堂哥不再说话。
我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干巴巴的坐着谁也不说话。
第一天没什么事儿发生,有惊无险的度过一样。我枕着一背包的装备,把两个椅子并一起睡觉。大堂哥就惨了点儿,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死活要挨着我才安心。等我第二天起来,我们俩都快抱一块儿了。
临走时我到棺材哪儿看了看,没什么可疑的,心稍稍放下。等头七一过,没什么事的话女鬼就会投胎,到那时才算这得太平了。
回到爷爷家吃了饭,汇报了下昨晚的情况。
我爸他们也都在,见我们都没事,也放下心,让我们赶紧去睡觉。
大堂哥一晚都没睡好,回屋就睡死过去。
到了晚饭的时候,大堂哥心情好点儿,喝了点酒,说是壮胆。我们再去灵堂的时候,他的话就多起来。无非会机关的勾心斗角,一地鸡毛。
又说嫂子脾气泼辣,仗着她爸爸,对我堂哥颐指气使的,他受不了才在外面找女人。
我耸耸肩,“你要是不喜欢嫂子就别娶她。”
“那怎么行?她爸爸是谁你也知道,她能看上我不容易。”大堂哥略带点儿自豪。
我跟他是在说不到一块,照例两椅子一拼睡觉。
半夜我被大堂哥推醒,他不好意思地说:“穆钧,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