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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者凶之门,富者祸之根;正是吴天在游船抱着歌女卖弄高贵时,一家良善却惨遭毒手;血,顺着门缝流到外面。清晨,邻居发现门前的血腥,急忙打电话报了警。
往来呼啸的警车引起市民的普遍关注,各大新闻媒体更是接踵而至。为避免不良的社会影响,公安机关依照上级指示精神,及时驱散了楼前扎堆议论的街坊,又在第一时间对各大媒体封锁了信息,惨案成功的被捂了起来。
管住政府的喉舌,老百姓的舌头管得住吗?不好管呐!越想掩盖事实的真相,一些好拿新闻说事的人,就越想发挥自己的想象空间……杀的谁呀?暴发户的老婆雇凶杀了“小三”一家!你说的不对,是一个处长;吃人家、拿人家,睡了人家老婆还不给人家办事,人家一赌气把他满门抄斩了!胡说啥呀,是一对下岗夫妻,老的、小的都靠他们养活,实在是养活不起了,一家人就这样自己把自己……人们的种种揣测,在社会上瞬间衍生出种种传说,这不能不引起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由省厅督办、市公安局局长亲自挂帅的10·3特案专案组成立了。
专案组通过对案发现场的勘查和取证达成共识,认为这起灭门惨案十有*是熟人所为。既然是熟人作案,一家好几口人,结识的熟人多了,尤其是被害人家属吴天,在市场做管理工作,接触的人天南海北那儿的都有,想在众多的熟人堆里挨个排查,那就不亚于大海里捞针了。
郑局把专案组几名主要成员找到办公室。他没到过案发现场,听汇报了解到,目前专案组还没查找到丝毫有价值的侦破线索,只能寄希望于去大海里捞针。中国有南海、北海,s市、qh……海多了,想到海里捞针总得有个范围吧?郑局的真正意图就是想听一听,专案组最终会到哪个海里去捞针。
具体负责案件侦破的刑侦支队长石宝剑在领会了郑局的意图后,率先表态说,“人海茫茫中揪出几个犯罪嫌疑人,凭同志们的智慧和能力,在有局领导的运筹帷幄,我相信还是不难办到的,只不过是会占用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时间上,也很难保证省市领导要求的:从重从快的指导方针。我认为,要想有突破,现在首要任务应该是弄清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是图财?还是仇杀?明确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才能缩小排查范围,案件的侦破才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很好嘛!我同意石队的这个思路。”郑局首先点头赞许说,“围绕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大家可以敞开了谈,不要有顾虑……单鹏,别在下面搞小动作,有话拿到桌面说;你说给石队一个人听,不如拿到桌面上大家一起分析研究。”
石队的得力助手单鹏正在和石队耳语着,听到郑局点名叫自己先说,略显尴尬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看看石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更好。
“紧张什么,又不是上考场,怎么想就怎么说。”石队鼓励说。
“那我就先说说。”单鹏想了想说,“从案发现场看,歹徒的作案动机更像是图财害命,理由是:要是仇杀,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歹徒杀人后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逃,逃得越远越好;哪还会想到要撬保险柜?费时费力的撬保险柜,恰恰说明他们图的就是钱和物。”
“要是为了钱财,他们就没必要杀害不具反抗能力的老少妇孺,”石队的另一名得力助手张鸿伟说,“四条人命,这可是大案之中的重案了。”
“这正是新形势下一些不安分守法的人,在随处可见的广告和标语‘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的大环境下,被扭曲了的变态心理:见别人发家致富,自己也想发家,又不想通过劳动发家,把抢夺别人的财物视为一夜暴富的有效捷径。为达到目的,又不想受到法律制裁,这些犯罪嫌疑人往往会采取极端残忍的手段,作案时不管被害人是否顺从或反抗,最后都会被杀之灭口。”
“被害人家很有钱喽?”新调专案组来的女警花辛秀紫不知深浅的插一句,“丢了多少钱?”
“这也是令人费解的事,家里翻得烂七八糟的却没丢啥?”单鹏说着皱皱眉头,脸上现出一丝困惑。
“这有啥好费解的?不搞歪门邪道,公务员挣的那点钱省吃俭用,一年到头能剩几个子!像咱们似的,每月的工资去了日常开销,所剩无几,日子过得不也是紧巴巴的吗?”张鸿伟说着,拿眼角斜视郑局一眼……
啥场合说啥话,咋能不分时间、地点,随便的就信口开河呢!
