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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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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最热闹的酒楼,僻静的雅间。

    祁申靠坐在里面的椅子里,身边围着两个美人,小心翼翼的给他捏肩捶腿。

    “公公今日怎生愿意出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小菜送入嘴中,享受的眯眯眼,坐在他对面的人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面无表情端坐着,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瑟瑟发抖的美人。

    洪海仁冷着一张脸看祁申:“德王就如此淡定?现在平安王那个女人已经出了长安城,我们的计划要怎么办?德王如果没有做大事的决心,在下可以找其他人!不要以为这个长安城内,想谋反的只有你祁申一人!”

    祁申眼神微变,他抬手示意美人离开,身子前倾端坐。

    “洪公公这么说可就太让人伤心了。”

    “是你祁申没有做大事的觉悟,如果是这样,我不如早点抽身另投他明!”

    祁申冷笑两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酿放在鼻间闻了两下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啪嗒讲酒盏摁在案几上,双手摁在桌子上,身子压过去,极具威胁性。

    “洪公公如此心急的话,为何不一刀杀了君叶夙?这样岂不是更加有效率?!”

    洪公公皱起眉头,双手捏紧:“你——!”

    祁申敛眉,唇角讥讽:“看来洪公公也知道这样不行呢,所有的事情都是本王去布置,你不过从宫内传点消息过来,实话不相瞒,你那点消息,本王完全可以自己搞到,你也不过只是君家的走狗,现在想要反咬主人一口,从而求助外援,不夹紧尾巴做人,反倒是耀武扬威,这样……”他眼中闪过杀意:“这样可是会被拗断狗头的!”

    “洪海仁——!本王是你可以选择的最佳人选,你自己心里也是最清楚的不是吗?”语气再冷几分:“所以收敛一点,要知道在长安城里,除了君家的人,本王动动手指同样可以将你弄得要死不活!”

    收回手,他垂眉看见对面之人的双手上青筋直冒,嗤笑一声重新坐下:“做人要有做人的尊严,做狗也要有做狗的觉悟……洪海仁你有觉悟了吗?”

    话音刚落,案几顷刻间化为齑粉,劲风在房间内肆意,祁申无视凌厉的劲风,淡笑着看着对面愤怒的人,双手交织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身子以舒适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面。

    …………

    狂风过后,整个屋子内只剩下祁申坐着的椅子是完好无损的,洪公公收回手掌,面色平静留下一句话:“祁家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门合上许久之后,祁申才用拇指擦拭掉唇角溢出的血丝,轻笑一声从椅子上面站起来,不消片刻,那椅子化为一堆齑粉堆落在地上。

    祁申这才敛去笑容:“……果然是洪海仁,内功如此深厚。”

    ………………

    这是祁澈第五次打算翻墙离开平安王府,刚刚爬上墙,就看见外面站着一身橘色,吓得从墙上摔了下来,屁股都还没有揉,就听见娇滴滴的声音:“主子这是打算去哪?”

    美人浓情蜜意的看着他,缱绻的目光几乎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融化。

    祁澈干笑两声:“就上去看看风景。”

    “主子说笑了,前些时日奴婢整了些稀奇玩意,主子要来看吗?”玉手摸上他的衣襟,意思不言而喻。

    祁澈闪身躲开:“这样不太好吧。”没人看见的地方掉落一滴汗珠,心中暗暗叫苦,前有狼后有虎,主子为何要将这种任务交给他?门外那个天天喊着要见漠王,门内这个天天想着要把他往榻上带……

    原来这不是祁澈,那么真正的祁澈呢?

    他现在陪着祁墨站在马唐山山脚之下,不,准确来说是祁墨,也就是他四哥负手跟一个雕像一样站在马唐山山脚下,衣抉飘飘,恍若仙人。如果忽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的话……

    “我说四哥行了啊,该上路了,长安城不能离开太久,你忘记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了吗?”他吐掉口中的狗一把草,然后嘀咕:“女人就是祸水,秦歌就是祸水中的祸水!变成苏佩玖的秦歌更加是祸水中的极品祸水!”

    “你在说什么?”

    一抬头间,祁澈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祁墨,吓了一跳:“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你刚刚说的很开心啊……”

    祁澈脸一白,连忙转移话题:“四哥你真的确定那颗忘忧丹有用吗?会不会是秦歌故意装作失忆呢?”

    祁墨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忘忧丹应该还有一颗吧?”

