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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任之行模模糊糊地发起烧来。
慕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憔悴娇弱的任毒舌,心里既愧疚又担忧。山洞外仍旧没有动静,洞内又阴又潮,慕慕找了老半天也没找到可以生火取暖的材料,只得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任毒舌身上。
饶是如此,任之行还是一个劲儿喊冷,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烧糊涂了。受伤后又发高烧,这是极度危险的一个预兆,慕慕深知再这么下去任毒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深呼口气,下定决心地朝洞口走去。
苻灵本抱膝坐着,见慕慕对着石门敲敲打打,疑惑道:“你干什么?”
慕慕一面查看石门一面道:“想办法出去,再这么下去我怕他熬不住。”
苻灵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慕慕说的“他”是任之行,忙摇头道:“无须担忧,主人乃半仙之躯,这点伤不至死。”
“半仙?”慕慕眨了眨睫毛,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个手持幡竿的江湖混混,其凑到自己跟前,媚笑道:“姑娘,算一卦?”
慕慕抓头,呃~苻灵说的半仙是指这种?
苻灵道:“主人自幼修仙,又得无嗔真人指点,布符念咒、祈福降妖自不在话下,不然何以比普通人更长寿?只可惜当年一役,无嗔真人牺牲,主人也被迫沉睡,不然说不定主人早已位列仙班。”
慕慕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响,在子虚道观时,元簏也曾说过什么“任毒舌睡下”,彼时慕慕就觉奇怪,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说不定任毒舌的年龄比露露安他们还要大……
念及此,慕慕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任之行。溶溶月光下,任毒舌眉眼如画,沉睡后的他没了往日的刻薄冰冷,干净的五官反倒透着股隽秀,何止隽秀?简直就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清俊逼人。
因为发烧,任毒舌白皙的脸庞上浮着两团异样的红晕,瀑布般的黑发安安静静地搭在肩头,不显一丝杂乱。慕慕顺着头发往下看,没一小会儿就觉心跳如鼓。因为缠着绷带,任之行的衣衫是敞开的,而慕慕的外套又太小,覆盖不了任之行的整个上身,所以,就这么春光乍泄。
望着任毒舌精瘦健壮的身体,慕慕默默想:平时看着挺瘦,没想到还挺壮实。伸手拉了拉外套,慕慕本想用衣服盖住其肩头,却不小心触到其肌肤,霎时慕慕只觉指间一烫,迅速抽回手来。
苻灵傻呆呆问:“怎么了?”
“没、没事……”慕慕吞了吞口水,赶紧离任毒舌远些。还好洞内光线暗淡,苻灵没有发现慕慕的脸已经涨红,可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的热度还停留在指尖上,慕慕咬牙想,自己一定是被任毒舌传染了。哈、哈哈,没想到发烧也能传染。
拍了拍脸,慕慕转移话题道:“就算任毒舌没有大碍,我们也得想办法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苻灵歪头想了想,“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啊,我?什么怎么样?”慕慕莫名其妙。
“有没有觉得心烦意乱,抑或情绪低落?”
慕慕摇头,盯着任毒舌看久了心里突突跳倒是有的。
“那便无碍。”苻灵噙笑,“虽然逐辰大人还未曾认慕姑娘做主人,但你二人已签下血契,生死相伴。若逐辰大人有事,你应有所感应才是。”
慕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托腮:“照你这么说……逐辰没事,又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应该是打败了三足金蟾才对,怎么一直没人来找我们?会不会他们找不到这里?”
苻灵摇头:“式神能够感受主人气息,怎可能找不到?再则,主人小时候,逐辰大人就常带他来这里玩耍,不可能找不到的。”
慕慕闻言惊诧,“你说任毒舌小时候逐辰就经常带他到这来玩?”
“对啊,”苻灵颔首,“无嗔真人事务繁忙,主人刚到子虚道观时才四岁,是以那时常是逐辰大人带着主人。唔,说逐辰大人是主人半个师父也不为过。”
慕慕默了默,再默了默,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怪不得第一次遇见逐辰时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他像谁,现在想来倒是反了,是任毒舌像逐辰才对——一样的尖酸刻薄加毒舌!
苻灵挠头,天然呆道:“慕姑娘笑什么?”
慕慕望着那张和任毒舌一模一样的俊颜心情大好,摇头道:“任毒舌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讲出来听听。”话毕,慕慕自己先是一愣。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任毒舌以前的事情也这么感兴趣了?想到这,慕慕又觉指尖微烫,不好意思地蜷起双腿,将脸埋了小半进去。
还好这边苻灵没有察觉,当真兴致勃勃道:“我听逐辰大人讲,主人刚到道观时总爱啼哭,无嗔真人为了哄他……”
月光清莹,慕慕与苻灵席地而坐,就这么听他一点点讲起昔日趣事。只是,心飘荡荡的,忽上忽下,眼睛总不听使唤地飘向床上的任之行。看他睡颜安定,慕慕浅浅笑开,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回事。
直到天际发白,慕慕才睡下。刚模模糊糊睡着,就觉肩上一热——什么东西搭在了她身上。她不满哼了声,正想踢腿一只手又覆上了她的额头,她被额头上的温度骇了一跳,猛地睁眼就对上任之行那双清冷的黑眸。
“你……”
“谁让你昨晚把外套给我的?”
