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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康熙自然是一顿疾风暴雨般的训斥,我低着头缩着脖子心中暗骂在一边拨弄熏香炉、唇角堆笑的胤禛——这就是康熙没怎么的生气?近一个时辰,康熙几乎没带停的说,‘不懂规矩’、‘任意妄为’、‘做什么事儿都由着自个儿的性子’、‘越长越回去了’、‘差点成了北京城最大的笑话儿’之类……自己本就无理,这下更是老老实实,康熙说上一句,我答上一句,满脸的诚惶诚恐——在康熙的身边三年,早知道康熙好什么,自始至终眼中雾濛濛水汪汪的,说话也是声音微弱语调发颤。想来康熙可能确实看我可怜,认罪态度还算良好,长叹口气,抿了口茶,给了我个禁足三个月了事。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康熙瞧着我震惊外加痛苦的表情,凉凉的睨我一眼,提脚挪下炕,我赶忙跪下伺候着康熙趿上鞋,“你瞧瞧,开国近一百年,有哪位皇子福晋溜出京城?朕看,就该好好收收你的性子!三个月?要朕说,还真算是轻的!老四,你给朕好好盯着这丫头,让朕省些子心!”
胤禛憋着笑,恭恭敬敬的打了袖子应承下来。
从澹宁居出来,马上又是提心吊胆的朝着园子西面的集凤轩赶——与康熙不同,老佛爷虽也很生气,可更担心我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只字不提我骗了她。这反而让我更是心中有愧,哭的反过来老佛爷安慰我!
和胤禛在集凤轩陪着老佛爷用过午膳,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辞别老佛爷准备回府。刚走到畅春园门口,迎面碰见克劳迪奥穿着一身雪雁补服,头顶的蓝宝石随着步子一晃一晃的,还真是副清朝官员的模样。
克劳迪奥看见我和胤禛也是一愣,躬身行了礼后,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话儿道,“四贝勒爷、玉福晋吉祥。两位是来见皇帝陛下的吗?”
自从那年元宵后,克劳迪奥留在礼部,没事儿教些曲子什么的。他最重要的工作是,‘播撒主的慈爱’。听说像是在城南修了个小教堂,吸纳了一些北京的平民百姓入教。胤禛对这些传教士是极不待见的,冷冷一哼干脆将头转到一边。
气氛有些尴尬,我勉力一笑,没话找话道,“是啊。刚见过呢。你也是么?”
“是的。我要回国了,现在来给皇帝陛下辞行。但是,我明年还是会再来的。”
“回国?回意大利吗?”我心下算算,克劳迪奥来北京都有三年多了,是该回家了。“不过,路途可不算近呢!回去一定很辛苦吧?”
克劳迪奥蓝色的眼睛眼光一闪,显得很兴奋的问道,“玉福晋知道意大利吗?”
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个靴子型的国家,不觉盈盈笑道,“听说过一些。如画的地中海,美丽的亚平宁半岛,绵延的阿尔卑斯山脉。还有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戛然止住,不止克罗迪奥满眼惊奇,胤禛一直抿唇不语,黑瞳中闪着幽幽的光。“哈…以前有位传教士,说给我的…我比较好奇就记住了…呵呵…”
“福晋真是好记性!我来到大清国,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知道我的国家!”克劳迪奥很是纯净的微笑,说着绅士的垂首立正致意,双手捧起我的右手在胤禛还没反应过来时,象征性的在我指背上轻吻。“献给我见过最美丽最聪明的女性。”
我干笑,因为身边岂止是冷气,简直就是火山马上要爆发!不知克劳迪奥是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朝着我礼貌的一点头,款款离去。
“你…你敢让他碰你…”胤禛咬着牙,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当着我的面儿?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我要杀了他…”
“哎呀!”我慌乱的瞅了眼门口如石像般的侍卫,扯着胤禛跟逃一样上了马车,“你听我说嘛!那是他们西洋人的一种礼仪!嗯…就跟你们拱手是一样的!”
胤禛鼻中不屑的喷气,抱着胸扭头不理我。我只好抱着他的胳膊,摇着说道,“看你!我说的是真的啦!仅是仅是礼仪!而且只能对已婚女子的哦!不信你自己去问嘛!”
好说歹说,解释的话说了一箩筐,我自己的嘴皮子磨干,人家愣是一个字也不带回的。就保持一种姿势,面孔冷的像块铁板!直接导致弘昀弘时一眼望见脸色不善的阿玛,小脸瞬时惨白,全府上下各个是噤若寒蝉。草草在万福阁见了下福晋她们,胤禛黑着脸叫走弘昀弘时进书房,检查他离开这段时间的课业。两个孩子像赴刑场一样,小脸上写满恐惧,亦步亦趋的跟着胤禛出了万福阁。
我讪笑着在万福阁又坐了会儿,想是胤禛提前打了招呼,也不见有人为难我,倒落了个清净。寻到竹海,陪着姐姐说了会子话,把从扬州带回的礼物给姐姐放下。自然而然的,免不了被姐姐说上几句,也只得乖乖听着。
日头西沉,也就辞了姐姐,回了紫璧馆,脚刚进门,还没挨上地呢,腰肢上箍住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夹在腋下直接提到床上。不必说了,从我出了畅春园就做好这种思想准备,接受他的‘惩罚’!只是,他这次真是生了气,弄了我一整夜,手下的力气也不带收敛,第二天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回府的第二天一早,心情大好的胤禛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后花园,我揉着酸困的腰,不晓得他又想怎么折腾我!谁知,一层层树荫过后,一匹身高不足一米的栗色小马突兀的闯入眼帘。
“这是…”瞧着娇小可爱的小马,疑惑的拧头看着胤禛,他不许我学骑马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这马是干嘛的?
