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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真是贪得无厌呢。睍莼璩晓”楚擎捏着酒瓶的手又用力捏了一下,将酒瓶里的酒倒的也是一滴不剩。
将酒瓶重重搁在玻璃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发出难听的声响,就如一棒槌,往青溪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她又想着何必在意,想开就是无所谓的,反正都是湿-了,一瓶也是湿,两瓶也是湿,对她来说,两瓶的好处还比一瓶大呢。
扫了一下墙上的钟,离十点还差几分钟,笑起来,清眉弯弯,“楚总要倒酒就赶紧吧,还有几分钟我就要下班了,到时候您想发泄也没地发了,还有,一瓶酒大概有4杯半这样子,您刚才喝了两杯,也就剩下两杯半,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我就算您两杯吧,正好二十万。”
青溪笑靥如花,高高地昂着脸望着他的眸,他眸如两万英尺以下的深海,任她怎么望也望不见底,他不动声色地敛了下眸,掐在她肩膀处的手指猛得一捏,旋即又放开,她的心一跌,身形也晃了一晃,往沙发后撞了一下。
吃力地抬眼,却见他掏出西服口袋里的金笔,开了一张支票。
她青溪以为楚擎真的会再来倒一瓶,他却草草做了了结。
他缓缓起身,优雅而倨傲,修长的两指捏着支票,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微微倾身,对上她的眸光狠厉如毒,长扬的眉峰尽是鄙夷,“阮青溪,你也就值这二十万了。”
说罢,楚擎便将那支票毫不犹豫地塞进她深壑的汝沟里,两条长-腿悠悠跨过她的脚,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往门口方向走去。
开门,关门,响亮而用力,在昭告着些什么。
门被他震得“碰碰”响,她的整个人乃至一颗心也是,摇曳撼动。
青溪整个身子都觉瘫软了,深深地往沙发里载去,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狼狈,这幅模样还真倒有点像是卖的。
青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从雪白的汝沟中抽-出那张支票,带着她体温的支票,却有着烫人的温度,让她的手心要烧起来。
轻轻展开,看着上面的落款,笔下有神,苍劲有力,一如这个男人一般。
她又莫名地笑了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价数十亿的阮青溪需要为了区区二十万陪笑陪酒还要陪上自尊?
尽管如此,她还是攥紧了手里这张支票。
她得认清现实,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她只是一个穷得要靠卖唱卖笑甚至卖自尊来维持生计的女人而已。
也无所谓收拾不收拾,拉了拉过低的裙摆,走出这个令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回到更衣室,拉上帘子正想将身上这件脏湿的衣服换下来,听得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进来,有个女人开口,音色很尖,“老板,我刚看到楚擎从夜诱出去,看上去喝了些酒。”
听到“楚擎”两个字,让她拉身侧拉链的手微微一抖,蹙了蹙眉,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在监视着楚擎,好奇地继续听下去。
“恩,明白。我们一定不会失手,一定一击即中,而且干净漂亮。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听到女人阴险冰冷的笑声,青溪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教这个女人发现。
那女人挂完电-话,走进隔壁的更衣室换好衣服出去。
等到门外没了一丝动静,青溪飞快拿了包,就飞奔出去,在夜诱门口张望着,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根本认不出哪个才是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在这个豪华的路口四处搜寻,想要搜寻到楚擎的人影,怎么找也找不到,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啊。
她急急地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把有人要杀他这件事告诉他。
她告诉自己并不是担心他,只是今天他救了她一命,她还他这个恩情罢了。
拨打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她心急如焚,楚擎,你究竟在做什么不接电-话?
快点接电-话啊,快点接电-话啊,心里一遍一遍地催促着,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黑暗中几双色-眯-眯的眸子放肆地逡在她身上,她出来得很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是夜诱上班的那条裙,黑色紧身裙将她曲线勾勒到几近完美,胸前濡-湿一片,若隐若现可见她的丰满,加上雪白美-腿上蜿蜒成一条的红色酒液,都让这个站在霓虹灯路口的女人看起来性-感撩人。
视线越拉越近,那几双眸就像找到了令人满意的猎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一只狼手突然从背后搭在了青溪的肩膀上,“美女,陪哥几个喝一杯怎么样?”
