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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陌生而华美的宫殿里,阿绫想,她最近当真是犯了太岁。
还记得去西方净土只是为了听佛祖开坛论经,顺便到七宝池泡个澡,去去身上的浊气,哪知在西天却碰到和她家大人长相神似的仙君。
那时他刚巧被一个她不认识的仙子表白,她凑近了些,听到他笑着说:“我们阿瑚长大了,竟也知道喜欢人了。”
除了眉心没有那两道水波银纹外,他连声音都和她记忆中的大人那样相像。
她闻言失神了良久,脑子里想的全是她家大人,想他清风霁月的身姿,想他低沉婉转的笑声,想他身为太古至高无上的南海神帝,最后却落得个神形俱灭,回归天地的下场,又想她在归墟等了他数十万年,却什么也没等来……
等她神思恍惚地回过神再去看时,他们二人早已不见。
埋藏在心底的悲伤,瞬间便如滔天的巨浪般席卷而来,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了,那时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大人,早已不在了。
后来她浑浑噩噩地连澡也忘了泡,随便找了间屋子进去,就拿出珍藏多年的忘忧猛灌了起来。
忘忧最是醉人,寻常五杯不到她就醉了,那日/却足足喝了两坛。
事后每每想起,阿绫就悔得恨不得锤死自己。
隐约记得喝醉后她原是要睡的,只是恍惚间总觉得屋里的光线太亮,晃的她睡不着,于是她便起身走到案桌前,俯下/身开始用力地吹那些成排成排的烛火。只是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也没吹灭一盏,她赌气地掏出袖中的折扇,对着灯架就是一阵狂扇,霎时间,身前的烛火就灭了大半,见屋子没那么亮了,她才舒心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便已经在这座看似华美,实为天牢的宫殿里了。
想起自己喝醉后曾做过的事情,阿绫心中便是一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些被她扇灭大/片的烛火,便是这世间万物生灵的长生灯吧……
人死如灯灭,这话说的其实一点也不假。
供奉在佛堂的长生灯若是灭了,那便说明这个生灵阳寿终结了。只是这被人为弄灭的,就有些麻烦了,盖因生灵的魂魄虽已离体,可生死薄上的寿命却还未尽,故此,这些生灵的身体如今还都存活于世。
作为一个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鲛人,阿绫也算是老前辈了,如今这世间别说是比她辈分高的,就是和她一辈的也只剩西王母娘娘等几个神尊了,现下闯出这样大的祸事,阿绫的老脸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瞥了眼手边的折扇,阿绫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这是当年大人时常带在身边的。
天地间的第一棵桃木为扇骨,也难怪长生灯会被它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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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阿绫醒来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天帝便急匆匆地赶来了,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对阿绫一番问好,最后才笑着说:“神女常年隐居于归墟,现下难得出来一趟,却……”
他话说一半便停下了,阿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敢在西天圣地耍酒疯,想来她也是头一个吧,微微侧过头,她装作很正经地说道:“大道无情,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帝君尽管说就是。”
天帝陪着笑,婉转地说了一大堆官方话,大意也就是说因果轮回,既是自己做的孽,就自己去还吧。
当然,这是她该有的处罚,而对于那些被她强行结束生命的无辜生灵们,她不仅要用自己的福禄寿命为他们换取来生理想的生活,还要为他们完成死前的执念,只因执念未消,不得入六道轮回。
“是要我神魂离体去帮他们活吗?”阿绫有些惊奇地问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司命写下的命格不就都乱了吗?
