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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是彦哥养大的,感情深厚,看到有人伤他,过来阻止那个伤人者,这是本能,这种情况,说什么规矩?”花映月撩开散在关瑶瑶脸上的头发,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已经肿胀了,指痕鼓得老高,嘴角也渗着血,看着就让人心疼难忍。残颚疈晓这样娇嫩又活泼,像个小太阳一样不停发光发热的女孩子,他们是怎么下手的?
何念儒冷冷瞥过花映月,扭头看着池铭:“我刚才说过了,何彦居然与外人联合,意图置我于死地,他现在这样子,是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这样敏感,还大力阻止?兔死狐悲?”
池铭脸色一白,又迅速涨红:“彦哥他一向孝顺,又淡泊名利,我不大相信他做出这种事。至于我……何叔,你难道是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他虽然心情激荡,无法控制好情绪,可是他深知,假如何念儒有确凿证据,是不会这样绕着圈子说话的,而是直接拿下他,一条一条的说罪状。既然这样,他抵赖到底!
“阿铭,你真的像你表现的那样敬重我?不会是和他一样,貌恭而心毒,当着我做出好孩子的姿态,背地里拆我的台?彗”
“何叔,你这话我实在承受不起!这是谁说的风言风语?那几句传言,难道就把我长期以来的行为给抹杀了?况且,我为什么要对你那样?”池铭用力咬了咬牙,手指攥紧,狠狠的抠着掌心,让痛楚逼迫自己冷静一些,“何叔,我从来没有想过染指你的生意,锦绣集团,我一点投资都没有,谈不上利益,而你别的生意,我更没想过要沾染。我不是什么圣人,但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一点,我是做到了的,恒润的第一桶金和最大的投资,都是依托你和彦哥得到的,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牢牢记着,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何念儒听到他说“记得他做的一切”,眉毛止不住的跳了下,深深看进他眼里。池铭情绪激动,目光灼灼,他一时分辨不出别的情绪。
风雅淡淡开口:“池铭说的话非常好听,但是,这些敬重的言辞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尊敬念儒,又怎么会容忍你女人这样包庇敢对念儒不恭的泼妇?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和念儒马上成为夫妻,算得上你的长辈,她对我厉声质问,这又算什么?毕”
池铭扭头怒视她:“长辈得有谦和慈爱的心肠,不会和小辈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失礼之处!何叔只是推开瑶瑶,你呢?制住她就够了,为什么那样打人?映月心软,出声阻止,是人之常情。风小姐,你讲究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尊敬长辈,等级分明,不可逾越。我也不说传统的规矩的不合理之处了,就纯粹和你论一下传统!咱们的传统,也包括女人应当遵守的本分!丈夫情绪激动之时,妻子应当安抚,而不是小题大做,火上浇油!何叔和我们有了误会,你不但不劝解,反而在一边说风凉话,加深矛盾!你这样不依不饶,生怕我和何叔吵不起来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另有居心!”
风雅瞪大眼,倏地站起来:“池铭!你这是挑拨!”
花映月松开关瑶瑶,站起来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何念儒,颤声道:“何叔,您别生气,我这人胆子小,看见这种争吵打闹的事情就怕,我和瑶瑶关系不错,所以……刚才情急之下说得过分了,得罪了风小姐,是我不好。池铭他也不想惹你生气的,他在你面前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敢绕圈子打马虎眼,而且你知道,他有躁狂型忧郁症,容易冲动,脑子也糊涂,他说话冲了,不是他的本意。何叔,如果池铭真的有什么忤逆的心思,他一定会装出很冷静很冷静的样子和你打太极,是不是?可他没有啊!他真的只是着急,没法好好分析,口不择言。”说着她上前怯怯的牵他的衣摆,“池铭,别吵了,你就服个软,安静安静,好好的和何叔说吧,你们关系那么亲,有什么话不能……啊!”
池铭转身把她推开,怒道:“我的事需要你多嘴?最近对你管教少了点,你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滚!滚出去!”
他想花映月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花映月流着泪道:“池铭,我不是多管闲事,我……我……”
两人这样一个怒一个哭,一时间房间里热闹无比,何念儒和风雅对视一眼,眉毛越皱越紧。
终于,何念儒一拍桌子:“够了!闹闹嚷嚷的成什么话?我听了点说法,找阿铭来是为了求证,不是想吵架,更不想听女人哭哭啼啼。”
池铭看了花映月一眼:“出去,别在这儿哭,听着就烦!”