青溪猛地回头,是三个醉鬼,挥开他的那只肥胖的蹄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走开。”
“别介儿啊,小-美女一个人站在这里肯定又冷又空虚吧?没事儿,哥几个都特温柔,会好好疼你的。”另一个收高个说道,三个男人慢慢围了上来,要将她堵在里面。
青溪咬咬牙,猛得挥了下手里的包,“你们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
“哟……还喊人呢?大冬天的穿得这么露,不就是出来卖的么?还给老子装清纯?要喊留着点力气到床-上去喊。”胖子突然抓-住她的藕臂,贼兮兮地笑。
他粗喇喇的手触碰到青溪身上的那一刹那,青溪的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抬脚用力往男人的脚背上踩下去,高跟鞋很尖锐,狠狠踩下去,让这个胖男人杀猪一般叫了一声,手也跟着松开了她。
青溪得脱,撒腿往前跑,胖男人痛得捂着脚直跳,“嘛的,臭婊-子,让我抓到非弄死你不可。”
眼看另两个男人要过来捉她,她只得大喊救命,突然前面一亮,车头灯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刺眼得很,她眯了眯眼,听到车里面传来熟悉而冷沉的声音,“上车!”
她定睛一瞧,是某人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她皱了皱眉,打给他电-话时不出现,非得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她只得赶紧上前,拉开车门,迅速钻进去。
车一溜烟地就飚走,留得车尾后那三个醉鬼大骂。
车子里很沉默,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男人拧着眉淡淡扫了她一眼,冷不防说道,“你这幅德性,还真跟站街的没两样!”
她捏了一下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喉咙一痛,便反问道,“那你让一个站街的上车干嘛?”
男人的眉拧得更深了,真想对她吼一句——滚下去,薄唇动了好几下,这几个字眼始终无法说出口,又窒默了一会儿,他问,“你打我那么多电-话做什么?”
他本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她来电就不想接,没想到这个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的女人一个两个还打得没完没了了,便按了接听键,之后就听到几个色-狼在调戏她,料想她应该还在夜诱门口,急刹车,调转车头,一路疾驶过来,果真看到了这个穿得少得可怜的女人在夜诱门口被三个酒鬼给围堵住了。
青溪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更衣室听到的话告诉他,性命攸关的事,不是闹着玩的。
“楚擎,也许你不相信,但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要杀你。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青溪扭过头,认真地盯着他的侧脸,严肃地说。
楚擎的眉沉了一下,心里猜测,那人是不是决定行动了,如此得快?
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擎,他脸上闪过的异样自然她统统看在眼里,果然是有人打算追杀他的,只是,他究竟跟谁结了这么深的梁子,非得以命相抵?
“有人要杀我,你还敢上我的车?你就不怕死么?”楚擎聚精会神地看着路开着车,微微眯了眯眸问道。
死?她当然怕!谁会不怕死?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当然不会上你的车!”青溪说的是实话,她本来也只想知会他一声,没想到被那三个臭流氓逼着给上了她的车,虽是避开了刚才那一劫,也不知后面即将到来的是怎么的一难?
楚擎冷冷笑了下,眸光轻轻扫过她,“那好,就算我死,拉你当个垫背的也不错!”
青溪一下子气血逆流,有种踹车门的冲动,她好心好意通知他,他却狼心狗肺死也要拉她当垫背的。
反复呼吸,平息了胸中一口怒气,安安静静地道,“不如,楚总您发发善心,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忽而,他一笑,气质温谦,真是有当年那个楚大哥的风范,“小青,有时候我也想对你发善心,可今天不行!”
这是什么理论?存心调侃她吧?妈的,她现在不想踹车门,而是想踹他。
楚擎却是看了一眼反光镜,不急不躁,心平气静地笑着说 “你看看后面,你还能安全下车么?”
青溪随着他的视线,向反光镜望去,果真后面有三辆黑色轿车紧紧跟在后面。
青溪心眼一跳,他是早就发现了吧,却还能保持这么冷静,来调侃她?
那伙人都知道她跟楚擎是一伙的,她这下车,必定也要被解决掉。
怎么办?下车不是,待在这车上更不是,青溪心里在问着自己,她真真的有种直觉,见不到明天的阳光了。
说真心话,她不想死,童水瑶都没死,她怎么可以死?