“神女只需抽/出一缕神魂即可,那些生灵们*凡胎,如何能承受得了修炼了数万年的神魂。”天帝摇头说道:“而今她们的魂魄虽已离体,可身体还存有意识,等神女的那缕神魂附体后,便会和原主的意识相结合。”
天帝顿了顿,又道:“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每到一方世界,神女都会忘记之前的记忆,所以并不是神女去帮她们活,而是为自己去活。”
这世间唯一能让阿绫牵挂的人都早已不在,所以记忆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于是,她没有任何异议地就和天帝一同前往瑶池,去安置肉/身。
路上,天帝还说他已让人设法停止了受害生灵所存活的那方世界,让她不用担心她们的身体如何存活,说待还清了这些因果,她便可以回天族继续做她的碧凝神女了云云。
在天帝不停的叮嘱中,一行人来到了瑶池,阿绫与天帝告别后,就挑了处顺眼的水域跳了进去,她在水中化回原形,随手在周身设了个结界,便任由身体向深处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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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平米的卧室里,一个年轻女子正躺在床/上熟睡。
不多时,门口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只是睡梦中的女子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见屋内依旧没什么动静,便推门走了进来。
屋内窗帘紧闭,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来人在门口的墙上摸索了一阵,半晌无果后,他跌跌撞撞地来到窗前,“唰——”的一声,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明媚的阳光顷刻洒入屋内,男子似乎有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他精致的眉头微皱,随后松开握在手中的窗帘,转身向身后的的床/上看去,晨光照在还在熟睡中的女子脸上,只见那似雪一样白/皙的皮肤,被太阳一照竟有些透明起来,像泡沫一样不真实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眼前情景男子仿若未查,他抬脚来到床边,弯腰推了女子几下,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地唤道:“安绫,赶紧起来,安绫。”
阿绫正身处于一片混沌中,忽听一道低沉婉转,如山中泉水般清冽的声音传来,她循声而去,缓缓睁开双眼,脑子一片空白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留着清爽短发,穿着灰色家居服,他的容颜姝丽,肤色白净如霜,美艳的雌雄难辨,气质又是那般冷漠疏离。此时他站在一片和煦的阳光中,凝视着她的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却泛着凉意,他薄唇微微抿起,对她说:“赶紧起来,还要赶回去吃午饭呢。”
话落,他起身向门口走去,阿绫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的长相和声音都让她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待要再多想时,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大概是没听到身后传来半点声音的缘故,男子走到门口时又扭过头看了阿绫一眼,见她依旧躺在床,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道:“磨蹭什么呢?”
语气不急不缓,令人舒适,却又不可抗拒。
阿绫连忙坐起身,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刚想说话,脑海里就突然如滔天巨浪般地涌/入了一份记忆,她身体一僵,原本直视男子的眼睛,瞬间垂下,一句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好意思。”
男子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屋内,只留下阿绫一个人,她抬手抵住额头,身子软软靠在床头上,清理着脑海中的记忆,原来她叫安绫,是a市一所高中的美术老师,今年二十四岁,已经结婚快一年了,刚才那个神情冰冷的男子就是她的丈夫,他叫宋智渊,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建筑师,他在新婚夜以工作忙,不想打扰到她为由搬去隔壁客房,然后就没再搬回来,至今两人还没同过房。
因为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她从小性格就比较懦弱,又因为宋智渊是亲人介绍认识的,而且她也很喜欢他,所以一直忍着,心中的委屈谁也没说过。
他们俩虽然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可平时对方几乎不理她,除非是要一起出席家庭活动什么的,基本上是各过各的。
她一度怀疑丈夫宋智渊是同性恋,感觉自己被形婚了……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也还是有这样一个念头,就是让丈夫宋智渊也爱上她,然后和他幸福美满地过一生。
