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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稚看了看吴珵,自知姑爷不会任由自己留下送死,也知道受伤的自己留在此处,不过是给他添麻烦而已。
而且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已经做好觉悟,安稚最后接过古长笙,对他点了点头,纵身一跃向着湖面上的小舟飞去。
斐子言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异芒,“放箭!”
吴珵心头闪过一丝不妙,他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船舱之下的,无数支带着火球的箭矢,如同渔网一般瞬间洒向安稚和古长笙。
“不”
安稚在半空之中就听到了箭矢声,侧眼看去,顿时脸色大变,此时他双手抱着古长笙,而且还身处半空,下面都是冰冷的湖水,他牙关紧咬,奋力向小舟那里飞去。
“嗖嗖嗖嗖”
密集如雨的箭矢转瞬即至,刚开始安稚还能凭借着绝妙的轻功躲开,但是身处不利的地方,更何况还抱着古长笙,不过一会,一支箭矢死死的钉在他的肩膀上。
一股烧肉的味道传了过来,安稚咬紧牙关紧紧护住古长笙,身影仿若陀螺一般转落在小舟之上。
他小心的将古长笙放船上,即刻抽出剑来打落射来的火箭。
吴珵看他们在那里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覆灭,拔剑直接冲进船舱之内,擒拿斐子言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的,更何况这里他的手下众多,想要近斐子言的身也会耽搁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古长笙和安稚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他要做的,就是先将船舱之下的弓箭手一一杀尽!
斐子言看到这一幕,连忙命人阻止吴珵,可是这些人哪里跟得上他,此时吴珵脚踩蛟龙迹,仿若在水中嘻嘻的蛟龙一般,瞬间消失在甲板之上。
看了一眼又中一箭,手中的剑明显挥舞迟钝的安稚,如今小舟之上钉上满了火箭,想必那里已经开始漏水,倾覆已是注定的事情,他反倒也懒得阻止吴珵了。
不过片刻,脚下就传来一阵阵哀嚎声,斐子言不为所动,目光紧紧的注视这湖面上正做徒劳的安稚。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斐子言的目光转头看向船舱口。
一双染血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中,吴珵缓缓走了出来,手中的剑身上鲜血滴答滴答流在甲板上。
“斐子言,你可做好了准备?”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从吴珵的嘴中说来。
“什么准备。”斐子言看着他,面无表情。
“今天送你去见斐化及,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斐子言瞳孔一缩,手中的剑微微指向吴珵的方向,突然似有所感,他看向湖面,突然咧嘴一笑。
却见那里,小船漏水已经不能载人,安稚抱着古长笙在湖面飞了一段后,最终无法再在水面借力,两人同时落入水中。
而现在安稚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古长笙游向对岸,但是以安稚此时的状态,再加上离岸边的距离,力竭淹死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吴珵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古长笙此时的状态,落入水中恐怕更加凶险,当下忘记了斐子言,就要运起轻功飞去。
这时,一道飞镖突然破空而来,吴珵顿时向后退去。
“我们许久不见,你想去哪里。”斐子言脸上带着轻笑,看着又退回来的吴珵道。
“斐子言,如果长笙今日有任何闪失,我要你整个斐家堡陪葬!”吴珵双目露出摄人的凶芒看着斐子言。
斐子言笑意收回,他的手掌猛然向下一划,顿时旁边斐家堡众人扑向吴珵。
刀、剑、棍纷纷从各各角度向吴珵杀去,甚至还有冷箭从意想不到的位置射去。
斐子言面无表情提起剑,运起斐家剑法亦加入其中。
吴珵冷然一笑,提剑冲向人群之中,一时之间金戈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鲜血挥洒满地。
在不远处,杜陌纵马向着吴珵发信号的方向飞奔而去。
另一处,安怀若也在向此处赶来。
森林中,屈漠亦是心急如焚的向此处敢来。
空中的鹰隼此时为逍遥王的军队以及天穹宫的侍卫引路。
此时寻找古长笙的人正八方来援!
“二小姐,你再坚持一下,安稚一定会把你带到岸边的。”
水中,安稚紧紧抱着古长笙,另一只手用力的拨着水面向远处的岸边游去。
一道血痕自两人的身后在水中漂荡开来。
古长笙的脸色也正越来越白,甚至连鼻息都变得若有若无。
安稚已经感觉到了四肢酸软起来,他看了看古长笙的脸色,咬紧牙关,拼了命的向前划去。
如今姑爷在船上浴血奋战,二小姐性命危在旦夕,哪怕他脱力溺死在水中,他也要将二小姐渡到岸边!
安稚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凭着心中的那股执念,向着前方游去,就算手臂酸麻,两腿无力,他也要将二小姐送到对岸!
但是,他离岸边太远了,剧烈的运动加剧血液的流失,还未到近前,他就已经头脑发晕起来。
安稚无力的又向前拨了一下水后,当他想再次抬起手臂时,却怎么也动不起来,仿佛双臂不是自己的。
似乎水中有一股吸力,安稚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陷,湖水渐渐没过他们二人的脸,不过一会,就沉入了湖底。
吴珵一剑砍去前方一人的脑袋,此时突然一阵心悸,他连忙转头看向湖面,只是此时湖面之上哪有安稚和古长笙的身影!
一股恐惧的心绪瞬间充斥着吴珵的整个胸腔,大脑之中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喊着,长笙你不要死,长笙我马上就来救你!
他下意识的运气蛟龙迹就要向湖面飞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阻止了他。
“你要去哪?”
吴珵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看着腹部那里露出的一截红色剑刃,鲜血仿佛是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般流出。
他转头看去,只见斐子言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这柄刺向自己的剑。
“斐子言……”
看着远处平静的湖面,斐子言眼中一片灰黑,他抽出自己的佩剑,吴珵应声倒在甲板上。
斐子言捂着胸口那一道被吴珵斩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从指缝之中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站在甲板之上,看着平静的湖面,就算他早知会是这样的局面,此时亲眼看到,仍是痛到难以呼吸。
早在他准备杀了古长笙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只是想不到已经死的心,竟然此时还会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