不苟言笑的郑局一如既往,呆板的表情叫你读不出他内心的活动,只是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不能不叫你在心里掂量掂量。
张鸿伟意思到自己的话犯了领导的忌讳,不好意思的朝郑局笑笑,马上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说:“我想不明白的是,打劫一个靠薪水养活老婆和孩子的公务员,连杀四个人,还是熟人所为……有点令人匪夷所思呀?”
“你怎么看?”郑局问。
“我不认为这起命案为的就是钱?”张鸿伟说,“熟人要图财害命,只有在了解和掌握被害人家庭财产底细后才会下手。据我了解,吴天的岳父是区政府普通的退休干部,岳母是退休工人,媳妇早就退职在家,没有任何收入,吴天每月三千多的工资在他家属于高收入了,熟人为了钱财会找这样的家庭下手吗?我认为,这起杀人案更具有报复杀人的特征。”
“要是仇杀,凶手和谁有仇……两位老人?还是吴天媳妇?我想不会是他们吧?不是他们就是吴天。”辛秀紫看着郑局,又困惑的问,“要是吴天的话,案发第一时间他是不是应该向我们提供怀疑的仇家?吴天并没有这么做呀!从这点来看又不像是他……鸿伟,你咋把我搞糊涂啦!”
辛秀紫是郑局要重点培养的接班人,这次安排她进专案组,也是有意叫她多了解些实战经验,无论今后接哪一级领导人的班,啥也不懂咋行!所以,对辛秀紫随意的插话,只当是未来领导必修的一门功课,没必要太认真。
张鸿伟只是对辛秀紫笑了笑,然后转对单鹏说:“勘查现场时不知你注意到没有,结婚照上的吴天被凶手狠狠扎了几刀,这是乎也意味点什么?”
“你是说凶手冲吴天来的?”单鹏问。
“不是这样的话,犯罪嫌疑人抢劫杀人的行为已付诸实行了,还有必要再在吴天结婚照上狠狠扎上他几刀吗?”
单鹏连连摇头说:“这个理由太牵强,我不这样看……”
围绕吴天能否是犯罪嫌疑人要攻击的目标,刑侦人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吴天是工商局派驻市场的管理员吧?”郑局看着石队问。
“铜钱山区泾河坝道工商管理所的管理员。”石队点点头回答。
“这个案子不简单喽!”郑局若有所思的感叹说。
郑局的感叹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议论的都静了下来。各位心里清楚着呢,领导要开口指示了。
“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是图财?还是仇杀?关系到我们对这起案件的准确定性:前者,不过是起普通的恶性刑事案件;如果是后者……”郑局扫了各位一眼,加重了语气力度,“在市场做管理工作,代表的是政府形象和权威,执法人员执法过程中出现一些偏差,在所难免;得罪一些人,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招来灭门横祸,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战斗在基层的广大执法人员连起码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政府养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问心有愧呀!”
慷慨激昂,掷地有声;郑局的每句话,都能让在座的刑警倍加感受到肩上担子的沉重!
“我们不能在短时间侦破此案,实在没法向省、市领导交代!我的意见……”
秘书进来招呼郑局接电话。
“把电话转过来。”郑局吩咐完秘书又接着刚才的意见说:“我的意见,按仇杀的思路,咱们就来个地毯似的排查,凡是和吴天熟悉而又有过节的人都要查。人手不够我给你们调人,办案经费不足马上给你们拨款。根据省市领导要求,尤其是牛市长的指示,要下大工夫,一周之内,一定要把和吴天熟悉而又有过节的人,一个不落的查清楚。”
郑局拿起电话认真听了一阵,沉思片刻回答说:“你就不要过来了,我马上叫石队他们到你哪儿去。”
电话是铜钱山区公安分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刘副局长打来的,他向郑局汇报说,在凶杀案发生的同一个晚上,他们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巧合的不是因为两起案件同时发生在一个晚上,而是失主吴法和吴天的特殊关系——他们是亲哥俩。刘副局长在电话里向郑局汇报了自己对两起案件的独到见解,认为,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肯定是吴家兄弟的仇家要对这哥俩实施的、有计划的报复行为,值得庆幸的是,这哥俩不在家躲过一劫。事后,他认为事关重大,有责任和义务在第一时间向专案组领导汇报。
郑局放下电话后,向石队等人详细介绍了电话内容,最后带着疑惑说:“同在一个晚上,亲哥俩的家先后遭到侵害,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
“两起案子即便不是巧合,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呀?”辛秀紫就是敢抢局长的话,较真的态度里更多了几分单纯,“是预谋也好,巧合也好,咋说也得从吴天众多熟悉而又有过节的人中查起,背着抱着还不是一样沉!”