“喜欢么?”胤禛从我身后拥住我,轻笑着回答道,“这是果下马,产自广西岭南,性子温顺极了,我知道你念念不忘想学骑马,思量过来思量过去也就这马最合适你!”
我不禁愕然,以前是听说过果下马,不过没想到会这么的矮小!“喜欢是喜欢…就是…”红着脸睨他,“就是…它就这么大?还是会长长?我不会把它压塌吧?看着好瘦弱呢…”
“你当它和你一样?没几下就受不住了……”胤禛坏笑一声,轻吻着我的腮颌,“这马耐心强,就你,再来上两个也没问题!”
“讨厌!一天就知道羞我!不过…谢谢…”我转过身,勾住他的脖颈,“可是…我到哪儿学啊?”四顾看看,胤禛的花园修的雅致,处处奇石假山,水池小桥,寻见一块够让马儿跑起来的空地还真不容易!
胤禛抵挡不住近在眼前红唇的诱惑,俯□含住我的唇瓣,边唅吮着边呢喃道,“嗯…是啊。我倒是忘了某人被皇阿玛禁足了……那就等你解禁了,我带你去郊外学吧…”
我一听马上急了,推搡着他,还未和他的唇分开,颈后跃上一只大掌按住我,另一手按在我腰肢上,充满危险的将我贴近他的身体,“我有说你可以走么?乖乖的…否则…正好这儿也没人…我不介意在这儿再要你一次…”
抵在我小腹上的热力证明他没危言耸听,他要是再来上一次,我真怕我的腰真真儿该折了!真是服了他的霸道,嘻嘻一笑,手臂绕上他,任由他在我唇舌间肆意描绘……
我还没感到禁足的无聊和能骑马的兴奋,内廷传出一道旨意,六月底,康熙北巡临幸自康熙四十二年开始修建新近落成的热河行宫,待到八月间木兰秋狝…胤禛、八阿哥坐纛儿京城;太子、大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十八阿哥随驾。当胤禛和我说到这事儿时,我木然的看他,半晌没有反应——果然。齿轮在按照预先设计好的齿槽镶嵌……
“你在做什么?”黑夜来临,胤禛一脸疑惑的挑起竹帘进来,见我起先一怔,微蹙着眉踱到我身边拉住我。
“胤禛…”挣扎一天,想跟着康熙北上,更害怕这次北巡,在紫璧馆里转来转去最终转的自己心烦!在看到他那一瞬时,我心里有了主意——我想留下那个可怜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的希望!“我…我想随驾北巡…”
胤禛面色一滞,眸色开始暗沉,“哦…怎么?你想去做什么?”
“我…”哑口无言,怎么说?不可能告诉他十八阿哥就此消殒,不可能告诉他太子就此被废,更不能告诉他十三阿哥就此被囚再无圣眷!无言以对,咬着下唇扭头看向花几上的烛光,薄纱掩映,竟让光线变得有些虚幻。
“呵…玩心还是收不住?”胤禛轻笑出声,转身橐橐的迤俪至花架边的椅中坐下,边平淡的问着边信手捻起一片绿叶慢慢在指中捻弄,黑色玻璃般透明的瞳仁迸射出怀疑的光,“再者…皇阿玛并没有令我随驾,你去算什么?”
他越是显得满不在乎越让我心虚,无法与他慑人的视线发生任何的交集,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解释道,“不是…我…忽然很想念草原…而且,万岁爷禁我三个月的足,日子过得有点无聊…”
“是么?”胤禛薄润的唇角画出个不知何意的弧度,微微一扬漠漠的开口道,“我在你身边还无聊么?你若是随皇阿玛北上,不就是两三个月见不到我了?舍得么?”
“当然舍不得了!”我没有说谎,离开他的每一秒都是空虚的,可是…“胤禛…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符号,即使想象,我也不愿去设想离开你是如何…因为…即便仅是假设,也会让我心如刀绞……”
胤禛猛地撑起,一把将我抱住,沉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就不要和我说要和皇阿玛走!今年京城事情很多…我需要你在我身边支撑我…”
我不禁懵了,双手攥住他背上的衣料,完全不知我想好的后话该怎么说!
“而且,”胤禛吻吻我的额头,闷声笑道,“你自己不也说了么?皇阿玛禁你的足,若是让你随驾,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小女孩…想着那么些子理由,是不是瞧着我送你的小马,心里痒痒想去草原上疯了?嗯?”
“你不要每次都这么聪明好不好?”我缩进他怀里,好掩饰自己表情的僵硬,明明能听出他这是在给我台阶下,却只能顺着他,“胤禛…我想见见十八阿哥…还有…十三爷最听你的话,求你告诉他,遇事要冷静,不管遇到什么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头顶上的空气瞬间凝结,我抬起头,胤禛脸色有些不自然,深邃的眼中翻起灰暗的波澜。良久,他露齿一笑拨拨我脸上的发丝,眼神更是深不见底,“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虐是怎么来的呢~~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滴积攒下来滴~
吼吼~
虐很让人害怕么??
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