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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杀伤力越来越大的简!
“让空着肚子的女士喝酒,可不能称得上绅士行为呢。”简喝完第二杯掺了苏打水的白兰地,调戏(大雾)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我吃一片面包好吗?”
他的脸色更黑了。
“得寸进尺难道是你的本性,小姐?”男人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音调十分严厉。
“不要拿吓唬小孩的语气恐吓我。”简轻描淡写的说,“我只不过是提出一个建议,选择做个绅士或者不做,全看你自己,先生。”
他愠怒的脸色达到一个极点,脸色阴沉得似乎马上就要拂袖而去。
简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看着被逗哭的孩子一样,天蓝的大眼睛眨啊眨,浓密的金发里的小角晃啊晃(脑补)……
忽然间,她听到他放声大笑起来,对侍者说:“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
“谢谢你的慷慨,先生,令我受宠若惊。”那张整整三年不见阳光的洁白如月光的脸上只有好笑,一星半点“受宠若惊”都找不出来,“对一个之前素昧平生、之后分道扬镳的姑娘如此慷慨,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恭维话才能表达我的心情了。”
男人:“……”他的面部表情翻译成现代汉语,可以简称为“人艰不拆……”
乔治旅馆里人很多,上菜慢的让人恨不得拎着侍者的领子控诉他们的冷酷无情和无理取闹。简饿了许久,在上菜的那个瞬间居然生出一丝不知所措。
这丝不知所措立刻消散在刀叉的碰撞中。她脊背笔直,虽说饿得要命,用餐的模样仍然十分优雅,就像背着大人溜出来玩的绅士家庭的小姑娘……只是绅士家庭的小姑娘绝不会像她这样,像她这样……
他咬牙切齿到牙痛,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与此同时,简的心情是与之完全相反的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果然,调戏面瘫冰山神马的,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神马的,最让人心情愉悦了!
而且据说外表冷酷无情、难以接近的人,都拥有一颗柔软脆弱的内心~有爱,点赞~
“别再皱眉了,先生,否则你眉头的皱纹就会像科罗拉多大峡谷那么深。”简吃饱喝足,拿餐巾在吃的亮晶晶的两片红唇上浮着抹了抹,“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开心一点吗,女巫小姐?”他指着空荡荡的杯子和盘子说。
“啊,这只不过是取悦你的一点点报酬,审判天使先生——你悲愤的表情如果再悲天悯人一点,就活脱脱是一位末日的审判天使了。”
男人冒出“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他一定会被气得噎死或气得吐血”的想法。
但他显然不甘心失败,于是再接再厉:“你是从哪个阴森古堡来的,女巫小姐?”
“伦敦不远处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村子里,先生。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详细地点,因为女巫是需要保持神秘的。”她轻盈的站起来披上斗篷——即使穿着厚重也掩饰不住体态轻盈。简走向吧台说:“请问,有人来询问班纳特小姐吗?”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马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说:“实在对不起……太抱歉了……对了,你一定就是班纳特小姐了吧?让你久等了……马车陷进坑里,怎么也拉不出来……马又闹了脾气……”
还没说完,简就一阵风的快步走了出去。
马夫:“……”
我还没说完呢!没存在感的路人也是有尊严的!
眼前的场景怎一个惨不忍睹:马车四分五裂的陷在猪食槽似的泥坑里,一匹暴躁的马把更多泥浆弄的到处都是……
简小心翼翼的接近她,任由泥点溅在裙子和斗篷上。她瞅准时机,一把抓住马笼头,抓着缰绳一跃跳上马背,在暴躁的马上蹿下跳撅蹄子的间隙,恶狠狠的揪着马鬃拼命拉拽……
围观群众从“这个大胆的小姑娘可别被马伤了”转变为“这个恶婆娘千万别伤了马”……
教训了它一顿后,简又摸了几下马耳朵顺了几下马鬃毛趴在它耳边窃窃私语一阵子……马安静了下来。
“能给我一把糖吗?”简对马夫挥了挥手。
马夫把掉下去的下巴安上来,默默的摸出一把糖果,默默的递过去。
我的马……宝贝儿你太可怜了……马夫的心在滴血。
当那只托着糖果的玉手送到马嘴旁边时,听话了老实了的灰马弱弱的、乖乖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你这个欺软怕硬的叛徒!马夫的心滴血得更厉害了。
“不给它点教训,马儿就不会学乖。”简好心的解释着,一边摸着马毛一边冲马夫粲然一笑。
一阵寒意从马夫尾椎升起,直冲脑门。
…………眼前这个笑得像恶魔莉莉丝的年轻暴力的女子……真的是费尔法克斯太太聘请的家庭女教师吗?马夫为即将落入魔掌的阿德拉小姐画了个十字。
直到笑得像莉莉丝的年轻暴力女打破了沉默:“请问,我该怎么去桑菲尔德呢?”她指着残破得只能用来烧火的马车,“或许我可以骑着马去。桑菲尔德怎么走?”
马夫弱弱的给简指了路,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说:“……或许……或许我可以在这里找人帮我修修马车……”
马夫虽然不愿意让女士骑着马回桑菲尔德,却不得不向暴力低头。
“谢谢你!”简轻盈的跨上马背,优美帅气的挥动马鞭,一骑绝泥,消失在西面地平线的云霞中。
被当做冤大头的绅士冷冷的哼了一声,嘴角却露出一抹不被察觉的愉快笑容。
看来这位新任家庭女教师的受害者,绝不止他一个!
一刻钟之后,这位让男人、马夫和j□j的马都变成受害者的年轻女人,骑着马再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能再次请教桑菲尔德怎么走吗?”
三十分钟后,上一幕重演:“能再次请教桑菲尔德怎么走吗?”
“请允许我为你指路,让我带你去桑菲尔德。”男人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只是没有想到,女巫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尼玛我方向感本来就不好!穿越前都是看太阳辨方向的!英国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空敢不敢出一次太阳!敢不敢!
“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做到的。”简磨牙霍霍,冲好心(好心看笑话)的男人咧嘴一笑,八颗锋利的小白牙亮晶晶的,“比如,让某位好心的绅士给我免费提供一顿晚餐。”
男人一顿,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似的,黝黑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这是他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道路难行,夜雾沉沉。他们让马一路溜达,一路斗嘴,各有胜负,简赢多输少,男人的脸越来越黑,却屡败屡战、愈挫愈勇。
低矮、宽阔的塔映着天空,教堂的钟声正敲响一刻;山边一狭长条耀眼的灯光,仿佛给群山镶上了金边。
他们来到两扇大门前,门房过来开门。
这个看上去处变不惊的老门房,在看清马背上的人后就捂着胸口拼命倒抽冷气,简几乎以为他会脱口而出“我的神经”。
门房颤颤巍巍、惊恐交加的脱帽行礼,结结巴巴的说:“您……您怎么回来了……罗……罗切斯特先生……”
我擦咧!简险些一头栽下马背。
雇主啊!顾客啊!上帝啊!
……我……我居然坑了上帝的钱……
她现在的面部表情,一定是大放异彩得令人不敢直视……
变幻了许久,简终于鼓足勇气,摆出一副烈士上刑场那样慷慨赴义的态度向雇主瞧去,不出意外的,从那张黝黑严厉的脸上,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勾起的嘴角。
罗切斯特先生抱着双臂,悠闲的点了一支雪茄——简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马背上做到的——青铜雕像似的脸上,每一条笑纹都写满了胜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