以前这个念头还只是埋藏在心底,偶尔想想,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念头就如雨后被滋润过的小草般,疯狂地增长,顷刻便占据了她整个心神,放佛要刻在她的灵魂上。
阿绫皱了皱眉,虽然奇怪自己怎么睡了一觉脑子就变的这么乱了,却也没多想,她伸了个懒腰,就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再过两天就大年三十了,在婆家头一次过年,就回去这么晚,也不知道婆婆会不会生气,虽然从结婚以来婆婆一直都对她不错,可她身为一个老师早就放寒假了,不说回去帮帮忙吧,还硬是赶在年底回去,多少让人有些想法。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没礼貌,但是她和宋智渊结婚这么久都还不怎么熟呢,更何况没怎么接触过的婆家人了。一个人先回老家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阿绫一面想事一面走进卫生间,刚进去就瞥见了洗手台上的水银镜,镜子里面清晰地照映出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她秀颜柔美,百般难描,眼似秋水桃花,不笑亦带着三分笑,看着很是温婉柔顺。
嗡——
听到厨房传来榨汁机的声音,阿绫连忙加快手中的动作,心中暗暗纳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
一番洗漱后,阿绫来到衣柜前,拿出昨天准备好的衣服换上,然后就推着一早准备好的行李箱出了房间。穿过走廊就看到宋智渊正坐在餐厅端着杯果汁在喝,白色简约的餐桌上还放着盘三明治,里面只有一块,还是放在宋智渊的面前。
脚步声伴杂着塑料轱轮划地的声音逐渐接近,宋智渊放下手中的果汁,抬眼看着她淡淡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没帮你弄。”
平常两人都是在外面各吃各的,刚结婚的时候阿绫还做过几天饭,那时候宋智渊也就偶尔和她吃一次,后来就直接说自己应酬多,不用做他的饭了。阿绫想她一个人也没做饭的必要,所以就每天随便买点吃,家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开火了,夫妻俩从那个时候起,就再也没有单独坐在一起吃过饭。
阿绫虽然心里有些泛酸,但还是笑着说道:“没关系,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说话间,她朝冰箱走去,伸手拉开冰箱,里面放的全是面包零食、水果饮料之类的东西,一根青菜叶子都没有。阿绫怕和宋智渊坐在一起吃会尴尬,所以就随手拿了个苹果,磨磨蹭蹭洗了半天才洗好,然后榨了杯苹果汁,就背对着宋智渊站在厨房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心中只盼着他赶快吃完离开餐厅。
虽然她很想看到他,但他们俩个在一起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就会显的很尴尬,她是不知道说什么,而他估计是不想说吧。
“怎么不去外面喝?”
阿绫正暗搓搓地在心里想着事呢,忽地听到宋智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的她一颤,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了,她有些惊慌地转过身,就看到宋智渊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瞥见他手中拿着用过的盘子和杯子,连忙道:“盘子放在这吧,等下我来洗。”
宋智渊闻言犹豫的一瞬,才把盘子放在放在一旁的水槽里:“那麻烦你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嗯,去吧。”
看他出了厨房,阿绫暗暗舒了口气,她转过身继续喝着苹果汁。
等她把厨房收拾好的时候,宋智渊也刚好推着行李箱从客房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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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小区的时候,宋智渊淡淡地说道:“等下还要去接个同乡。”
“同乡?”阿绫侧过头看他。
“嗯,我高中同学张旭。”宋智渊目不转睛开着车。
见他理自己,阿绫心中一阵雀跃,她含蓄地笑道:“高中同学吗,是不是关系很好啊。”
宋智渊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那么多干嘛。”
唇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阿绫尴尬地转过了头,为了不再让宋智渊出声呛她,她乖乖地没再试图和他交流。
轿车缓缓地在马路上行驶着,不多时,就停了下来,阿绫随口问道:“到了吗?”
车内一片安静,宋智渊没有理她。
阿绫侧过头向他看去,只见他愣愣地看着车外,脸上有痛苦,有怨恨,有不可置信,还微微带着点欣喜,总之神色极为复杂,阿绫心中一沉,顺着他的视线向车外看去。
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不远处站着两个拎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年龄看着和宋智渊相仿,长得都还挺不错,尤其是那个穿白色风衣的清瘦男子,长得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远远看去很是打眼。
此时,那清瘦男子正脸带笑容地和车内的宋智渊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