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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很不爱说话,这都第三天了他还是一个人默默无语的坐在墙角,偶而他会走到房间那唯一的小窗子根儿底下向外瞭望。往往是赢宇翔问三五个问题,他“啃啃哧哧”地回答三五个近似于“嗯啊”之类无实际意义的虚词。赢宇翔和狗子不知是因为方言俚语不同造成的交流障碍,还是两人中谁的智商不够八十,文白而无法沟通。赢宇翔最后只好在沉默中沉默。放弃了对狗子的家世普查。反正无论从何处来,都要同往去处。管他是山花还是井水?
赢宇翔那天把狗子领回到他住的旅馆,他把他从里到外置换一新。“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你管我叫翔哥,听不听明白?”他帮他系着扣子,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嗯!”狗子像换了一个人,长得还很不错,细眉细眼的,有那么点儿南蛮子的气质。“你有十三岁吗?”
“十四!”狗子只这么简短地回答他的问话,他好像是有点怕怕的那种感觉。他会不会在心里犯嘀咕,“这人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赢宇翔从心底里乐了,如果是他,他肯定会这么想,因为他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
赢宇翔递给狗子一百块钱,“你到‘好来饭店’买几个菜,一个干煎带鱼,一个红闷排骨,再来几个素菜,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反正,就照这一百块钱花,另外再给我打一碗米饭,你要几碗随你自己!……噢,对了,记住给我来两瓶啤酒。”狗子接过钱转身出了门。“不错,我也有了自己的小弟,虽然费点儿钱,不过,身边有个跟班的,是不是比较威风?”
他从枕头下拿出了那本“烂赌无赢”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这还是他从西边那条很长很长的巷子尽头的一个地滩上淘来的旧书。当时,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封皮破旧不堪,几个小篆都有点儿模糊不清的感觉,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四个篆字,不对,这有一点点小问题,一点点,那就是赢宇翔打从娘胎出来就没有接触过任何书法(除了课本上介绍的),包括什么大篆、小篆之类的,可他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就好像抓把米认得是稻子舂出来的一样简单。他把这本书握在手里,那种感觉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好像这本书沉淀了好几个世纪的岁月在里面,那种古朴的感觉,并不是用言语可以清晰地表达出来。他看重的是这本书的文物价值——这本书是线装、用活字印刷术印制的。“如果要是十五六世纪的铜活字印刷书,那我可就又发了一小笔!”
他并没有花多少银两,也就五六块钱,就把这书搞到手了,心里美不滋滋的。也许卖书的老头同样也偷着乐,“我终于又赚进了一笔钱,遇到了呆子,就那破书,烧火都没得人要!”
赢宇翔把书从头到尾略了一遍,他才真正发现了这本里。这是教人怎样赌博的一本书!
它的前半部是教人怎样记牌和算牌,中间几章是教怎样掷骰子,尤其它教了几种方法,怎样练手劲儿,把骰子掷成你想要的点数。最后面的几张就是教人怎样出老千,它讲了好几种方法,这让赢宇翔兴奋不已。
他立即下地,他本来是躺在床上的,狗子去买饭的时候,他就爬上了床。他激动的鞋还没穿好就拉门往外蹿,结果和狗子撞了个满怀,菜也洒在了地上,还好,包装比较严密一些,并没有损失什么。只是有两个菜漏了汤汁在地板上。
赢宇翔一连数天都猫在小旅馆里研究那本书,买了一纸箱的扑克牌,牌在他的手上翻来覆去的,难为了他的那两只笨得和鸭蹼差不多的手。反倒是狗子的两只手远比他要灵活得多得多。狗子不识字,一个字都不识。这让赢宇翔郁闷了一阵,嘴里不停地叨叨狗子的爹妈是不是糨糊做成的,怎么能让狗子一天都不进学堂呢?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爹妈在哪儿?”狗子小声地嘟嘟了一句。“那你是咋长这么大的?”赢宇翔一边用拇指捻牌往出飞,一边斜了狗子一眼。“我奶奶从路边捡的我!”狗子的牌飞得比赢宇翔又快又齐整,“我奶奶去年死的,他儿子就把我撵出来了!”赢宇翔听到狗子说最后几个字时嗓子有点儿哽咽,忙叉开了话题。“你小样儿的牌飞得有点儿水平!看来我这师傅不如你这徒弟学得快啊!”赢宇翔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又拿起书去学怎样掷骰子。
