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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斯宇盯着宋令姿,有点为她抱不平:“唐家人对你的态度都是这样的?”
宋令姿摇头,“不是,就这个唐宜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针对我。”她总觉得唐宜君对她的态度很奇怪,有一种仇视的心态在里头。
高洋洋见宋令姿的脸色不好,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蓝先生,很抱歉,令姿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家。改天,我们再请你。”
蓝斯宇也留意到宋令姿的脸色不好,就点了点头:“我送你们回去。”
高洋洋和宋令姿没有拒绝了,三个人坐上车,离开了法国餐厅。
回到公寓,宋令姿就跑到厕所里大吐特吐,高洋洋在门外担忧不已。等宋令姿一出来,高洋洋递了一杯热水给她。“你现在好点了吗?”每次宋令姿的心情不好,就容易晕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高洋洋就知道了宋令姿肯定晕车了,所以,一早准备好热水,缓解她嘴里的酸味。
宋令姿点了点头,对高洋洋道:“我好多了,你去休息吧。”
高洋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屋里。她知道,宋令姿肯定有事,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而已。
宋令姿等高洋洋一走,就拨通了韩少陵的电话。韩少陵没有接手机,宋令姿发了一个信息,然后打开电视看新闻。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了,宋令姿面无表情开门,对韩少陵道:“你来了?”
韩少陵看到宋令姿的表情,心咯噔一下,暗暗揣测她到底知道多少?“嫂子,你找我找得这么急,有事吗?”
宋令姿双手环胸,“你大哥给你打电话吗?”
韩少陵眼神闪烁,“他忙着野战训练,哪里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等他忙过这一茬,或许就会和我联系。”
宋令姿坐到沙发上,眼睛里充满了探究神色。“唐宜君跟我说的不一样,少陵,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你被那个丫头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韩少陵矢口否认。“你怎么会相信那个丫头的话?”
“我为什么不信?别的事情,她有可能撒谎,我丈夫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撒谎。”宋令姿义正词严,“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韩少陵急忙否认,“你”
宋令姿将手机扔到桌面上。“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打啊,如果接通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韩少陵抿着唇,看着宋令姿。
宋令姿冷冷看着韩少陵。从唐宜君的只言片语中,宋令姿怀疑韩少廷出事了,当然,具体的事情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韩少廷曾经参加过不少机密任务,所以,她怀疑韩少廷这次不是去参加野战训练。其实,她早该想到了,若是野战训练,这是正常的指导训练,根本没有理由断了联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韩少廷接到机密任务了。
最后,韩少陵败下阵:“大哥失踪了,在边界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聂政委的尸体。”
宋令姿听到这句话,全身颤抖。她本来以为,她不会失控的,可是听到失踪两个字,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会失踪?人去了哪里?”
韩少陵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闭上嘴巴。
“韩少陵,我有权知道。”宋令姿站起身,坚定不移道:“我有权知道,我的丈夫在做什么?”
“他参加营救任务,但是任务失败。”韩少陵语含艰涩,“专家早就被害了,哥救出来的人,其实是对方派出来的间谍。我们怀疑他中了对方的包围圈,不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已经被抓了。如果他没有被抓,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已经潜入对方的国家,另外一个,他误入死亡地带。”
宋令姿咬着下唇。“哪个情况最糟糕?”
“误入死亡地带。”韩少陵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发抖。“死亡地带,从来没有人走出来过。”
宋令姿的心沉下去了,“你大哥知道死亡地带的存在吗?”
“知道,在出发前,参谋长已经跟他说过。”韩少陵觉得奇怪,宋令姿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随即,他突然明白过来,对宋令姿道:“你怀疑大哥故意进了死亡地带?不可能,他知道危险的,不可能那么做的。”
“你大哥这个人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不了解?”宋令姿冷冷回应韩少陵。“危险?他几时怕过危险?如果他怕得话,根本就不会参加营救活动。现在,我们要知道的是,死亡地带的出口在哪里?派人在那里守着,不管他有没有从死亡地带突破,我们都不能放弃一线生机。”
“不可能,大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韩少陵不敢相信宋令姿的答案。“我爷爷说了,他极有可能杀个回马枪。”
宋令姿不赞同,“如果没有潜入对方的境内,而是执意突破?”
