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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以为施凉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带她去街边买了两个烤地瓜,一人一个。
结果吃的时候她还把牙龈给烫了。
等到施凉开车送她回家,她感觉牙龈已经肿起来了,舌头舔上去钻心的疼。
果真是祸不单行,流年不利。
送走施凉后,她进卧室把那些小盆栽在窗前整整齐齐码了一排,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那些肉呼呼的叶片仿佛水晶一样晶莹透亮,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叶行北这时候不在卧室,或许可能在书房,正好可以不用看见他,也让他有时间把他刚在在车上想做而没做的事情去安排人做了。
承欢这么一想,只觉得这一天过得有些疲惫。
她趴在床上给给施凉发了条短信,问她到家没有。可那边很久才没有回复,她抓着手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枕头和被褥都有叶行北的气息,她睡得却很不安稳。整个人蜷缩着,手脚一直暖不起来,直到寒冷把她冻醒。
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她看了看手机,已经快要五点了。
施凉还是没有回复。
她有些担心,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打通后,嘟嘟的声音才没响两声,就被人给挂断了。
承欢心中不安陡起,又拨了一次,这次有人接了,却是个男的,声音很熟悉。
“付承欢,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这语气,不是陆与江还能是谁。
电话里隐约还能听见施凉在那边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正在和陆与江抢手机。
承欢刚想说句什么,电话再次被挂断了。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出来的通话记录,不禁咬牙骂了句渣男。
当初要不是施凉出力,说服施伯父在董事会支持陆与江,他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扳倒陆岭。男人总是把利益得失计算的清清楚楚,无论当初多么爱一个人,还是照样可以另娶。
承欢将手机扔在被子上,起身洗了把脸,这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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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承欢下了楼,才发现叶陵南正坐在客厅里一角的茶几前的藤椅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翻阅报纸。
相较于四年前,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更多了几分成熟与内敛,黑色的衬衣、西装更显得他好似兰芝玉树一般,俊逸非凡。
第一眼,还是教承欢心里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听福叔说你去买花了,怎么回来得那么晚?”叶陵南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向承欢。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是不是在关心她。
承欢走过去,随口道:“和施凉吃了顿饭。”
叶陵南啜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江家和施家的事,你最好少掺和进去。”
承欢没打算理他,这时候容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承欢养的一只一个半月大的哈士奇。承欢平时都爱称呼他“傻哈”。
容姨刚刚估计带它去花园里溜达了,它爪子上还沾着草屑。
哈士奇的模样长得和狼十分相似,一副凶狠严肃的模样,但是纯粹是个逗比。容姨刚把他放下,傻哈就撒欢地跑过来蹭承欢的脚,然后严肃脸,十分蠢萌地仰头看着她。
承欢忍不住蹲下去往它脖子上抓了抓,结果这货就立刻趴了下去,眯起眼,样子十分享受,倒弄得承欢有些哭笑不得。
容姨笑着说:“刚才它在客厅啃桌角,二少看见了,就让我带它出去溜达一下,现在兴奋劲还没过呢。”
承欢抱着傻哈站起来,捏捏它的脸,恨恨道:“傻哈,你又给我丢人。”
结果傻哈仍旧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承欢有些无奈地把它放下,又听容姨在一旁说:“少爷刚刚出门了,走的时候让我通知少夫人一声,晚上不用给他准备晚饭了。”
承欢听完之后微微地笑了,很浅,似乎只是那么一刹。然后她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等容姨下去,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陵南却开口了,“既然晚上不必给某人做饭,不如我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
承欢心情不快,直接出声拒绝,“不必了,我嘴巴疼。”被烫的地方现在更严重了,稍微碰一下,就能疼得她连心都一抽一抽的。
叶陵南把手里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扔,看样子似乎是生气了,“真嘴巴疼?”
虽然不想和他吃饭,但她也没必要咒自己吧。承欢腹诽,张开嘴给他看,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中午吃烤地瓜烫到了,现在一碰就疼。”
哪知道叶陵南还真过来看,干净修上的指节扣在承欢脸上,迫使她毫无形象地张着嘴,微微仰起头来。
然后她听见他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算你没有骗我。”
承欢反应过来,刚要甩开他的手,他却已经松开手,去拿一旁藤椅上搭着的风衣,然后说:“走吧,我带你去买药。”
承欢震惊,“这个吃药也管用?”