赢宇翔和狗子在他们的窝里练了三个月的牌技,终也没什么大的进展,赢宇翔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这罗马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只是狗子掷骰子的技术练得还算过得去,有十次能掷出八次想要的点数。赢宇翔一直没去赌场,不是他想要洗心革面,而是最近风声比较紧,一来场子时开时不开的,他没跟住场子所以找不着地儿(地下赌场为了逃避打击,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经营者和赌徒一般都互有联系,在哪儿摆场子,他们第一时间就通知到了),二来,他主要是想把狗子好好训练训练,给他当个帮手,他实在是人单势薄,怕万一有什么事一个人罩不住,有了狗子,虽然狗子看起来岁数小一些,又没有什么经验,但总比没有人强。
八月八号,赢宇翔一起床就让狗子给如来佛祖上三柱香。他从庙里请了一尊如来佛祖。《西游记》里说孙猴子大闹天宫与如来佛祖打赌,最后是如来佛祖赢了,把孙猴子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所以说如来佛祖是最牛的赌神,也是出老千的高手,要不是出老千,他怎么会赢了孙猴子?赢宇翔把如来佛祖当赌神来供奉着,是希望如来佛祖罩着他,别让他出什么纰漏。
其实人往往最爱做一些自欺欺人的勾当。
他和狗子上完了香,去食乐园吃了早点,便往西街老马胡同十五号走。那里这两天开了一个很大的赌场。有百十多号人参赌,赌场是由三个老板合股开的。
赢宇翔一进赌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就凑上来和他打招呼,“嘿!你好,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到别的地方发财去啦?”赢宇翔冲他点点头,他觉得他很面熟,一般这些人都是赌场里的熟客,抬头不见抵头见,难免会眼熟得很。
“瘦精猴!**借爷的钱啥时还?”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用拳头把和赢宇翔打招呼的那个男人肩头捣了几下。“我过两天,这两天手头有点儿紧!”
“过两天?这是你说的,今天八号,过两天是十号,十号你要是不还,看爷不把你骨头拆了!”瘦精猴又是打揖又是拱手的“是是是”个不停。
赢宇翔来到一张大桌前,这一桌赌的是大牌九(一般人都喜欢赌小牌九,只两张牌,方便),已经有好几个人押了庄。赢宇翔看了看庄家的牌,庄家的手气似乎超旺,拿了一对至尊宝,一对天牌。统吃!其他人都拿的是些杂七、杂八——没有什么象样的牌,庄家这一付牌下来就有好几万块钱进帐。
赢宇翔转到另一桌,他对手气顺的庄都避而远之。有时牌是很邪门,这你不信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赢宇翔是天视眼,做没做弊他最清楚。所以他特别相信运气。他专门找那些运气不佳的庄来押注。他走过那一桌看了看,那庄家拿了一张天牌12点,一张杂九9点,一张虎头11点,还有一张是鹅牌4点。这牌怎么配都大不到那儿去。12配9是1,11配9是0,11配4是5,9配4是3,这庄家的手也太臭了点吧!“就押这庄!”
他让狗子站在他的身边。瘦精猴也凑了过来,站在了赢宇翔的身后。玩家下注,赢宇翔扔进五百块钱押庄,瘦精猴也跟在赢宇翔后头扔了一百,庄家掷骰准备开牌。突然,赢宇翔钱也不要了拽着狗子就往外走,旁边人看了他一眼也没觉出什么,继续吆三喝四的喊开牌。瘦精猴却也不要了那一百块钱急跟着赢宇翔往外走。整个赌场里也就他们三人走出了门口。刚拐过右手的墙,就看见大约有百十来号人,手里拿着自制的长枪,长矛等管制刀具,头上缠着白布条,凶神恶煞似的往赌场里闯。没有两分钟,赌场像炸了锅似的跳出一大群老鼠,黑压压的一片,四下乱蹿。
“杀人啦!杀人啦!”赌场里已经捅倒了好几个赌徒。那些拿长枪、长矛的家伙们,见人就捅。赢宇翔三人撤得早,所以一点事儿都没有。里面那些人是连挤带吓往出跑,有磕着碰着的,有摔倒被踩的,反正是惨不忍睹。
“你真高!这也能预料得到?上次我就见你突然撤了,我还纳闷呢,条子就进来了,我以为你是卧底的呢,后来想想不对,卧底肯定不会像你这样鞋底抹油开溜。我想你肯定有什么内线。今天跟你出来就对了!我从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我发现你老赢钱,你真是高人!你能不能教教兄弟?让我跟着你也行,反正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噢,今天多了一个——小兄弟,你好!”他拍了一下狗子的肩,“你吃肉,我只要稍稍喝点汤,就行!”瘦精猴站在赢宇翔身后一边看热闹,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赢宇翔没理他拉着狗子往旅馆里走去,今天是真倒霉,钱没赌到,损失了五百块钱不说,还差一点被这黑赌场火拼,拖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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