风雅冷冷道:“她去哪儿?池铭,念儒的怀疑还没解开,花小姐和你关系那么紧密,走了的话,不合适吧?”
池铭早从何念儒眼中看到了动摇和疑虑,心情松快了不少,人也冷静了许多,心念一转,做出隐忍怒气的样子道歉:“风小姐,刚才说话不知轻重,得罪了。既然你让她留下,那她不走也行。其实,你也多虑了,这是你的岛,她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又能跑哪儿去?”
风雅被不轻不重的噎了下,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池铭不再看她。既然已经得罪了,再做出极低的姿态,也没法让她放下戒心,不如把自己的立场摆出来,让她掂量着办。他是在韬光隐晦,但不代表他必须任人拿捏。
何念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映月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真的玩心计,不会说得像阿铭那样不知轻重。”
谎言就得半真半假,才有可信度,看来他半真半假的激动让何念儒渐渐的对他减少了疑心,也多亏花映月装可怜来配合他。池铭心里冷笑,渐渐的把脸上的恼怒之色收走,等心跳基本正常,呼吸也平缓的时候,便以一种疲惫的语气开口:“何叔,我们争了这么久,到现在没有说什么有价值的事。我不该这么激动,抱歉。咱们还是有事说事,任何矛盾,说开了就好。彦哥是您的长子,当父亲的都疼儿子,你这样做应该是有原因的。我想知道这个原因,还有,这原因与我有什么关系。”
何念儒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对面床上神情冷漠,脸色苍白的儿子,咬了咬牙,冷冷一笑:“何彦,要不你自己说说?”
沉寂如雕像的男人缓缓抬头,不带感情的开口:“说什么?我说实话,你不信,以打骂来回应,可我也没法按照你心中所想的那些来构思一个故事,把自己说成罪人。你既然已经给我定了罪,想怎样,随你吧。我累了,不介意再吃一颗子弹。这一次我不会躲。”
关瑶瑶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证据确凿,你装什么可怜?婚礼即将举行,准备工作那么多,风雅身体情况特殊不能劳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这个当儿子的,帮忙是本分。结果,你说不舒服,连该帮我做的事情都不做。只是在屋里休息,我也没话可说,我不至于逼着儿子带病工作。可你有休息?转眼就换了衣服出门,和那些轻浮的家伙花天酒地。这也罢了,你和那几个法国佬开心的聊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池铭心顿时沉了,昨天他与钟南约去喝酒聊天,递了东西之后,钟南便离开了,紧接着,就有刑警组织的内线前来接头。何彦不久之后也来了,借着品酒和讨论奢侈品的名义,谈了不少隐秘的事。
何彦似笑非笑:“我有没有装病,昨天你看得很清楚。至于你婚礼的准备工作,说实话,不缺我在那儿看着。你们请的礼仪公司的水准,是世界一流的,况且,他们敢对你们两个的婚礼不认真?即使没人监管,相信明天的婚礼也是完美无比的。我为什么非要忍着不适来献殷勤?”
何念儒脸上的肌肉开始发颤,看起来十分狰狞:“献殷勤?原来为我做事是献殷勤!你个不孝子,你……”
何彦缓缓解开衣扣,衣服往下一拉,露出肩膀的枪伤。这事明面上是瞒着池铭的,他适时发出惊呼,看向他:“彦哥,你这是……”
花映月也抽了口气,捂住嘴。
何彦微笑,眼神凄凉:“我孝顺不孝顺,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真的,父亲再婚,婚礼盛大到了奢侈的地步,而自己母亲曾经不过只拿了一纸结婚文书,作为一个当儿子的,怎么可能对这婚礼太上心。前段时间,我想着,你毕竟是我亲爹,血缘关系斩不断,行,你让我帮你做点事,我做。可是,我步步退让了,你是怎么对待我的退让的呢?看到我抓了下风雅的手,原因都不问,抬手就是一枪。是,我的确不该碰她,可她也没资格随意毁坏我的东西!都有过失,事后你怎么对待的?我躺在医院里,你来看过我几次?风雅的过失,你又是怎么轻描淡写的算了的?我在你心里算个什么?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求我为你和这女人的婚礼奔走,未免强人所难!”