“你小辛倒是急性子,再急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呐。”郑局看着辛秀紫笑笑说。
郑局就欣赏辛秀紫敢想敢说的单纯劲,阳光女孩讨人喜欢呐!
“我要告诉各位的是,元宝山分局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失主家装有监控录像,清晰地录下了小偷的容貌特征……”
“太好了!”石队兴奋的站起来,抑制不住的双掌合击,“啪”的一声响,不但拍走了几天来的郁闷,也拍出了心里的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石队高兴的说。
好消息也同样鼓舞了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低声议论起来。
“不要高兴的太早,”郑局接着说,“两起案子是不是一伙人所为,现在还不能给太高的期望值,我们只能说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石队,你带人马上到铜钱山分局去一趟,要详细的了解一下,绝不能忽视了,看是不起眼的、丝毫的蛛丝马迹。”
吴法家进贼了,这是铜钱山区贵族新村节后传出的一条爆炸性新闻。懵懂的贼偷光顾的是吴法闲置的一处住宅,宅内除了装饰豪华,要说有值钱的当属几件高档家俱,除此之外真没有什么值得小偷惦记的了。平时,吴法关照家雇的保姆夫妇住这里负责照料,是要过节了,夫妇二人回了趟乡下的老家,回来就发现遭了贼。虽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能够慰藉小偷的劳顿,磕碰的家具也值万儿八千的呀!保姆明白,“自己没照料好这个家,吴老板一家旅游回来自己咋交代吧?吴老板可不是省油的灯!”
吴法是奉阳市现任市长的姑爷子,更是鼎鼎有名的私企——虎威集团的董事长,其下辖的子公司就有二十家,涉足商贸、餐饮、房地产等行业。员工三千多人,资产二十多亿,多年被奉阳市评为明星企业、aaa企业;个人获得的荣誉更是不计其数。可见其身份和地位,决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凡人。有着如此显赫身份的人,往往都是当地公安机关重点保护对象。
劫后的狼藉场面着实把保姆吓瘫了,多亏她老公有主见,首先想到了警民联系电话。
派出所接到保姆夫妻的报警电话,马上向元宝山分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向党作了汇报。
吴法家进了贼,消息来得太突然,也着实把刘副局长吓一跳。当听说没丢啥时,悬起来的心才算放下……心放踏实了,肚里的火却引发大了,气得他电话里把派出所所长好一通的骂,最后警告说:“下回说话少他妈的给我大喘气,小心吃不了我叫你兜着走!”
刘副局长是吴法的铁哥们,今天能坐副局长的位置,脸皮厚的说法是经过自己多年的努力奋斗,其实心里敞亮着呢,没有吴法老丈人的鼎力相助,别说当局长,论年头能熬到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已是实属万幸了。因此,吴法家的事就是他家的事,即使没丢啥,那也不可等闲视之呀!接到报案后,刘副局长马上组织警力,亲赴案发现场,派出所更是倾巢出动。他们在辖区内搜捕了一天一宿,遗憾的是连个贼影也没见着。受到惊扰的市民为之抱怨说:“这个蟊贼,偷谁家的不好偷,偏偏要捅马蜂窝;偷了市长姑爷子的家,等于偷了分局领导的乌纱帽,闹得警民不得安宁,一旦被逮着,那还能有他的好吗!”