听他语气略带严厉,昨晚才确定心意的慕慕居然有些心慌,一把推开他,佯装不爽道:“切,你以为我想给你啊,你昨晚发高烧,我怕你死翘翘才给你的!”
任毒舌盯着她紧抿唇瓣,目光灼灼。
慕慕见状越发手足无措,穿好外套这才道:“不用感谢我,哈哈!就当、就当感谢你救了我。”
“以后别这样了,”任之行搭下眼,过了许久才又道,“如果你因为我发烧,我会难过的。”
慕慕:“……”
电光石火间,慕慕只听脑子叮的一声脆响,周围场景渐渐模糊开来,黑色背景下只剩下一句话——
我会难过的……
我会难过的……
我会难过的……
慕慕盯着任毒舌清隽的脸颊,浑身都几乎烧起来。这这这、这话真的是他说的?还是脑子烧糊涂了?任毒舌居然说他会难过,所以是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有一点点喜欢对方了?
那种喜欢,和对维英的好感不一样,或者说,和以前所有的感觉都不一样。喜欢维英,是因为他符合自己梦想中的男神标准,他的死,自己也很难过忧伤。但这种喜欢和忧伤都是淡淡的,只浮于表面。可任毒舌不同,慕慕想要知道他更多的事情,了解他更多的东西,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心里总有一种被抛上云端、可随时随地又要跌下来的感觉。
慕慕没有恋爱经验,忽然听任毒舌说这么一句瞬间就有了挑明的冲动,可刚张开口外面就传来轰轰的声音,心思迥异的两人齐齐回头,就见石门打开了。
“小慕慕,之行,你们真的在这里!”白淮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瑶薇和笑吟吟的逐辰。
“大叔……”慕慕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苻灵不知何时已回归本体。
瑶薇瞥了眼任之行,淡淡道:“受伤了?”
“嗯,不碍事。”任之行面色如常,“外面怎么样?三足金蟾呢?”
白淮拍了拍任之行,哈哈笑开:“你们没事就好。放心吧,三足金蟾已经被兰斯收服了。”说罢,才又看向慕慕,咳嗽道,“咳,小慕慕,这次不好意思,是叔疏忽大意入了维英那家伙的幻境才害你这样。”
慕慕摇头,想到维英,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黯然下来:“维英的事,露露安他们姐弟俩——”
“已经知道了。”白淮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既然你们没事,我们就快回去吧。兰斯他们还在道观里等消失。”
“好。”
众人话毕,正欲走,瑶薇却忽然看向慕慕:“第四只金蟾腿呢?”
慕慕启齿,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任之行已淡淡道:“哦,我怕你们战败,昨晚已销毁了。”
慕慕闻言奇怪地盯住任毒舌,小小咦了声,销毁了?金蟾腿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吗?念及此,她忙打开包袱翻找,果然已没了金蟾腿踪影。怎么会……难道是今早睡着时任毒舌拿来烧掉的?
“这样……”这头,瑶薇眸光闪烁,看了看慕慕,又再瞅了瞅任之行,终道,“那就走吧。”
出了山洞,白淮拽着任之行走在前面,大声谈论昨天众人是如何制服三足金蟾的。瑶薇一言不发,紧随其后。只有慕慕和逐辰掉在最后。
自找到两人后,逐辰一直笑眯眯的不言语,全然没了往日的傲慢鄙夷。他笼着水袖,悄声道:“小丫头,你们昨晚在山洞里有没有什么?”
听了这话慕慕脸一红,结舌道:“有没有什么?你想有什么?”
“噢噢,”逐辰捂袖奸笑,“那刚才我怎么好像看见你脸红了,小吱吱的耳朵也一个色儿。”
慕慕耳朵竖起,脚下一顿,“他耳朵红了?真的?”
逐辰桀桀怪笑,叹息声,道:“好话不说二遍。唉,本座陪着那群蠢货找了你们一晚上,现在累了,回锦囊打盹去。”话毕,当真就要变回小纸人。
慕慕见状忙拉住他的袖子,忸怩着有些不好意思。
“做什么?”逐辰抬下巴乜斜,“本座说了好话不说二遍,听不见么?”
“不是。”慕慕摇头,脸又慢慢烧起来,“我是想问你一件事……那天,就是你上白淮大叔身那天,后来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回了道观吗?呃……在路上的时候,任毒舌来接我……然后、然后……”
慕慕说不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只用脚尖在地上一圈圈地画着。逐辰见她这副小女儿模样,哪有不明白的,那天他附在慕慕身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小妮子是想问,当时自己有没有上任毒舌的身吧?
念及此,逐辰弯了弯眼,凑到慕慕耳边道:“本座是弯的,对抱女人这种事不感兴趣。”
慕慕抬头,眼睛清澈透亮,这么说……当时就是任毒舌自己抱得她的吧?是的吧是的吧?这念头刚冒出脑海,她还来不及露出笑就又患得患失起来,拽着逐辰道:“那那天你到底是抱,还是没抱?”
逐辰拍了拍慕慕脑袋,哈哈大笑:“自己慢慢去想吧。”话毕,终变回小纸人,回归本体。
慕慕急得抓耳挠腮,偏偏就是拿他没办法。着急难耐之余,心底又生出丝丝的甜,看了眼不远处的白色身影,慕慕悄悄握拳:嗯,不管是不是他自己抱得都没关系。既然确定了真的喜欢这只傲娇货,就努力去追好了!
任毒舌,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怀疑这一章出来后,还有人站兰斯大大那一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