她这人吃东西心急,从小到大不知道烫到过多少次,每次烫了之后的那几天只能硬着头皮吃饭,痛的连吸凉口气都疼,简直苦不堪言。
叶陵南看了她一眼,“还去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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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有钱,就会任性。
叶家车库里跑车轿车停着好多辆,叶行北平时也不开,都闲置着。没想到叶陵南回来才一天,车库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承欢对这种乱花钱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是乖乖坐上了车。
叶陵南在国外久了,倒是颇有几分绅士风范,刚才给她开了车门,现在又给她系上安全带。
车子开出叶家庄园好长一段路之后,承欢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叶陵南:“你在国外那么久,确定能找得到药店?”
叶陵南有心逗她,装模作样地说:“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家,隐约还有些印象吧。”
承欢果真被他骗了,转过头来气愤地说:“叶陵南,你有没有搞错,什么叫隐约还有些印象?”
叶陵南唇角微扬,“这么不相信我,你看着不到了吗?”
承欢往前面看过去,还真是一个药店。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故意在耍她!
叶陵南停好车,带承欢进了药店,对柜台前的一个女孩子说:“你们这里那种小瓶的维生素c有没有。”
女孩子想了一下,大概猜出他要什么,走到药柜前拿了一个很小的瓶子过来,说:“您看一下,是不是这种?”
叶陵南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很有礼貌地说:“是的,谢谢。多少钱?”
女孩子显然被他的笑给蛊惑了,楞了一下才说:“两块钱。”
付完钱出了药店,叶陵南开车载承欢往回走。
承欢问:“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叶陵南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不要吃吗?”
承欢哑然。
叶陵南又笑了一下,絮絮叨叨地说:“我记得很小时候学着大人的模样喝龙井,以为吹一下就不烫了,结果烫的比你还厉害。后来发炎了,疼的不肯吃饭,看了医生也没用,最后还是刘妈妈用这药给我弄好的。”
承欢知道,他自小亲情寡淡,唯独他口中的这个打小照顾他的刘妈妈和他亲厚。她体会过那种排挤的感觉,就像是林家人从来就没承认过她和她母亲一样。而叶家虽然给了他姓氏,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他还是别人口中叶老爷子的私生子。她和他不同,起码她父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从小就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其实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
承欢听着他说话,没有开口。或许女人就是这么容易心软的动物,就算是她因为叶行北而不欢迎他,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无法讨厌他。
车子很快抵达叶家,叶陵南停好车,和承欢一起进了别墅。
进门的时候,容姨在门口迎他们,嘴里还说刚要打电话问他们在不在家里吃饭,这么巧他们就回来了。
承欢想到吃,牙龈有开始作痛了。
叶陵南进屋之后早就到茶几前倒了杯水,等容姨去餐厅忙活,这才喊承欢过去,然后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来。
“含着它,把它抵在烫伤的地方。”
承欢听他这么说,一下子不敢了。她很怕疼,小时候生病打个针,就吓得她边哭边满医院地跑,长大了虽然不可能那么丢人,但是到现在她连个耳洞也没敢去打过。
叶陵南哄她,“就一下就不疼了,你不信试试。”
承欢半信半疑地把药接过来,然后放进嘴里。第一感觉,是酸,酸的她腮帮子都疼了。
她苦哈哈地和叶陵南说了一声,“好酸。”
叶陵南看着她,“你用舌头把它抵上去,轻一点就不会疼的。”
承欢点了点头,用舌头去舔,第一下是药舔上去的生疼,之后就是药在患处蜇人的刺痛,她忍不住哼了一声,药的酸气泛到鼻子里,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
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叶陵南,似乎在控诉他骗了她。
叶陵南看着她一副要快哭却还恶狠狠地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水杯带给她,温和道:“过一会再把药吞下去。”
承欢接过水杯,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表示不满。
叶陵南笑着正要再说什么,却忽然住了嘴,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
承欢有些迷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叶行北正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俩,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眼神也平静得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