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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南一边往会所外走,一边思考。残颚疈晓
这个郭景辰明明长得很不错,可是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能把周身气场收敛得如此妥帖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据他了解,这人并未在郁襄的组织里掌握任何实权。他随时都跟在郁襄身边,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宠。可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当一个妖艳女人的玩物?
难道,郁襄做出的决定,郭景辰都插了手?
刚才进门时,他看到郭景辰正在给郁襄拭泪,如果郭景辰真的只是个玩物,怎么可能看得到郁襄的眼泪彖?
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趁着花映月不注意,他迅速摊开手,把纸条展开一看。
明日上午十点,Muse购物前面广场中心雕塑处见。你一个人来。——ICPO
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缩写咪。
郭景辰是警察?卧底在郁襄身边当男宠?
或者,这仅仅是假借ICPO的名义,诱`拐他跳进陷阱?
真是有趣。
“上车呀,该回去了。”花映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钟南回过神,举目四望,只见四周的路人大多数都有一张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眼神清澈,笑容真挚。他微微一恍惚,开口道:“这是哪儿?”
“这里啊……这里离A市的大学城很近,围绕着高校,渐渐形成了一个大商业圈。”
钟南点点头,说道:“陪我走走怎样?”
花映月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南笑眯眯:“我难得来一趟A市,你这个地主不带我逛逛,有点说不过去啊。”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怎么,就想看池铭发飙?”
“就陪我走走而已,又不做什么事。我现在和池铭算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你作为他的伴侣,代他应酬我,是很正常的事,你说呢?”
“如果你没有揩油,并且没有对他说那些挑衅的话,带你到处走走也无妨。现在这情况,我还真不敢给自己惹事。要不,我打电话给他,让他派个知趣的人来陪你?”
“你这种女人最没意思了。”
“怎么了?”
钟南摸着下巴,微眯着眼睛看她:“如果所有女人都像你这样,我们男人还怎么找到艳遇啊。人生会少多少的乐趣……”
花映月翻翻白眼:“左拐,走五百米,再往右,是酒吧街,满地都是艳遇。A市空气湿润,女孩子的皮肤都水水的,特别好看,一抓一大把美女,不会让你失望。”
“瞧你说的……我这人虽然风流,但是不下流,怎么可能做出在街上随便找个女人就玩的没品事?”
“艳遇不就是两个不认识的人看对眼了吗?这不也是随便?你不稀罕找美女?难道你想找美男?”
钟南脸一黑:“老子没那么重口味。”
花映月道:“好了,不和你磨叽了,我给池铭打个电话,问问他。”她刚拿出手机,池铭就打了过来,“映月,你到家了没?”
“刚刚和郁襄谈完事。对了,我正想找你。钟南说想在大学城这边逛逛,感受一下A市的风情……”
她没说完,池铭就问了:“然后他要你陪同?”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混蛋绝对是有病,闲下来就找事,不膈应下人就不舒服。好了你对他说,既然他寂寞得慌,我作为地主,当仁不让的该陪他。我马上就过来,咱们在A大东门见。”
花映月挂了电话,对他扬扬眉:“池铭亲自来陪你。”
钟南嘴角一抽:“他?”
“嗯,你这样重要的合作伙伴,他来陪也是应当的。”
钟南咬牙切齿:“行,他来吧,在我面前,他只能当个陪衬。”
“诶,钟南,你到底为什么没事就惹池铭玩?”她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感觉你是在故意吸引他注意,你不会……”
钟南差点跳起来:“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那家伙当着我一群手下的面把我扔海里去了,我的面子丢光了,不整死他,我还是个男人吗?”
“这么斤斤计较?”
钟南眯了眯眼:“你男人也差不了多少。”
花映月想起在游艇上拳脚相向的两个人,脸有些发热,他说得倒也没什么错……
“他肯过来,说明他重视你。你们两个,不至于真的因为这点事情吵闹不休吧?”
钟南耸肩:“他重视我?真重视我的话,即使不肯让你陪我,也该把他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派一个过来……”
花映月不想和他再斗嘴,说道:“好了,我们往A大东门走吧,池铭会在那里等我们。”
钟南说:“他最好路上堵车。这样我好心情的时间会长很多。”
“……”
A大处处栽满了各类花木,每个季节都有花可赏,是A市一景。时值盛夏,花草更加繁茂,漫步其间,让人心旷神怡。夜里空气凉爽,出来散步的学生很多,钟南一边走一边看,那些年轻女孩子见他形象出众,不由得多看几眼,有些脸皮薄的接触到他的目光,还会脸红,扭头快步走远,又忍不住回头再看看。
花映月以为他要得瑟下他的魅力超群,谁知他一路基本不说话,仔细一看,他眼里映着路灯的光,隐约透出惆怅之色。
“你怎么了?不开心?”