石队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到元宝山分局,听了刘副局长对案件的详细分析以及对当事人的情况介绍,心情倍感压抑,不知为啥会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纠结:“失主家又没丢啥,兴师动众的是不是过了点!”他心里想。
刘副局长给石队等人播放了监控录像,石队看后对刘副局长等人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通过监控录像我个人感觉,阳台进来的犯罪嫌疑人毫不在意的打开防盗门,跟外面进来的这位有说有笑的进了客厅,大大方方的东找西找,四处乱翻,目的非常明确,和吴天家发生的血案不像是同一个路子,更像是两个蟊贼。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屋里没有人?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熟人;二是事前做了踩点或盯梢。”
“我和石队有同感,这两个人极有可能认识保姆夫妇二人,或者是内外勾结。”刘副局长也肯定的说。
“报案人见没见过这段录像?”石队问。
“还没来得及叫她们看,我叫派出所把报案人带过来了,是不是叫她们过来看看?”
保姆夫妇二人进来,又向石队等人详细谈了案发前后的情况,最后,保姆毫不客气地向刘副局长提出要求:“吴老板一家出国旅游了,估计下午就能回来,现在连小偷的影都没见着,吴老板回来咱两口子咋交代呀?刘局,无论咋说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老板的损失谁赔呀!”
名人手下无孬种,保姆的强硬语气,搞的刘副局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了。
“你想叫刘局赔?”石队板着脸问,“按你的逻辑,吴法家受损失刘局赔,他弟弟家死了人,刘局就得割下脑袋赔给他兄弟喽?做人不要学的太张狂,什么事都要讲究个理。现在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事发前几天,注意没注意有认识你们的人经常在楼前楼后溜达?”
“没注意。”保姆回答后看着老公问:“你注意了吗?”
“我也没注意。”
“刘局,监控录像放给她们看看。”
监控录像的画面显示出客厅大部轮廓,整个都被窗帘遮的漆黑一片,只有客厅通往阳台的门,稍稍能见到挤进的一缕月光,黑暗中显得更加孤僻阴冷。
阳台的门慢慢开了,一条黑影悄悄闪进来。黑影打开手电,大大方方的奔到客厅通向走廊的门……走廊的门打开了,又一条黑影从外面闪进来。两条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客厅串来串去,手电的光柱东晃晃,西晃晃,无意间,一道光柱打在另一个贼偷的脸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石队按下暂停键,只听保姆“啊”的一声喊,“是他……”
人们的目光集中落到保姆的身上。
保姆盯着录像上的画面,脸上布满惊恐,双手捂住嘴一声不敢吭了。
“这个人你认识?”刘副局长吃惊的问。
“是……我认识……你凭啥说我认识?”惊恐中还没醒过神来的保姆看着刘副局长,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的问。
不言自明,保姆心里有鬼,想叫她痛痛快快的说真话,该有人扮红脸和黑脸了。
石队和刘副局长交换一下眼神,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单鹏和张鸿伟把保姆的老公请到隔壁,自己和辛秀紫留下配合刘副局长。
刘副局长亲自给保姆沏杯茶,和颜悦色的和保姆唠起家常,唠起了和吴法的关系,最后说:“咱们属于一家人,不管小偷和你啥关系,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会替你保密;假使有什么事牵连到你,吴法家又没丢啥,有我给你担着没人敢找你麻烦。”
刘副局长的体贴和关心没能叫保姆敞开心扉,反倒使保姆失声痛哭,泪流满面。哭过一阵,又旁若无人的眯起眼把头依在沙发上,任凭你刘局解释的天花乱坠,就是给你一个不言语。
在室内踅来踅去的石队,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已经到出场的时候了,他不言不语的停在保姆面前蹙起眉头,把两道犀锐的目光打在保姆的脸上;见保姆照旧依着沙发眯着眼视而不见,又一声不吭的踅到办公桌前,突然使劲拍下桌子,手指保姆喊道:“哭、你以为哭就能躲过去!我可告诉你,今天不把事说明白,你就别想痛痛快快地出这个门!”
