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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送子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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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惊讶的看着我,“他…他就是你那同学的…干爹?”

    猪哥‘噗’一下子,“是,是。”指指聂晨,“她是我那同学的干妈。”

    “没错婶子。”聂晨指着猪哥,笑道,“至于他,是我干孙子…”

    女人懵了。

    我没工夫听他们扯皮,吸了口旺气,观望这宅院的气场。这一望之下,我发现这宅院的煞气还不少,但都是些小煞,而且处于宅院的外围,对人构成不了多大影响。

    “怎么样?”聂晨问。

    我摇摇头,“走,外面。”

    来到院门外,我把罗盘取出,测了一下这宅院的风水线,也没有问题。

    “婶子。”

    “嗯?”

    “你们这宅子的风水没什么问题。”我说。

    “那咋老出怪事呢?”女人问。

    我想了想说:“走,去屋里看看。”

    刚一进正屋,我就看到顶梁的那根柱子,抬头看向梁上的裂痕,只见那裂痕弯弯曲曲的,像条蛇一样…我心里惊了一下,这梁怎么这样裂?…

    “婶子,这梁是昨天什么时候裂的?”我不动声色问。

    女人说吃过午饭不久。那就是午时。我没高老头儿掐指卜测的本事,于是便把纸笔取出来,用屋梁断裂的时间,在纸上起了个奇门遁甲局。分析过局象,我把聂晨和猪哥叫了出来。

    “她这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说。

    两人都吓一跳。

    “不会吧…”猪哥朝整座院子看了看。

    刚才那个局,时干壬代表所测之事,落宫里有凶神‘腾蛇’,代表怪异的物事,宫里格局‘壬加辛’,叫做腾蛇相缠…我要测的是这宅子屋梁为什么裂,局象告诉我是因为腾蛇相缠,被怪异的物事所缠,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能测出是什么东西不?”聂晨问。

    我摇摇头。超出自然常规的事物,用理数奇门测不出来,只能用法术,可是,要怎么用法术来测?…这两年多一直很平静,就遇到过一次灵异事件,有个女大学生在出租屋被人奸杀了,那座楼就总出怪事,最后房东把高老头子请过去才摆平。那是白天,我在上课,老头儿怎么摆平的,我不清楚。我学了一肚子的秘术理论,还从没实践过…

    当初高老头子没法卜测聂家老宅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住在里面,是因为没有‘用神’,眼下我有用神,我知道房梁开裂的时间,‘时干’就是用神…

    我搜肠刮肚从我所学的那些驳杂的理论里,寻找卜测的方法,忽然想到一种。

    从包里抽出一根香,我点燃插在院子正中的雪地上,取出一道符,用朱砂在背面写了个壬字,折叠后扣在手心里,盯着那香,心里虔诚祷告,希望九天玄女能够帮我指出一样可供分析的‘物象’来。祷告了三遍,我把那符往上扔了出去,从那符落地的位置起始,围着香画了一个圆圈。

    “晨晨。”

    “嗯?”

    “你等着看着这香的烟柱往哪里飘,告诉我。”

    “哦…”

    把那道符在香跟前烧掉,我眼睛一闭,默念九天神咒。念完九遍,我睁开眼,只见聂晨正呆站着。

    “你真厉害!太神了吧!”猪哥说。

    “怎么样?”我问。

    “烟柱往这个方向飘了!”聂晨指着东北方向。

    “有没有飘出这个圈?”我问。

    “没有,没出圈就散了。”

    我一咬牙站起来说:“九天玄女显灵了,‘她’说,这宅院里面的东北方位,有一样事物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这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我头一次施展法术,虽然由于闭着眼没亲见到,但从猪哥和聂晨两人的反应来看,之前燃香的烟柱突然往一边飘的情景,一定很神异。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

    “还真有九天玄女这种东西?”猪哥眼睛瞪的跟铃铛一样。

    “为什么没?”

    “那不是水浒传里面,宋江被捉拿躲在厨子里,做梦梦见的…跟他有一腿的那神仙么?”

    我真想踹他,“玄女可能还没走远的,你对‘她’不敬,小心废了你!”

    “啊不对不对,是…给了他三卷天书的那神仙,我想起来了…”

    “别废话了,走,找东西去!”

    聂晨一直在出神,不然猪哥废话连篇早被她骂了,“玄女帮我们指出的,会是个什么事物?”