何念儒面子实在是挂不住,对待前妻所生的儿子和现任妻子的态度相差太多,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洗白自己,他很清楚,即使是自己那些看守何彦的手下,心底对何彦都或多或少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而池铭和花映月惊愕的表情,也让他压力极大。
他伸手给何彦拉上衣襟,定了定神,说道:“然后你就怀恨在心,想置我于死地?何彦,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气成那样?风雅的过失有多大?不过是失手打碎了你一个印章!你怎么可以去抓她?行,就算你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你对她的敌意,是不是和这孩子有关?觉得威胁你的地位了?”
何彦淡淡看他一眼:“地位?说真的,我没有你这么看重这些名利。锦绣赚的钱,比起你其他生意,不过是个小数目,可我有提过想参与吗?就算是锦绣的管理权,也是你主动找上我,让我来帮你打理的,在此之前我好好的当我的教授,从来没有说过找你要什么,你的怀疑,简直是可笑。至于你所说的和那几个有国际刑警背景的法国佬……”
池铭做出惊讶的样子:“国际刑警?”他说着就看向何念儒,“何叔,他们有这种背景?没搞错?”
何彦道:“昨天晚上酒吧有演出,是我欣赏的乐队,我想散散心,遇上法国佬是意外,他们要和我谈一桩生意,我也不能冷脸相对。我不想再解释为何不早点抽身,只想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被你枪击之后,怀恨在心,决定和他们合作的荒谬性。你的某些生意,是依托锦绣来洗钱的,我作为锦绣的总裁,怎么可能撇的清。我会往他们枪口上撞吗?”
风雅冷笑:“我的心腹亲眼见到你,池铭,还有那几个法国佬鬼鬼祟祟不停递眼色,最一起去了他们那儿。你说你为了你自己,不会去和那些家伙勾结,可你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卖念儒,从他们那里换取特赦?”
何彦笑了笑,手一摊:“鬼鬼祟祟?低声说话的礼仪也能被这样解读,有趣。既然都给我定罪了,那我解释有什么意义?看来今后我去哪儿,和谁说话,都得录音,不过按照风小姐的逻辑,即使有录音,也可以是伪造的。”
“你……”风雅咬牙。
何念儒沉默,一时间,房间里静谧无声。
池铭大概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脉络,看来,昨天他和何彦与法国人见面的事,被风雅的暗线察觉,并且密报上去。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触动了何念儒敏感的神经,闹出这件事,软禁何彦,并且给他施加压力,想套出话。
“何叔,我并不知道法国佬的幕后身份,我单纯来参加婚礼,没想过去查探。他们是所谓的贵族后裔,在当地的声望很高,我想把事业发展到欧洲,所以他们既然约我,我自然要抓住机会和他们处好关系。我们真的没谈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不过……空口无凭,信不信在你。”
“你不知道?你在政界的朋友那么多,消息网庞大得惊人,他们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的事连我们都能探听到,你居然一无所知?”
池铭怒道:“我能探听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查探?怎么,你就这么想给我安个罪名,下一步呢?一样的把我软禁起来,还是挑唆何叔也给我一枪?风雅,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别把事情做绝了!我出了事的话,你别以为可以找理由遮掩过去!”
风雅冷笑:“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都开始威胁我了!”
门忽然被敲响,进来的人见到里面剑拔弩张的样子,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何先生,风小姐,钟南来了。”
何念儒一皱眉:“他来干什么?”
“他说要请何少池少一起去海钓。”
“这事你也不会处理?”
“我说过您和他们在谈事,可他非要进来……钟南那人,你也知道,他……”那人头上全是汗。
钟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这人怎么了?”
房间里的人都怔了下,这样的插曲,谁都没料到。
何念儒微微眯眼,走到门口看着他:“钟南,你是贵客,我以最高规格接待你,但这不代表你能随便闯进来!”
钟南笑了:“我也不是闲的,有的是地方求着我去,如果不是不得已,我干嘛闯进来看你脸色?”
何念儒的手缓缓往腰间移动。
可是钟南更快。
他抢上前,一手制住风雅,另一只手拿着小型手枪,枪口抵着风雅微凸的小腹。
风雅惊呼,何念儒脸色瞬间惨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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