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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动的火焰将黑暗一点点吞噬,火苗呼呼跳跃,灼热的气浪逼迫着黑色的晶石,从黑暗的晶石中似乎出了瘆人惨叫,犹如女子失去丈夫时的哀嚎,好像立群的孤雁嘶酸悲鸣。 霎时间又有无数的幽灵鬼魅从晶石中展露头角,但都被火焰吞噬。晶石上的气息渐渐消逝,直到最后的一丝气息在火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颗黑色得晶石也绽开了龟裂细纹,轰然从石柱上散落。
火焰缓缓收缩,人们的眼前依然残留着一个虚空跳动的光影儿,一个个面无表情,就连雪域圣祖也木偶一样呆呆站立,四位雪域的高手显露了真身,各位靓丽。琴公主香汗淋漓缓缓地倒在了墨聪怀里。
雪域恢宏的王宫被粉饰一新,整座王宫如雪一样洁白刺眼,里面的陈设都已红色为主,红色的窗帘,红色的珠帘,红色的蜡烛,还有红色的帐幔。
墨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头戴一顶红色的峨冠,胸前挂着一朵大红绸攒成的大花,遮住了他整个胸膛。他的身后跟着红木又涂了红漆地大红色轿子,轿顶上压着八道红绸,红绸垂落到轿子下面,托着八个大红花。轿顶的八角上各挂着一支金玲,铃铛口里垂下红色的玛瑙撞锤,一顶大轿要六十四个健壮的轿夫才能抬起。轿夫们也都披着红袍,昂挺胸,器宇轩昂,阔步迈向天王界的王宫。轿子后面跟着数千人的彩旗队伍,彩旗上飘着雪域的旗号,之后又是数千人的红衣卫队,天上还跟着一百艘挂着大小红帆,扬着红旗的战船。
轿顶的金玲出清脆的响声,但被响亮的号角淹没,道路两侧天王界的士兵整装站立,威风凛凛,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的京城百姓,如潮水般向前涌,透过那些士兵的缝隙观望着这个空间壮观的迎亲队伍,人们的眼睛上看下看目不暇接。
从城门口到达王宫一共有九九一十八门,迎亲的队伍每过一门就会鞭炮齐鸣,乐声震天。沿街摆了无数的桌椅,看够热闹的人们可以免费吃喝,盛宴已经持续了三天,宴席一顿接一顿,一桌挨一桌,从天明到日落,美酒美食管够。很多外地的百姓也都闻风赶来,几处城门都围得水泄不通,挤死的人也不少。大皇帝不得不派出更多的兵勇维持秩序。
很多人也想一睹大皇帝驸马的英姿,想亲眼见识一下明珠公主的芳容,有人甚至提前半月便在迎亲队伍的必经之路的桥头扎起了帐篷,也有人冒着生命危险蹲在大树上。
百姓对驸马和明珠公主相貌上的说法不一,很多传闻犹如纵横错杂的河流流入人们的耳朵里。有人说驸马身高过丈,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常带笑脸,人说之所以选了这么一个驸马就是怕他篡夺王位。也有人说明珠公主长了一张长长的大马脸,长了一对比豌豆粒还小的眼睛,头稀疏一脸麻子,腰如水桶、臀像磨盘。幸亏这话没传到皇帝耳朵里。但更多的人还是偏向于公主生得娇柔若阳柳,有倾国倾城之貌;驸马爷英俊洒脱,但就是有点傻。因为人们都不相信视权如命的皇帝会选一个精明的驸马。但很多的年轻女子都愿意相信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人们带着矛盾的心情看到了迎亲的驸马爷,驸马爷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高,也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大,不是庞大腰圆,虎背熊腰,却是英俊洒脱,人物风流。
墨聪看到街头巷尾都挂着红绸,树上绑着红花,鞭炮声震天动地,天空蔚蓝,俊鸟高飞,人山人海,墨聪恍惚是在做梦,与柳云拜天地时各路英豪齐聚,也挺隆重,但相比之下冷清至极;与琴公主结婚时,王宫里聚集了各国使节,但与此相比冷清寂寥。不过,好在墨聪还是有了经验,面不更色,昂阔步,踏着红毡飒爽前行。也不去看左右的百姓。眼前是天王界的卫队开道。所过之处人们欢呼不止。
前不见后不见尾的队伍终于到了大皇帝的皇宫,墨聪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宏伟的建筑,颇具帝王之气,相比之下雪域和精灵地的王宫只能甘拜下风。墨聪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难怪大皇帝愿意坐这宝座,果然气派,没想到师妹居然是王宫里的产物,唉!”想了想墨聪倒觉得有趣儿,又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会儿师妹是个摸样。
按照规矩,大轿要在宫门外停住,此刻宫门上挂着红绸红花,但两扇大门紧闭。
