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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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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学这么晚来,说明池铭肯定有极为重要的事找他。残颚疈晓花映月想起那些可能是穿肠毒药的安息香,身子微微一颤。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卧室门被轻轻的敲响,花映月问:“是谁?”

    杨学的声音响起:“花小姐,是我,杨学。”

    花映月道:“请稍等,我换下衣服。”

    她以最快速度把睡袍换成便装,用手指理了理头发,走过去开门:“请问有什么事吗?宕”

    杨学往左右一看,见没人,才低声道:“花小姐,麻烦你把池少的安息香装一点给我。还有,请保密。”

    看来池铭是起了疑心,准备去检查了。花映月点头,折回去从盒子里取了香末,用个小口袋装好递给了他:“这些够吗?”

    “够了。”杨学仔细的把香末给收好,又道,“花小姐,请你去看看池少好吗?样”

    花映月怔了下,看着这个对池铭忠心耿耿的男人:“他怎么了?”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听见佣人在说话,说池少晚饭都没吃,正商量是不是做点夜宵。我想,你们又闹矛盾了?”

    “杨学,你未免管太多了。”花映月脸色微沉,旋即又冷笑,“我和他的情况你也知道,他见了我,怕是会更生气。”

    杨学轻轻一叹:“我知道花小姐有些为难,池少的确很多事做得不对,但是,这并不是他本意。”

    花映月见杨学见得多了,自然知道他并不会事事都转达给池铭,抱怨之类的话对池铭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杨学一般是会守口如瓶的。她散漫的笑了笑:“不是他本意,难道是他被黄大仙附体了?”

    杨学被她噎了一下,不由得一愣,再一想池铭曾经和现在的对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说是被附体,倒还真像。他想笑,却又觉得不合适,使劲把翘起的唇角压下来,说道:“花小姐,池少现在的确过得很辛苦。他被人害了。”

    花映月想起池铭干裂的嘴唇,还有发红的眼球,冷笑敛去,严肃起来,低声道:“何叔?”

    “池少以前是什么样的,花小姐应该再清楚不过。”

    的确,曾经的池铭不会这样凶暴,他是气度悠然的翩翩公子,即使对她不屑一顾,但也不至于面目狰狞。可是,她给他送生日蛋糕的那一夜……她闭了闭眼,不愿再回想当时的恐惧和疼痛,说道:“人都是会变的,他经历剧变,性格的变化肯定比常人更多。”

    杨学摇头:“我在美国认识池少的时候,他为人很好很温和。这么多年过去,池少事业有成,生活无忧,性格不至于再往坏的地方发展。他变成这样,也不过是一年。”他顿了顿,见她认真听着,便继续道,“花小姐,我想大多数人心中都会出现一些恶念。比如谁惹了自己,就想一巴掌打过去,比如看什么东西不顺眼,就想砸掉。但是那念头只会一闪而逝,很快被压制住。可是池少被害得失去了自控力,想动手的时候,便会动手。他对你是不好,对我们,还有客户,态度都变了,甚至是陆少楚少也和他争吵过。”

    花映月半天不说话。

    “花小姐?”

    “你说吧。”

    “池少现在既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了,肯定会全力去纠正的。我想,你可不可以顺着他一点?不是说要你挤出笑,不争吵,安安静静的陪他一下就好。”

    花映月沉默良久,看着他道:“他有你这样忠心的下属,再怎么样,情况也不会太糟。”

    杨学笑了笑:“花小姐谬赞了。已经晚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花映月等他离开,站在原地怔了许久,有佣人上来,问道:“花小姐,池少还没吃东西,万一出什么事了,我们担不起责任。去找他,他丢了个茶杯出来。杨特助估计也劝过,可没用。他现在可能只能听进你的话,拜托你去看看,好么?”