许是他瞧出了她的慌怕紧张,只轻声道了一句,“放心,有我在。”
青溪的心莫名暖了一下,只是为何不是在平时,而是在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刻?
现在似乎也不错,真真切切的,好似这个男人会一生一世在她身旁一般,永不分离。
“扣好安全带!”他冷冷地发布命令,她也去急急忙忙拉安全带的拉扣,一系好,就听得豪车拉起油门的声音,车子急速往前驶去,身子因为惯性往后倾。
她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到人多的地方去停下,或者把后面那几辆车给甩掉。
当然,第一种方法可行得多,人多的地方,这些人就不好下手了,后面那几辆车的车技不会很差劲,跟楚擎比起来不相伯仲,楚擎的车子提了速,后面的车子就立马跟了上来,穷追不舍。
前面是个分叉路口,左边是去郊区的,右边是去市中心的,楚擎飞快打转方向盘,想要往右边开去,青溪急得手心满满是汗,就盼着能拐到右边,那么他们今晚有极大的可能会相安无事。
就在楚擎要抄到右边去时,后面的那辆是一辆跑车,加速型的,耳边听到刺耳的拉油门的声音,忽闪到青溪那边,她从车窗里隐隐可见对面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墨镜的女人,她朝青溪诡异一笑,一打方向盘,车子就往他们的车身上撞了过来,冲击力很大,硬生生地把他们的车子撞逼向左边,即使青溪身上绑着安全带,人也歪倒向楚擎那边,一张脸吓得青白。
如果硬是要跟那辆跑车拼,很可能是两败俱伤,两辆车都很危险,楚擎急急地打了圈,无奈把车子开到了左边轨道上。
索性那辆跑车因为反冲力,被迫进了右边路口。
这样一来只剩两辆车子追击,但不幸的是他们往郊区的那段路却是更为凶险。
这个男人顾了一眼她的狼藉,身上脏脏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不由地扬高了唇笑,“小青,看来我们离死又进一步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青溪狠狠白了他一眼,眈着他凶恶地道,“闭上你的嘴,好好开你的车。”
整天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不死也得被他叫成死的了。
要是换做平常,青溪也是不敢以这种恶霸似的口气跟他对话,指不定他就叫嚣着他可以用一粒小手指捏死她,然而现在情况非同寻常,她也就肆无忌惮了,要是这次真的逃不掉,死在了这条逃亡路上,她就没机会了。
楚擎也是难得的好脾气,竟也不跟她计较,只一笑而过,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光,像是在说,若能逃脱,我再好好收拾你也不迟。
往郊区的这条路不好走,弯弯曲曲,但楚擎还是稳稳地驾驶着,后面的车紧紧跟着。
到一条颇陡的路段,还好两边有护栏拦着,看起来也不是太危险。
突然,后面的车子像是协商好了,猛得提速,从后面撞上来,也不怕车头会被撞毁,狠狠地撞他们车子的后尾。
一看油表,油也快用尽了,真是老天要亡他们啊,加速不起来。
这逃也逃不掉了,又是在这么窄的路段上,想要停下也是困难,真是走进了死胡同了。
后面的车就是一直等着这一刻吧,连番地撞击而来,他们的车子摇摆不定,难以控制,轮胎一打滑,车子便往护栏上撞去,青溪吓得尖叫,下意识地去抓身边的楚擎。
楚擎急刹车,护栏还是被撞毁,车前头也冲出了一大半,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翻落下去,他们都知道下去是山崖,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楚擎也是惊得一头薄汗,瞥了一眼青溪的小手,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皮带,勒得他下腹难受,他的眸光又敛了敛,这个女人啊,这种关键时刻在做什么?