他眼中的阴翳倏地敛去,脸上绽开大大的微笑:“和你走在一起是种享受,怎么可能不开心?”
花映月囧了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钟南露出委屈的神色,摊开手:“我可没碰你,而且我离你有一米远,我哪儿不正经了?”
这人擅长曲解,只有关瑶瑶那古灵精怪的脑子才能和他斗斗法,花映月算不得伶牙俐齿,为了不被气得半死,便识趣的闭了嘴。
钟南的举止对于他的身份来说,有些奇怪。他似乎对校园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看到挂在路边树上的小型摄影展,会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看到教学楼前张贴的讲座海报,他也会停下脚步,和挤挤挨挨的学生站在一起,看上面的每一个字。他不像散步的人那样往清静幽美的地方走,反而是哪里人多往哪里钻。花映月很是不解,问他,他扭头笑吟吟的说:“这里女学生多,比花儿好看多了。”
反正他没有什么招惹她的举动,而池铭还没有到,她便任由他在校园晃荡。很快,他们走到了A大东门前的广场。
暑假到了尾声,大多数学生提前返校,广场热热闹闹的。广场中央摆了几个大伞,拉了横幅,注明摆摊的目的是给某贫困山区的小学筹款,各式各样的玩意堆在塑料布上,有个女生拿着喇叭,念出一篇煽情的文字,鼓动大家踊跃购买。钟南也走了过去,弯腰,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的长相本就温煦阳光,在灯光照射之下,五官被柔化了,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就像是个高年级的大学生。主持义卖的女学生看他看得脸颊发红,声音也远不如刚才宣传时那么爽快流利,有些磕磕巴巴的说:“学,学长,你要买东西吗?我们义卖所得,全部会捐给贵州某贫困县的小学,给学生们翻新校舍,买书本纸笔……”
钟南抬头对她一笑,蹲下来翻检着东西,随口问:“你们卖的东西挺杂的,不知道选什么好。”
“我们有书,有文具,也有文化衫,还有……”女生一抬眼,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花映月,怔了下,露出羡慕的神色,问,“这是你女朋友啊?”
钟南眼睛一眨,笑着反问:“你猜?”
花映月竭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家伙又开始了。
女生道:“既然女朋友在,那给人家选个礼物,就最合适不过了。”她说着,把搁在中间的一只玩具熊抱起来给他看,“这轻松熊虽然不是正品,但是做工和用料都很好,你看,很可爱是不是?这么大一只,也不贵,只要四十八块钱。又能让女朋友开心,又能为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出一份力,一举两得,是不是?学长,你就买了吧?”
钟南笑着拿钱包,花映月咬牙看着他:“你……”
卖东西的同学齐齐看向她:“学姐,这不是浪费钱,你看看这些照片,孩子们那么可爱,他们都是渴求知识,尊敬老师的好学生,可是校舍却已经是危房了,为他们出一份力,让他们安安全全的读书,这可是很大的功德呢。”
花映月被噎住,这时候怎么好解释?
钟南笑道:“你们口才真好,真是销售的一流人才。”
被帅哥和颜悦色的夸了,女生们兴奋得脸颊红红的。
钟南打开钱包才发现自己包里全部是美元,花映月白了他一眼,拿出钱包。她只留下一百,把剩下的都递给了学生:“这只熊我买了,剩下的,嗯,就算我捐款,好吗?”
学生们很高兴:“学姐你真是好人。要不,要不你再挑点什么?”还没进社会的学生们挺实诚,一边说一边蹲下来拣选义卖的物品。他们也看清楚了她和钟南,虽然他们没有穿金戴银,衣服也没LOGO,但是看他们的气度,想来是经济条件极好的人,一般的东西也拿不出手,选了半天,终于有人拿出一条钥匙链:“要不,你们拿这个吧。这是服装设计系的同学的作品,用小粒的玉珠串成的。”
钟南接过来:“嗯,挺好,给我用很合适。”话音未落,花映月伸手就夺了回来,揣进衣兜里,一边往校门走一边道,“做梦吧。”
他跟着她走,碎碎念:“这么小气?钥匙链都舍不得给。”
她斜睨他一眼:“我凭什么给你这个?再说,我就算小气,也总比某个要买熊给我献殷勤,结果居然没带钱的家伙好多了。”
“来A市也是因为情况有变,不得不转向往中国飞,按照原计划,我应该降落在迈阿密,用得着兑换人民币吗?咦……”她在左侧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池铭打开车门走下来,沉着脸往她这里走。他也是刚到,才想给她打电话,就看见她和钟南说得那么投缘的样子,心里便打翻了一瓶醋,酸得全身都不舒服。再一看她怀里抱着的那个熊……
他冷冷看向钟南:“你给映月买的礼物?”