墨聪须得哄得两个门官满意方可入宫去见新娘子,而那两个门官颇不简单,一个是改了状的琴公主,一个是南宫柳云。墨聪到了皇宫门口儿才想起了这事,心哐哐跳。
“两个家伙指不定使出什么鬼点子呢。”墨聪瞧了瞧身后的山鬼文和毒龙志等人,轻轻摇了摇头道。
“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山鬼文微微一笑,上前叩响门环,彬彬有礼的道:“下官前来迎接公主大驾,还望两位官爷通融。”
“公主也是你见的?回去吧,公主今天心情好,不见人。”
“心情好还不见人?”山鬼文翻了翻眼睛笑道。
“我们公主有个怪癖,心情好时不见人,心情不好时才见人。”
“两位官人,通融一下吧!我们爷怒了要打人的!”山鬼文看了看墨聪道。
“敢在这里撒野,吃了借他天大的胆。”门里边两人当仁不让。
“嘿嘿!”墨聪咧嘴一笑,无奈摇头,双手抱着后脑勺口里吐了一口气。
两人从门缝里看得一清二楚,柳云笑道:“看你们爷那么猴急,我出一题,你们答上来我就放你进去。”说着一双水润的双眸诡异转动,念道:“我出,桃红柳绿。”
“是对子!”毒龙志皱眉哭脸的道。看看身后的人若是打个架,动个武绝对是行家里手,可这舞文弄墨的东西就连山鬼文也急出了满头汗。
跟在他身边的皇甫云朵莞尔一笑,上前对道:“这不难,我对,渚清沙白。”
“是皇甫小姐......”大门里柳云对琴公主低声道。
“怎么办?”看着柳云没难住它,琴有些焦急的道。
“哼!”柳云扬起俏脸,又朝门外道:“桃红柳绿满园春。”
皇甫小姐微微一笑,双颊笑靥一闪,对道:“渚清沙白鱼龙舞。”
柳云抽了下鼻子,又道:“桃红柳绿满园春,满园春景春满园。”
“呵!”皇甫小姐微微一笑:“渚清沙白鱼龙舞,鱼龙舞动舞鱼龙。”
柳云满心不服,但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一看时辰,笑了笑道:“好吧!磕磕绊绊,算你对上来了,请进吧!”
柳云说罢就要命人打开门闩,琴急忙拦道:“等等,墨聪,我问你个问题。”
“说吧!”
“你喜欢楚瓷吗?”
“这,”墨聪迟愣了一下,笑道:“这还用说吗?”
“那好,那你猜猜看,楚瓷今天梳得什么型?”说完,琴和柳云诡异一笑。
“这个...”
这问题倒是把墨聪难住了,山鬼文上前道:“这有何难?未出阁的女孩儿都是秀垂髫,如今楚瓷出阁,定然是梳环髻,鬓插珠环,而且今天大婚大喜的日子定然还带着满头鲜花,按照楚瓷的性格应该是戴着花环。”
“嗯嗯,还是鬼哥聪明,”墨聪朝着大门里刚想开口,突然反应过味儿,压低了声音道:“鬼哥,不对呀,没接盖头之前除了梳头的丫鬟谁也不可能知道楚瓷梳了什么型。”
“所以只要咱们说出答案就是错。”
“不!”墨聪摆了摆手道:“师妹今天编着辫子,无数条小辫子。”
“你怎么知道?”山鬼文以为墨聪是满口胡言,笑着道。
“肯定是,因为师妹小时候就最喜欢编辫子,但她的头很特别,不能剪断,所以头长了她也懒得编了,但她说过,等她结婚的那一天,一定要让人帮她编成辫子。”墨聪眼前浮现出新娘的影子,楚瓷头上盘着油光铮亮的小辫子,辫子盖住了她凸出的前额,头上戴着鲜艳的花环,一双修眉浓密整齐,丹凤眼妩媚多情,高挺的鼻梁上卡着一颗闪耀的明珠,红唇如晨光里的桃花沾着露珠,双颊上的酒窝里仿佛盛满了清泉,那么的清纯,那么的温柔。
宫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楚瓷就坐在议政大殿的院子里,身后端坐着父母双亲,院中站满了文武大臣。
“干什么来了?”皇帝器宇轩昂地问道。
墨聪行了跪拜大礼,恭恭敬敬的道:“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儿臣爱慕明珠公主多年,今蒙皇恩浩荡,蒙皇后恩慈,特来迎娶。”
墨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大皇帝的面,看面容洒脱俊逸,面色严肃目光明朗,却也不想传说中的那么狞恶可怕。
“聘礼呢?”皇帝突然问道。
墨聪顿觉头晕眼花,聘礼早就送过了,如今却没人告诉他这时候还要聘礼,低头沉吟片刻,笑道:“儿臣行路匆忙,未曾带奇珍异宝,怀中只有一颗真心。”
皇帝和皇后相互观瞧,两人点了点头,皇帝冷笑道:“平身吧!”
楚瓷已经被两个小太监扶起,缓缓走到墨聪近前,握着墨聪的手问道:“墨聪哥,是你吗?”
“当然是我。”墨聪笑得很灿烂,却听耳边有人说道:“小子,你杀了我儿子,又娶了我女儿,这笔账早晚跟你算清。”
墨聪敛起笑容,那声音低沉而且冰冷,眼角的余光中映出了大皇帝嘴边几道冰冷的皱痕。墨聪眨了一下眼,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等着!”
“有骨气!”大皇帝拍了拍墨聪肩,不屑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