    “是的,还剩下一颗。”

    “给我。”祁墨摊手,祁澈从怀中掏出瓶子将药丸倒进他的手中。

    祁墨捏着药丸就往嘴里塞,祁澈连忙拉住:“四哥你想干什么?”

    “试试药效。”

    祁澈瞪大眼睛:“要是有用,你会忘记所有的东西的。”

    “……好像也是。”祁墨点点头,手放了下来,将药丸捏在手中端详。

    祁澈松了口气:“你是我们的顶梁柱,要是吃了这颗药,忘记所有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四哥你可不像我,朱门闲散人一个。”

    祁墨眯了眯眼睛,将目光落在祁澈的脸上:“有道理。”

    祁澈看自家四哥终于是听了自己的劝,刚要笑,嘴巴里就被猛地塞进一颗药丸,还没有反应过来,药丸就咕噜一声掉进肚子里了。

    他扣了几下没抠出来,然后苦着两泪汪汪的水泡眼:“四哥,你不会是……”

    祁墨淡定的点头:“嗯。”

    “我好歹还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够!!怎么能够……”祁澈伸出一只手控诉指着祁墨,然后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嗓子,一双水泡眼简直不要太可怜。

    “也不是亲弟弟,顶多同父异母。”祁墨丢下这句话超前面走去,头也没回。

    祁澈捂着嗓子,伸手戳着空气,愣了半秒,然后吼了一声:“四哥啊你终于是说出来了!你终于说出来了——!!你这个老狐狸——!老狐狸——!”撒开腿朝着前面白色身影跑过去。

    二人从远处一白一青,虽然都在以及其正常的姿势走路,从远处看不觉得有丝毫不对劲,但是靠近就可以发现他们的速度已经超出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了。

    …………

    在他们走后,原来安静的树林中出现一道风尘仆仆的人影,张扬的红色长袍,三千发丝随意的用发绳扎着在风中舞动。

    “不过才离开你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把自己整到尼姑庵来了?”魅惑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伸展,姬御单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妖娆的眉梢带着点点疲惫:“真是不让人省心。”

    红衣一闪,原本出现在树林中的身影站在了山脚之下。抬头看带着雾气的半山腰,他呼出一口气,唇角带笑:“再见面师兄我还有点小激动呢。”

    现在的苏佩玖正在断念房间里面入定打坐,已经两个时辰了。

    她偷偷的睁开眼睛看断念师父的脸,看着她一脸安详的样子,皱着小脸捏捏自己的小腿,刚想要换个姿势,就听见师父开口:“释怀……”

    苏佩玖吓得连忙去看师父的脸,却看见她还是闭着眼睛,于是心里稍安,屏住呼气开口:“是师父。”

    “你知道佛家人为何避开七情六欲?”

    苏佩玖微微思考,然后回答:“因为佛家讲究清净二字,七情六欲沾染过多就会失去清净,没了清净自然也不能清修佛法了。”

    断念点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还不是为师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

    “请师父赐教。”

    断念慢慢张开眼睛,看着苏佩玖,那一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看见佛祖坐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祥和的柔光,让人无比舒适。

    “这个世上,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为师看来佛家避开七情六欲是一种逃避的表现,真正的佛祖是必须经过七情六欲的,而不是呆在这个寺庙之内,整日诵经念佛,祈求有一日能够驾鹤西去修成正果。”她看着苏佩玖,声音轻柔:“你能够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苏佩玖完全被师父的想法给惊呆了,动动唇她干笑:“师父这么想,主持师太知道吗?”

    断念轻笑:“为师的想法不融于现在的佛教,但是终有一日所有的佛家人都会明白千帆过尽之后的万事安详才是求佛之路的最后一道大门……”她目光深远看着袅袅升起的香薰青烟:“但是千帆过尽的过程是极致痛苦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持到最后的。”

    “师父一定经历过很多,才会有此感悟。”

    断念抿了抿唇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收回视线又看向自己的小徒弟:“你知道师太为何要将你作为的我的弟子吗?”

    苏佩玖大脑当机了一下:“当时好像是师太让释怀选择一个徒弟。”

    “当时屋子里面除了我只有主持师太是有资格当你师父的,释怀还不明白吗?”

    苏佩玖嘴角抽抽,她哪里知道佛家人还有这么多小心思要绕弯弯,进门一眼就看见断念,然后顺理成章就拜了师父,她说师太怎么那么高兴呢,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释怀,七情六欲中为师唯独警戒你一条。”

    “师父请说。”

    “七情唯爱不能动,六欲唯杀不能碰……你要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