钟南笑眯眯的晃了晃脑袋,并不直接回答:“这熊很可爱,是不是?”
池铭咬牙:“多大个人了,还买玩具熊?你幼稚不幼稚?”
“幼稚?我说池铭,你懂不懂女人?像映月这样可爱的女人,不管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都喜欢这种圆圆胖胖毛茸茸的玩意。你看她抱熊抱得多紧?”
池铭看向花映月,端详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肩膀,对钟南说道:“我懒得和你多说。你不是想感受感受A市的风土人情吗?上车吧,一起去兜风。”
车是豪华加长凯迪拉克,车内有舒适的座椅,还有小型吧台,喝着冰镇饮料看凤姐,再惬意不过了。
两个男人仪态优雅的坐在车里,手持香槟杯,一边品酒,一边互相讽刺。花映月很头疼,便把怀里的熊揉来揉去的来错开注意力。这一切落入池铭眼中,更让他心里不舒服。这熊就这么好?看她那爱不释手的稀罕样。他越看这熊越不顺眼。
车路过减速地段,连续碾过好几道减震带,杯里的香槟漾了出来,沾湿了他的手指。他顺手就在花映月的熊上面揩了揩。花映月瞪大眼看着他:“你干什么?”
他情绪的控制力还没恢复,没忍住,脱口而出:“不就是一只破布熊吗?擦擦手又怎么了?大不了你让他再给你买个!”
花映月愣了一下,气得握紧了拳,咬牙道:“你……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这是我自己买的熊!”
池铭闻言一怔。
钟南笑得前仰后合:“池铭你简直是个喜剧天才,哈哈哈哈。连玩具熊的醋都吃,哈哈哈哈。就凭你这哄女人的本事,练六十年也没法和我比。你简直弱爆了!”
池铭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钟南挑眉:“你,弱,爆,了!嗯,假以时日,映月肯定是我的,你的道行简直不够看啊……”
花映月见状不妙,忍着气把池铭的手攥住,对钟南道:“行了,你先别惹他,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钟南也觉得不对劲,敛去笑容,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池铭,只见他从额头到脖子根都红了,太阳穴青筋鼓起,一副怒到了极致的模样。他虽然言语上挑衅,但是,这明显是占点口头便宜逗逗乐子,至于这样生气吗?
他看向花映月,见她紧张的在池铭耳边低语,也不好多问,心中隐约有点什么领悟,却又说不出所以然。等池铭的呼吸平缓了些,他开口:“sorry,我真的只是开玩笑,今后我会注意。”
池铭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用力的抹了下脸,道:“没什么,也许是今天太累了,情绪不稳定的缘故,你别多心。”
花映月舒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那串钥匙链。褐色细丝线串着淡绿色的玉珠,造型雅致,只是用的料的确粗糙,是最下等的玉料,和温润清透差了很远,可是,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搞得到上等的玉珠呢?
“我还拿了个这个,和熊一起,在学生的义卖摊子上买的……”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池铭身上的每一寸布料都是精工细作的,这粗糙的钥匙链,和他这个人真是不搭。
“算了,改天给你买个好的吧,这个……”她没说完,池铭就把钥匙链抢了,“什么算了?送人东西还反悔?”
次日一早,花映月醒来,刚走出卧室,就听见楼下传来关瑶瑶的惊呼声。她赶紧下楼,见佣人抬着一个和她一样大的轻松熊走进来,不由得目瞪口呆。
关瑶瑶跑上去左捏捏又揉揉,满眼欣羡,嚷着说:“哎呀好可爱,我要贪污掉。”
池铭瞪她一眼:“找彦哥要去。”说罢便让佣人把熊送进了主卧,放在床头。
花映月进卧室盯着熊看了好一会儿,扭头问池铭:“怎么想起买这个?”
池铭语气隐隐的别扭:“昨天不是把你的熊弄脏了吗?赔你一个。”
“哦。”她真是赚了,这个熊比自己买的那个大太多了。
正在熊身上捏捏摸摸,他又问:“你怎么都不说话?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的话,我玩它做什么?”她抿着嘴笑,见他依然一脸不自在,问,“到底怎么了?一大早就不高兴。”
“钟南那王八蛋花样百出的,我真没法放心。”
她扑哧一声笑了:“怎么,有危机感了?今后你再欺负我,我就打包衣服走人。”
他伸手把她抱住:“你走不了。”
“怎么走不了?又没结婚,没手续上的麻烦事……”
池铭沉默片刻,说道:“映月,和你说件事。”
“嗯?”
“其实……去年你离婚不久,我就托了民政局的朋友,把我们的证给办了。因为有关系,所以……你不在场,也办成了。”
花映月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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