    “找找看吧。”我说。

    这家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呆呆的站在屋檐子底下。这宅院的东北角,是一间玻璃都烂掉的偏屋子,玄女指出的东西,肯定在那间屋子里。我说要去屋里找东西,那女人有点儿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好像生怕我们偷拿她家的东西,那屋里全是些破烂流丢的杂物,我都有点无语。

    趟着杂物,我们来到屋子的东北角。这里黑咕隆咚的,还有股子味儿。

    不会是这东西吧?猪哥从杂物里拽出一个破胸罩来。聂晨跟那女人两个都有点儿不自然。我恶狠狠瞪他一眼,“是,你拿回家用吧!”

    猪哥咧了咧嘴,把胸罩扔到了一旁。我目光扫来扫去,落在一个靠墙立着的东西上。那看起来是一个神龛,上面蒙着块黑布,落满尘土。

    我把黑布揭起来,尘埃飘扬。用手拂着尘埃,我看向神龛,只见那那上面供着一个观音像,也不知多久没人动过,都已经结蜘蛛网了。低头看向观音像的脚边,我看到一片黑东西,顿时心里一喜。

    “看。”我捏起那东西。

    “这什么?”聂晨问。

    “是我刚才烧的,那道符的符灰。”

    “我草,怎么跑这儿来了?”猪哥说。

    我指指那观音像,“九天玄女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这…是这观音像在这家里作怪?”猪哥说。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话?”我说。

    聂晨蹬了他一脚,猪哥用手把嘴捂住了。

    仔细看向那观音像,我发现这观音像跟普通的观音像不同,眉目慈和,嘴角含笑,左手抱着一个娃娃,这是一个送子观音。

    “婶子,这观音哪儿来的?”我问那女人。

    女人说,她跟她老公,也就是那朱常发,结婚以来一直都没有孩子。几年前,朱常发请来一个送子观音,供在屋里,两口子早晚祭拜,持续了一年多,一点儿作用没有,后面就没拜了。嫌神龛碍事,所以就挪到了偏屋里…

    从偏屋里出来,我蹲在檐底下,望着满天飞扬的雪花出神…

    “会不会…这观音就像当初我们聂家老宅里住的那阴神一样,因为没拜它,把它扔在了偏屋里,所以得罪了它,它就做起了怪?”聂晨说。

    我摇摇头,“不可能,观音不是阴神,不会作怪的。”

    “那,玄女给我们指出这个观音像是什么意思?”聂晨说。

    “我也纳闷…”我嘟囔说,“送子观音…”

    “可能是说,我发婶子要生孩子了。”猪哥插嘴道。

    聂晨脚一抬,猪哥赶紧往后躲。

    猪哥这句话忽然提醒了我,我想到这家那只被卖掉的猪。那猪被卖掉的时候,刚刚怀崽,据说是卖给了杀猪的。九天玄女难道是想告诉我们,这家宅子里作怪的,是那只猪肚里怀的,随着它被杀而死掉的那些小崽子?…

    我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当我联系起卖猪前这家女人所做的那怪梦,我觉得我的推想可能是对的。因为我忽然记起了高老头子给我讲的一件事…

    好像是前年,反正是我跟高老头儿学秘术还没多久那时候,那天晚上,老头儿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他说,有些横死的人,不是被杀那种,而是出车祸或者是由于天灾等等原因而死的,那些人死后,阳寿未尽,没法进入轮回,再世为人。可他们怨气又没那么重,都是在灾祸到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突然一下子就死了。死后即变不成鬼,又投不了胎,只能以中阴身的形式在人间游荡,饱受人间阳气的折磨。想要摆脱折磨,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找宿主再生。

    我当时问老头儿,找宿主再生就是,看谁家女人要怀孕了,就钻进她肚子里,是不是?老头儿敲了我一烟锅说,木脑瓜子,钻女人肚子里,那不就等于投胎了?他们所谓的找宿主再生,不能找人,只能找动物,按照十二地支所对应的十二生肖去找。比如说,他们是子时死的,子鼠,那就找老鼠,丑时死的,丑牛,就找牛,亥时死的,那就找猪,这样子。这其实也是一种因果循环…我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忽然想到一件事,我两手一拍,哎呀,他们要是辰时死的,辰龙,可以再生做龙,那他们岂不是赚啦?老头儿又给了我一锅子,赚你个球毛啊,这个世间哪有龙哩?辰时死的,他们只能做蛇。那巳时死的呢?我问。巳时死的也做蛇…

    “冷雨,你在想什么?”聂晨问。

    “嗯?”我回过神,起身接了一片雪花,握在手心里说,“我好像知道,缠绕这家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了…”

    九天玄女指出那送子观音像,是要告诉我们,有‘人’之前投生在这家,只不过,那些‘人’所投的不是人胎,而是猪胎…

    因为这事儿太过荒诞离奇,为免惊到聂晨和猪哥两个,在真相没确定之前,任凭两人如何问,我都没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