    池铭很注重*,在外都会带几个信得过的佣人处理身边杂事,免得自己的事情被那些嘴碎的小服务员到处传。这些佣人既然得到了他的信任,却如此战战兢兢,看来这一年来也被他的喜怒无常和暴脾气折腾得如坐针毡。

    花映月折回去拿了根簪子把一头长发松松挽起,一边随着佣人下楼,一边问:“池少脾气变了好多。”

    佣人叹息:“以前池少可真是个厚道人,即使因为工作的事情烦心,也没迁怒过人。现在……估计是事业做大了,更加焦躁了吧。”

    花映月眼角余光扫过她的脸,见她满面愁容,可是眼珠子却转得灵活过头,仿佛正在策划着什么。她心忽的一紧,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状似无意的问:“张阿姨,你在池少身边多少年了?感觉池少特别尊重你呢。”

    “呵呵,池少主要是尊重何先生。”

    花映月眉毛轻轻一跳,笑问:“你以前是何叔手下的人啊?那难怪了,何叔真的人好,把池少当亲儿子一样照顾。”

    “是呀。”

    “张阿姨是一家人都跟过来了?”

    “没,就我一个。我家那口子,还有我儿子,我妹妹一家,还跟着何先生。”

    花映月笑了笑,心益发的悬了起来。

    池铭身边的人,有几个是何念儒的手下?

    到了厨房,汤煲里的热汤咕嘟咕嘟的响,香气一阵阵的逸出,花映月吸了一口,问:“这是什么药膳?”

    张阿姨笑:“这是鸭肉煲,放了点西洋参之类的药材。池少饿了这么久,喝点汤对胃好。”

    花映月揭开盖子,拿勺子搅了下,鸭肉酥烂,汤清鲜,很是诱人,底下还有一个小纱布包,依稀可见里面切成小块的药材。她放下勺子,回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为难:“张阿姨,这汤是你做的吗?”

    张阿姨怔了下:“是,这又怎么了?汤不好?”

    花映月惋惜:“汤很好呢,闻着就怪鲜的,但是池少不喜欢那股药味儿,你知道,他正在生气,如果这个又让他不开心了……”

    “那……”花映月轻轻一叹:“这汤你们拿去当夜宵吧,我给他做点吃的。冰箱里还有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往冰箱走。

    “花小姐你做?”

    “会一点。”花映月淡淡道,“总得有个人服下软,服软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张阿姨站在那里叹了口气,悄悄说了两声真可怜,好同情之类的话,又说如果实在难过,可以同何念儒说说,一边说,一边顺便瞟了下那一锅香喷喷的鸭子汤。

    “你们忙了一天家务了,估计也累了吧。去休息吧,我随便给他弄点清淡的菜吃吃。”花映月拿出一包青油菜,又去水产箱那边舀了一大碗鲜虾。

    “哦,好。”

    “汤你端走吧,你们拿去分着吃了也好,别浪费。”

    张阿姨只能把那锅汤端走,花映月回头,看着她走向佣人房那边,不知道这汤是进佣人们的肚子,还是被弃之于下水道?

    池铭除了被熏香所害,还吃了些什么?

    日日夜夜,点点滴滴,聚集起来的毒,将他的身体和理智腐蚀成什么样了?花映月手开始发抖,几乎没法剥虾仁了。

    高压锅熬粥,虽然口感不如文火慢炖,好在快捷。她熬了一锅绿豆粥,盛出来晾着,一边麻利的做好一盘青菜,还有一盘龙井虾仁。她找了个食盒拎着上楼,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她又敲了敲,还是没回应。她眉头一皱,想了想,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池铭正坐在书桌前,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一抬头看见她,又低头,冷冷道:“出去。”

    “吃点东西吧。”

    “不吃。”他唇角泛出一丝冷笑。

    “我做的。”

    他笔一停,抬头看着她。

    “你不是不想吃东西,是不敢吃,是不是?”她大着胆子,拎着食盒走过去,轻轻的放在他书桌上。

    池铭沉默许久,招招手让她过去,把她拉在自己怀里坐下,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就是绿豆粥,还有白灼青菜,虾仁,都是清淡去火的。”她伸手把他面前的纸拿开,想腾出放碗碟的地方,随意一看,上面潦草的写了不少人名,划着箭头,还有简单的批注。

    “都是何叔的……”

    池铭沉默的点点头,把她推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揭开食盒盖子,把里面的饭菜端出来,大口大口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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