“还有你老公,你们和小偷是不是一伙的?不老老实实的交代,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两口子铐起来。”辛秀紫接过石队的话继续跟着蒙。
“他们是市局承办此案的领导,你不说出事实真相叫我咋帮你?”刘副局长立马表示惋惜的说,“你可能信不着我,难道你不相信政府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我劝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不懂法的人就怕执法的人绕弄,连吓带唬用不上几个回合,腿不打飘,头也该变大了。
保姆抬起头,睁大泪眼,用那满是惶惑的眼神看着刘副局长,似乎想从刘副局长的脸上看出点厉害……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话到嘴边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不要有顾虑,大胆的说,我保你没啥大事。”刘副局长乘机鼓励说。
其实,保姆不是不想把事说清楚,而是心里害怕不敢说。半年前,也是在遭贼的这所房间里,一伙歹徒冲了进来,其中就有录像里面的那张贼脸。当时,有两个歹徒用刀逼住老板娘,正是那张贼脸把她拽进卧室,一脚把她踹到床角让她老实儿的呆在屋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老板娘的哭喊,“你们这是**,是在犯法。”也听到了吴天凄惨的求告和痛苦的嘶叫。场面太吓人了,该听到记住的事她一点也没记住,可这张狰狞的贼脸,她一辈子是忘不了。之后,客厅里又发生了哪些事,脑子当时就处在一片空白中,她不清楚。当从卧室出来时,歹徒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见地下有血,老板娘搀着吴天正要去医院。
事后,吴老板要求她要严守秘密,当然是有补偿的,那就是把她老公找进城安排了工作,两口子可以无偿的使用这间凶宅----凶宅,是保姆现在的真实感受----事过境迁,半年了,哪儿能想到这伙歹徒还会找上门来呀?
“不能再替老板隐瞒了,真要像警察说的,不能说出和小偷认识的真正原因,自己就成了小偷的同伙;真要是进了监狱,乡下有老有小的,他们可咋活?”保姆心里想,“相信政府的没有错,今天失信于吴老板,大不了还是回家种地去。”
保姆如实的向石队等人描述了半年前在吴法家发生的骇人一幕。
“女主人遭**,小叔子受了伤,却没听说有人报案?太不可思议了!”保姆夫妻走后,带着一头雾水的刑侦人员纷纷议论起来,“为什么?难道说是我们接案的部门把案子压下了?谁有这么大的胆?”
刘副局长听着别人的议论,一个人皱起眉头,心想,“凭自己和吴法的关系,如何向同志们解释?说自己压根就没听这家人唠起过,也不靠谱哇?这哥俩还真没跟自己透露过。过去为这哥俩出警的事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自己也瞒住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刘副局长嘴上不好说啥,只能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刘局,能不能被派出所把案子压下了?”辛秀紫毫无忌讳的直言,吓刘局一跳,“我没参加工作前,曾有一个公安局长找我爸爸汇报工作,说有一个县公安局由于破案率上不去,思想压力大,就在立案上耍手段,开始造假;把一些疑难的、破不了的案子,能不立的就不立,能压下的就绝不往上报,这样,公安局破案率提高了,发案又很低,形势一派大好,借此来骗取上级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那是过去,现在没有这么干的了。”刘副局长表情严肃的说,“这几年,公安部和省公安厅再三强调,公安机关的严打斗争主要看破案绝对数,不再看破案率,在再立案上造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局,吴法爱人牛艳艳是不是电视里经常介绍的那个著名笑星?”石队打断刘局的话问。
“是呀,牛市长的宝贝千金。头几年在街道组织的秧歌大赛,上过一回电视,从此就迷上了这一行。别说她还真给牛市长争脸,几年的功夫里就成了举世闻名的大笑星。”
“他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没跟你说吧?”
“早晨我跟吴法通过电话,按时间计算,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保姆说的情况如果属实,公安机关又没有接到报案,事情有点复杂了,我看有必要马上找当事人核实。这样好不好,你马上和吴法取得联系,他们出了机场先不要急着回家,叫他们到分局来一趟。我和鸿鹏到派出所去一趟,你通知片警找一找吴天,我要和吴天当面详细谈谈。”
“好吧,我马上办。”
第四节提示:牛笑星演过几部剧?很少有人还能记住,只是在电视明星访谈录里频频露脸,反复和观众调侃自己在几部剧中扮演过的角色:乐于做情妇的市妇联主任、未婚先育的村姑、有钱人的二奶……这些不同身份、极具鲜明个性的剧中人物,都被她创造性的塑造成没心没肺,成为一个个可笑又叫人笑不起来的角色——呜呼、原来都是换装没换脸的傻大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