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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自从早上推开首领的办公室门发现主人不在之后,就显得格外烦躁,一直不能安定下来。
“嗯,你们那愚蠢的首领么?”
去找里包恩的时候,他正慢悠悠地喝着黑咖啡,因为自己难得能够自由地享用咖啡而感到十分愉悦,“那家伙啊,这两天申请了‘特殊休假’就跑出去玩了,你们不用担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在这种时候休假?”
无论狱寺有多惊愕,也只能不甘心地接受这个说辞,然后悻悻地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安啦,狱寺,”山本大大咧咧地安慰他,“既然小婴儿都那么说了,就代表不会出什么意外啦。再说,工作了那么久,的确是该偶尔放松一下,不是吗?”
“你懂什么啊笨蛋,”狱寺瞪了他一眼,“在这种关键时期,你知道有多少想对十代目下手吗?万一十代目遇到袭击了怎么办啊!”
“会有人跟着的吧,”山本话音顿了顿,收起些许笑容,语气变得认真了一些,“阿纲也不是第一次出去,小婴儿也知道这一点,不对么?”
可是狱寺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反而陷入了自我厌弃之中。
“如果……如果十代目遇到了危险,身为左右手的我却不能及时出现……”
山本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抬起手阻挡那些古怪黑气的接近。他干笑了几声,然后说,“可重点是,阿纲也不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的人啊。狱寺,你别忘了,「他」可是彭格列的首领啊。”
纲吉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弱小,恰恰相反,她拥有着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力量。而她的力量来源于心底的强大信念与觉悟,这是拙劣的敌人永远摧毁不了的东西。
这话多少点醒了狱寺。山本见他稍微振作了些,不由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会场那里需要我们再去检查一遍呢——你总不能指望云雀能够安安分分地完成这些吧?”
“云雀……那家伙,”狱寺心中的不愤又一次涌了上来,“居然还真的接受了CEDEF的火炎令,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山本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办公室的桌面——狱寺在那里放了一个相册,虽然一直倒扣着,但他知道,里面摆着他们在日本参加烟火大会时的照片。
少年时期的欢笑与打闹都定格在了那一刻,被细心地保存下来。而难以想象的是,就连性格莫测的骸和极不合群的云雀的身影都会出现在照片中。
不过,能让这种场景存在于现实的,也只有纲吉了吧。
山本想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真好啊。”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因为,只有天空,才是他们这些人的最终归处。
×××
阳光投照在草地上,在摇晃着的露水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宣示着新一天的到来。然而,彭格列总部里的人们心情却好不起来。
“马上就要开始了,首领还没出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塔梅里克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在门口来回踱步。欧蕾加诺也顾不得提醒他要冷静,急着用通讯器联络家光,没有接通,她只好打给里包恩。
“嗯哼,还没来?”对方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语气懒洋洋地,“家光呢?”
“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她颇感伤脑筋地揉着太阳穴,回答道,“可能去暗杀部队那边了吧——据说前一个晚上他们在后院里打起来了。”
“那就先别理「他」,你们去负责接待来宾,其他事我会安排好的。”
虽然对这位第一杀手先生的话难以信任,但欧蕾加诺也只能作罢。她祈祷着纲吉要比自家父亲负责和守时,不忘拉一把塔梅里克。他回过神来,跟上她的脚步,匆匆走向大厅。
会场里,彭格列的核心成员基本上都聚齐了。他们光是站在那儿就气势十足,即便年纪轻轻,却拥有能够支撑起整个家族的能力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眼下,他们或多或少有些烦躁,周身散发着拒人以千里的气息。只要是明眼人都不会贸然上前去打扰,只是驻足远处,和身旁的人交换几句评论。
这样一群不好惹的守护者居然服从于一个看起来比九代目还要温和无害的少年,他们总是很难接受,并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个人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实力。
在狱寺的警告下,蓝波不得不收起玩闹的心思,只是偶尔探头向门口张望,期待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BOSS这次去了哪里?”库洛姆小声问。
“听说是威尼斯,”山本回答的同时,又一次抬手看手表,眼中不无忧虑,“按理说,昨天晚上就会回来了。”
“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吧,”了平严肃地说着,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不适而去调整领带的位置。为了这一点,他和狱寺已经发生过好几次冲突了。
“如果不能及时赶回来的话,”库洛姆迟疑着,“那仪式还能进行下去吗?”
“肯定不行吧,”狱寺没好气地说着,目光不时往会场对面的通道口看去,“云雀那家伙不把这里毁了才怪。”
“也是啊,能让他心甘情愿接受这个职位的原因,也只有阿纲了嘛,”山本摸摸下巴,“按这情势,我们是不是该做好什么准备?”