韩少陵愣住了,看着宋令姿的眼里充满了不赞同,“为什么你执意认为大哥会从死亡地带那边突破?”
“因为他不愿意被抓。”宋令姿十分笃定。“他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屈辱地活着。”被抓之后,就会成为对方谈判的筹码,韩家的人,如果希望他平安回来,就必须做出某些妥协。一旦做出妥协了,极有可能会伤害到韩家的根本,连累韩家,而韩少廷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韩少陵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伤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哥执意要从死亡地带突破,那么,他极有可能已经”
宋令姿抬起眸,不愿意让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就算他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但是,韩少廷的的确确是她的丈夫,是她曾经幻想过,要依靠一辈子的男人。“我会等着他,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你们一定要在出口安排人,我等着他回家,知道吗?”
韩少陵点了点头,离开宋令姿的公寓。
韩少陵离开之后,宋令姿将自己窝在沙发上,看着时钟一摆摆地往前走去。
天色渐明,宋令姿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在想,如果韩少廷真的决定通过死亡地带回国,那么,他现在会是怎么样?是一次次和危险做搏斗,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越是往下想,她越感觉害怕。
高洋洋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宋令姿窝在沙发上,双目无神。“令姿,出什么事情了?”
宋令姿打起精神,将双腿放下,准备起身,却没有想到,双腿早就麻木了,一起身,就差点摔倒。“没事,就是睡不到。”
“是不是你老公出事了?”高洋洋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可她不是傻子,联系唐宜君的话,加上宋令姿担忧疲惫的神色,她还是猜到了原因。
“他失踪了。”宋令姿吐出这四个字,只觉得如千斤一样重。
高洋洋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那怎么办?”
宋令姿揉了揉眉心,深深觉得无力。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是她无法掌控的,比如韩少廷会遇到危险,比如高洋洋会被骗。她真傻,以为自己凭着前世的那点经历,可以避免暗礁,不会遇到麻烦,而事实上,人生的暗礁无处不在,避开了一处,总有第二处。“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可是洋洋,我不是神,我是人。”
高洋洋伸过手,抱住宋令姿安慰:“放心吧,他一定没事的。”高洋洋知道,这样的安慰,其实是苍白无力的,可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宋令姿这样脆弱的样子。在她心里,宋令姿一直比她坚强。
宋令姿倚在高洋洋的怀抱里,绷紧一夜的神经彻底崩溃了:“是不是我害了他?如果我没有嫁给他,也许”也许,他还是娶了乔婷婷,然后利用乔家的关系,继续参加军事演习。之后,发现乔婷婷红杏出墙,一气之下,他申请任务去非洲。最后,他带着满身的伤归来。这样的结果,也许不是最好的,可他至少还活着,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生死未卜。
高洋洋轻轻斥责道:“你胡说什么,不会有那样的事情,你怎么会害了他?他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宋令姿陡然清醒,把未说完的话吞到肚子里,深深吸了几口气,她对高洋洋道:“我想休息,你帮我请假,就说我生病了。”
高洋洋点点头,放开宋令姿,“我煮点粥,你吃完东西,再去睡觉,不然的话,你的胃又会痛了。”
宋令姿点点头,回了房间。一进房间,她就打开电脑,搜索死亡地带的资料。她想,或许,韩少廷并没有往死亡地带走去,而是绕了远路也不一定。
当她看完地图上的资料,心,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在死亡地带的周围,是没有任何远路可以绕道回中国的。就如韩少陵所说,要么潜入对方的境内伺机而动,要么,等待突破死亡地带。
连续几天,宋令姿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再出门应酬,也拒绝正常上班。她一直关注网上的新闻,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韩少廷的消息。
不过,韩少廷依然没有消息传来。每过一天,宋令姿的心就越沉重。她知道,时间拖得越晚,他的生命越没有保障。
“叮咚——”门铃声陡然响起,吓得宋令姿一跳。她飞快地走出书房,从猫眼往外望去,却看到了卓天远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