要是青溪睁开眼来,一定会看到面前一张想要宰了她的男人的脸。
后面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车里的人看着他们悬挂在半空,又坏坏一笑,轻踩了下油门,恶意地往那车屁-股上轻轻一顶,就看见那辆凯迪拉克的车轮轻轻打滑往前,前面重量越来越大,那辆车子完全失去重心,便朝下面滑下去。
尔后传来“彭”的一声巨响,两辆车子里的人缓缓下车,来到断了护栏那里,都有些不敢跨过去,这掉下去,不死才怪呢。
两个男人击了下掌,这次任务完成地十分出色。
其中一个男人掏出电-话,打电-话给幕后的老板,“老板,楚擎的车被我们撞下了山崖,必死无疑。”
“干得漂亮,不过记住,他不是被你们撞下山崖的,是酒后肇事,自己冲下了山崖。”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声笑了笑,“还有,明早打电-话给收援队,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
“好。”
只见夜幕中,两辆跑车离开事故现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久,青溪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四周是漫无天际的黑暗,找不到一点光亮,她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死了,死后就是这么一片漆黑了。
她动了下手指,只觉头好疼,她轻轻摸-到自己后脑勺上,黏-湿一片,手指捻了一下,凑到鼻端闻了闻,一股血腥味,她心里一喜,她还没死,她能闻到自己的血味。
回想之前,她想起来他们的车子翻到了山崖下,她一直尖叫,好在下面都是茂盛的冬树,减轻了摩擦,也减慢了下落的速度,最后不知往什么上面一撞,车子哐当一声发出巨响,她也受到剧烈撞击,失去了知觉。
又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的,可她几乎听不到身边的人呼吸的声音,她的心猛的一颤,他会不会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这么告诉自己,深深提了口气,张了张干涩的嘴,轻轻地喊,“楚擎,楚擎……你死了没?”
回应她的除了死一般的寂静,还有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声,她更加害怕起来,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这样的情况,就算她没死,她也需要求救,更需要一个同伴陪她一起坚持下去。
另一只手想抬起,被无法动弹,原来是被他的大手死死抓着,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吓得尖叫,好像记得有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好像是在告诉她,别害怕,有他在。
心里一恸,鼻子一酸,她从他紧握着不放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在黑暗里,缓缓向他的脑袋探摸过去,她想探一下这个男人还有没有呼吸,在摸-到男人鼻端轻缓薄热的气体时,她的心突然安稳下来,还好,还好,有呼吸。
尽管现在她很虚弱,但是她还是用力地去推他,“楚擎,你醒一醒……你醒醒……你别吓我……”
他仍不吭声,她就下了狠劲去掐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他还是纹丝不动,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
刚刚安定的心又焦急起来,她看不到他,他会不会受了很严重的伤?她闻到了空气里浓浓的血腥味。
任她再镇定,在死亡面前,也压抑到崩溃,她想要失声痛哭,但是憋忍到嗓子发痛,也没哭出声,她不能哭,不能放弃,也许楚擎还需要她,她不能自己乱了自己的阵脚。
她胡乱-摸-到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来,手脚并用,在周围摸索,她记得出事前她手里握着手机的,她要找到手机来照亮四周。
脚够到一处小小的硬-物,她捡起,滑了下手机屏幕,屏幕淡白的光让四周微微亮起,她急急地移到楚擎那里去,照亮他的脸,他的额头应该是磕到什么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将他一张俊白的脸都染红了。
她心里一疼,擦了下眼泪,她必须给他赶紧止血,不然依着他现在昏迷状态会很不妙。
车子里应该是放着医药箱的,她吃力地弯腰打开抽屉,把医药箱拿出来。
再直起身子的时候,脑袋里一根筋好像被用力一扯,眼前募然一黑,她努力晃了晃脑袋,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可是后脑勺好痛好昏,她真的很想闭起眼睛来。
一双无力的手缓缓打开医药箱,视线微微模糊地看向那把手术刀,握起,一咬牙,用力对着自己手掌上一划,划出一条很深的却不致命的口子。
痛,清晰的痛传来,让她意识猛得清醒。
有时候痛的作用也极秒,至少能让她救他。
然,她的眼前仍觉模模糊糊的,就像挡了一层白色薄膜一样,但幸好能看清楚他受伤的部位,不敢耽搁一点时间,用消毒水简单清理他伤口的周围。
昏沉感又从后脑处扩散开来,影响她的视线和行动,她手指用力抠入自己掌心伤口处,嗜人的疼再次让她神智清晰,她低低一笑,有泪水淹没下来,声音微微沙哑,在他耳边告诉他,“楚大哥,你救我一命,我必定竭力报你。”
忍着剧痛,拿起绷带便往他头上伤口处缠去,一圈又一圈,不顾自己手掌处在疯狂流血,直到打了个蝴蝶结,看着他头上那个大大的稚嫩的杰作,轻轻笑了下。
之后,眼前豁然一片漆黑,她也沉沉地垂下了脑袋,栽倒在了他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