“哦哦!如果是动手的话,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了平做了一个转动手腕的动作,一本正经地接过话来,“不过,那可会惹出不少事来啊……”
“BOSS会生气的,”库洛姆平静地补充道。
“啊,有熟人来了,”蓝波看上去有些失望,退后几步,显得兴致缺缺。
“哈?”
“哟,大家都在啊!”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金发青年和他的部下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哦,跳马!”
“各位早安啊,”迪诺笑容灿烂地打着招呼,“今天怎么没看到纲吉呢?”
山本和狱寺相视一眼,然后山本回答道,“「他」到还没回来。”
“诶?还没回来吗?”迪诺吃了一惊,“可是,既然是这种性质的仪式,身为首领应该要到场的吧?”
山本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吗?不要紧吧,”迪诺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嘛,毕竟里包恩看起来并不特别在意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喏,家光也进来了,还是那副老样子……”
“但是,如果十代目不来的话,”狱寺声音一顿,语气变得十分阴沉,“那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啊啊,恭弥的话,”迪诺了然地点头,“的确,他肯定会发脾气的。”
“这么久了那家伙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狱寺咬牙切齿,“每次弄出麻烦之后还不是十代目给他收拾烂摊子!”
“但是,光论实力的话,恭弥也还是很有用的嘛,”迪诺笑容不减,“有什么棘手的任务都可以交给他——所以里包恩才决定让他来当纲吉的门外顾问,不是吗?”
就在这时,狱寺一直关注的那个通道终于有了动静。门打开之后,草壁那个标志性的飞机头就出现在了视线中,他正一边和巴吉尔说着什么,一边领着几个属下走到旁边待命。
“来了,”狱寺冷冰冰地挤出一句话。
有那么片刻,整个会场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只听到皮鞋落在地砖上发出不紧不慢的哒哒声响。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同一个地方。
一见到自家上司的身影从通道入口的阴影中显现出来,草壁赶紧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几秒钟后,会场又恢复了先前的声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同盟们相互寒暄,中立家族的交换着客套话,隶属彭格列的干部指引着来宾到相应的区域等候。
的确如狱寺他们所料,云雀冷淡地扫过全场之后,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差脸上写上“我现在非常不爽”的粗体黑字了。
“哲,人呢?”
“啊,是,”草壁立马站直,听到问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迅速回答,“那个阿尔柯巴雷诺说,沢田先生还没到场——听说前几日休假去了。”
刚说完话,他就感觉到有点不妙,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云雀一眼,果然发现他心情很不好。
“那个——”草壁心中忐忑着,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云雀什么都没表示就转身走开了,不由暗自松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现在只能希望沢田纲吉快点回来了,不然……
等云雀走开之后,周围的人才敢大胆地发表言论。
自然,在他们看来,云雀恭弥的存在绝对比彭格列本身要令人畏惧得多。
不管是外貌还是能力,都非常出众,而性格又糟糕得可怕,这样孤傲的人怕是连彭格列首领的命令都不会听进去。……不过,事实却好像并不是完全如此。
说起来,这位彭格列首领呢?怎么没出现?
“糟糕,”巴吉尔看着指针即将走向12,愈发焦急起来,“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沢田殿下没有赶上的话——”
“就糟糕了呢,”另一个声音以一种恶意的语调重复着,把巴吉尔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居然看到里包恩非常悠哉地靠在墙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果纲再不出现的话,今天就麻烦了哟。”
“诶诶诶?!——这么无所谓没有关系吗,里包恩大人?!”
“哼,”里包恩只是调整了一下帽子,嘴唇微勾,“那又怎样呢,出了笑话也不关我事唷。”
“……”
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让巴吉尔呆了好一会儿,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堪比爆炸的巨响。他条件反射地转头,就看到狱寺等人警惕地(从异次元口袋里)抽出了武器。
“发生什么了?”
正门口出一片浓烟笼罩,受邀而来的宾客们一阵骚动,纷纷四散退去。负责警戒工作的干部正准备上前,里包恩一枪打在地板上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什、什么?”
……
“呐,如果我说车子的刹车坏了可以么?”
“不太好吧,怎么说这都是破坏公共的行为。”
烟尘终于散去,显现出门口的人影。
“……这不是我们的错。”
棕发褐眼的首领一步跨进大门,踩在散落着木屑的地毯上,环视一圈,看着呆若木鸡的绝大多数人,先是一怔,随后眉眼一弯,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早上好。”
她的笑容恰到好处,而众人却不约而同地回以沉默和无比微妙的目光。
“这真的不是我们的错,”纲吉明白他们为何有这样的反应,立马收起笑容,目光诚恳。
“都是因为巴勒莫的街道堵车,才让我们错过了早班车……啊。”
……
在死一般的沉默之中——或许大家都在思索这个临时理由是否算得上牵强——处在众人身后的里包恩慢条斯理地翻看了一眼怀表。
“很好,准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