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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已经魂不守舍的陈平,杜青话声一收:“陈主任,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我交代,我老实交代,请求宽大处理……”
苏中和收摄心神,无心理睬已经崩溃的陈平,起身招呼杜青出去,后面的事自有纪委工作人员处理。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看对面一脸平静的杜青,苏中和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世上怎有这种事发生?怎有这种人存在?
这消息传出去,有些人大概立时不安了。随意一眼,深藏脑海的东西再不是秘密,那不要了亲命?
一念至此,苏中和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就见杜青一眼瞥来,锐利如刀,深入灵魂,顿时呆了呆。
恍惚一怔,苏中和声音不由提高:“你干什么?”
“书记不是说让我帮你相命么?也就瞧了一眼。不为别的,只为自身安全罢了。”杜青淡淡一笑:“想来书记也知,我这相命之能如果传出去,从此以后怕是天下难行。若不能确定书记是否足以信任,我今天做的事情,岂非在找死?”
苏中和脸色一寒:“这么说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你看到什么了?我能不能相信?如果不能,你打算怎么办?”
杜青摇摇头,答非所问道:“终究只是相命罢了,不是大脑解码,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看出来。陈平身在纪委,嘴上虽强硬,心中却胆怯,一遍遍回忆自己做过的错事,当然瞒不过我。书记么,我只看到了一些迎来送往礼节性的东西,别无所获,当然足以相信。事实上,若非信任书记,昨日我也不会打那个电话……”
杜青对苏中和的信任,来自十年后,是经过时间考验的。
十年后,苏中和依然只是正处级纪委书记,就是因为平日办案太狠,得罪太多人。不然以其功绩,早就上去了。
至于拥有背景的萧子安,为何十年后仍然只是大队长,却是因为清楚自己做了多少龌龊事。若是高升,时间一长,盖子定会揭开,还不如不动弹,死命捂着。
事实上,就杜青所知,这十年中,萧子安有无数机会上去,最终却只兼了个副局长,以加重权力,让自己活得更自在。
有背景,却占据小位子,不争不抢,那谁敢不给面子,还有比他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做个土皇帝更舒服的事么?
也正因如此,十年后左良进去了,他依然逍遥,苏中和都没办法。
今生重来,哪怕只为报答十年后解救之情,杜青也不想苏中和永远停留在县市级纪委书记上。所以,虽只第二次见面,依然毫无顾忌地暴露些许秘密。
他只是顺从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人生在世,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别人可能只是说说,但他若忘恩负义,怕是功德碑第一时间就会崩溃。
此念一生,杜青心神下意识沉入脑海,却见功德瞬间上涨三个,已经达到一一五。
杜青苦笑,这当真是要他继续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节奏啊……
那十三个功德,自是从陈平身上而来。
那一眼所见,陈平功德十四,业力一千三百三十五,到他这儿就变成了功德十三,业力十四。
如此看来,彼之功德成为我之业力,比例一比一;彼之业力成为我之功德,却是一百比一。他昨天的设想终于得到证实,业力功德果然不太相同。
这样一算,岂非就是要他打击业力高企功德低下的群体么?这几乎等同于法律制裁对象,他非但要跟苏中和抢班夺权,大概公安检察法院等等诸多的事情也得抢了……
很简单,因为无论无论昨日舒心还是今日苏中和,一身功德业力,他都一无所获。即将成为阶下囚的陈平又或左良萧子安,一眼之下,功德业力皆被俘获,两相对比,其中究竟不言而喻。
苏中和听到杜青那番话,神色一缓,点头道:“你能这样看我,我很欣慰,虽然我本人并不需要你的认可。不过你既知危险,相命一事今后不要再提,我今天权当没听见。”
“自然。”
“当然,不说就行,用还是可以用的。听说你已经不是民政局临时工?想不想来纪委?”
杜青一怔,苏中和续道:“你这能力,不来纪委查案,简直天大的浪费……”
“这个……还是临时工?”
“当然有编制,虽然纪委编制有限,也不多你一个人。”
从此朝九晚五,天天端着杯茶板着个脸查案么?
若是没有青州大狱十年困顿,能够进入纪委获得编制,杜青都会去庙里烧香还愿了。但现在,他还有那个平常心,十年如一日枯坐?
杜青斟酌片刻道:“还是临时工吧,习惯了。不过,以后有查不下去的案子找我,平时坐班就算了。”
苏中和眉头微皱,忽又展颜一笑:“也好,让你坐班,确实有点委屈,纪委也不是天天有案可查。老实说,你这能力,更适合公安局。嗨,我都忍不住要推荐你了……”
杜青哑然失笑,未曾想苏中和还有这等童心。
“即然这样,那一个案子一千块,从办案经费中出。今天的事,给你个开门红包,一千五,怎么样?”
“多谢。”杜青一笑,忽道:“苏书记,不如这样,以案子难易程度计算。一个副科五百,正科一千,副处两千,正处四千,以此类推……”
“你还想查个副厅,拿个八千块?”
“现在没机会,不代表以后也没机会。何况,一个副厅八千拿下,比正常办案便宜多了。那种案子,纪委花个十万八万,都未必能拿到确凿证据……”
“倒也是,那就这样定了。我写个条子,你找小肖办下手续,再去财务科取一千五经费。”
苏中和写起条子,杜青则拿起录音笔,将萧子安一案线索录下来。先前电话中一遍带过,苏中和可没能耐记住,也不可能每个电话都录音。
接过纸条,杜青想起一事,说道:“书记,萧子安其实是私生子,他亲生老爹也姓萧,萧长河。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萧子衿,平日虽然从无联系,但也确实是亲生妹妹。嘿,书记慢慢忙,我走了。”
杜青飘然而去,苏中和脸都绿了。
萧长河,冀北省三号人物,在冀北举足轻重的萧氏家族族长。
萧子衿,青州市长,芳龄三十,未婚,冀北最年轻的副厅,号称冀原第一美女,又称冀北四大公主之一。
他以前只知萧子安跟省里有点联系,但也绝对不紧就是,不然岂能三四十岁的人还是正科。现在想来,却是因为私生子,不太好光明正大联系发力,可能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如果要将其彻底拿下,送进去坐牢,那岂能坐视?
这次,真正踢上铁板了……
苏中和沉默半晌,忽地一笑。
踢上铁板又怎样?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何况官场从无一家独大,需要的还是平衡,他大可以借力打力,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心中一宽,杜青略显单薄的身影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说实话,昨日的杜青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哪怕不知从哪儿得知他的电话号码,哪怕生生将左良萧子安掀翻在地。
区区一个临时工,又怎能入得堂堂正处的眼中?
今日再接到杜青电话,心中还有点不愉,以为这小子得寸进尺,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现在想来,倒是高看自己了,这小子只是把他当成破案的一个支点,都未必是唯一的支点……
临时工,嘿,这样的临时工,他日怕要惊爆一地眼球。
萧子安啊萧子安,你什么人不好得罪,却去无中生有,栽赃陷害于他?自己找倒霉,也怪不得别人。
就算我拿不下你,杜青那一关怕也不好过,甚至给亲老子带灾,直接坑爹的干活……
诸般心绪闪过,久经阵仗的苏中和心神已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正要继续看文件,手机响起:“苏书记,我林中建啊,通报一个事情,左良萧子安一案,连人带卷宗证物都已转到冀原市局。说是按照惯例,这种案子必须异地审查,我们青州市局必须回避。苏书记想继续监督此案,只能麻烦去市局了……”
苏中和默默放下手机,脸色阴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