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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会珍打开了院门,院子空荡荡的。
林蕙和陈小黑一路跟来,见她进了院子,忙跟上去,却被阮会珍拦住了。
“让我看看里面。”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别人。这里一直都是她和霍城两个人的世界。
霍城一向对生活没什么高要求,这个小院在省城来说,算是比较普通的民房。在阮会珍进入这个屋子之前,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些练武的木桩。阮会珍来了这里之后,虽然没有正式的成为女主人,可是依然把这院子改的面目全非。
秋千椅,从空间里面移植出来的各种花草,还有葡萄架。让这个单调普通的院子变得十分的雅致。
“你又不来住,我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弄成这样,被小黑他们看到了,还不得笑话我。”霍城从身后抱着她,话里带着无奈,又有些调戏的意味。
她笑着回头,眨了眨眼睛,“你是想和我住在一起吗?”说着转身,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看着霍城脸上绷着越来越紧的模样,她得意洋洋的笑,“有贼心没贼胆。”
似乎受到刺激,霍城收紧她的腰,两人身子紧紧的挨着,还不忘放狠话,“等结婚了,我一定把你吃的一点都不剩。”
阮会珍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往日的一幕幕似乎在眼前重现。
认识霍城的时候,他是一个待人亲和,办事认真的巡捕队长。相爱之后,他是一个正直有担当的男人。深爱的时候,他才露出那骨子里痞子一般的个性,时不时的在她面前说些胡话,就是想让她脸红心跳。可他不知道,自己来自未来那个思想开放的年代,比起他这个敢说不敢做的保守男人,她反而常常的把他弄的不上不下,然后看着他憋出火。
每次看着他辛苦的自律的模样,阮会珍心里都会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觉,她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这样尊重她,珍惜她,也深爱她的男人。
“霍城,你在哪儿。”她走进屋里,看着霍城放在桌上,还来不及收拾的一些书籍。房间里的桌上,白摆放着许多的新物件。上面的花纹都带着红色的双喜临门。旁边甚至还摆放着红色的纸和一些剪开的红喜。
阮会珍伸手拿起一个喜字,仿佛能看到霍城剪这些红字的时候,嘴角清浅的笑。
将红字抱在怀里,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在床边,然后躺倒在床上。
“霍城,我回来了。”
陈小黑和林蕙一直在外面等着,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了,却不见人出来。林蕙越等越担心,“我还是进去看看吧,要不然会珍做出什么傻事怎么办?”
陈小黑一听,额头都吓得冒出冷汗了。这要是真的让大嫂殉情了,他以后死了都没脸见头儿了。
想到这,他赶紧推开院子门,正准备进去,就看见门口不远处的阮会珍了。
“大嫂,”陈小黑松了一口气,赶紧走过了去,“大嫂,回去吧,现在天已经晚了。听林姐说你今天才回来,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林蕙也道,“是啊会珍,你要是想来,明天我再陪你过来。今天先回去歇着。”
原以为阮会珍不会回应他们了,两人也已经做好了拉着人回去的准备,没想到阮会珍竟然点了点头,“好。”
林蕙看了眼陈小黑,见对方也觉得惊讶,也顾不过来别的,赶紧扶着阮会珍的手,“那咱们赶紧回去,走,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阮会珍又嗯了一声,看向陈小黑,“小黑,今天多谢你了。”
“大嫂,你和我客气什么。头儿就算不……我也是要帮着你的。”
阮会珍道,“我代霍城谢谢你,有你们这些兄弟,他一直都很高兴。明天我去办公室收拾霍城的东西,你看哪些东西不能带走的,就先挑出来,剩下的我都带走。我不想让霍城的东西被人随便的丢掉。”
陈小黑听了,心里也觉得伤感,“大嫂你放心,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保证头儿的东西一件也不会少。”
阮会珍终于露出了一个空虚的笑容。
回到家里,小朱也正在家里帮着带小辉,两人见着他们回来了,都赶紧迎过来。小朱不知道阮会珍的反应如何,这会子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静静的站在边上,就连小辉也感觉到大人的气氛不对劲,站在边上不敢动。
阮会珍看着大家,心里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于事无补,反而让身边的人跟着担心,勉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心里很明白。我现在只是有一点儿难受而已,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林蕙见她终于肯说话了,心里忍不住庆幸,“会珍,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也不用去公司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公司那边不会出问题的。”
“嗯,明天我上午去巡捕房收拾霍城的东西,然后去霍城屋里收拾一下。”阮会珍显得很冷静。
听到阮会珍又提起霍城,林蕙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点头。“那你快去休息,我做好了饭菜送你房间去。”
阮会珍边上楼,边道,“不用了,我想睡觉了,明天早上再吃吧。”
说完后,就进了二楼的房间。
小朱见她走了,小心翼翼道,“林经理,这可怎么办,我看着阮总很难过的样子。”虽然阮会珍现在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真正和她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现在浑身死气沉沉的,似乎有些心如死灰了。
林蕙叹了一口气,“也许时间长了,会恢复过来了。最近工作上上心一点,别让她再操心了。”
小朱连忙应了。
现在公司里都知道霍队长出事了,每个人都担心着呢,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惹出事情让阮总烦心。
房间里,阮会珍躺在床上。她手里紧紧的握着戒指,紧紧闭着的眼睛却不断的从眼角流出泪水,慢慢的打湿了头下的枕头。
此时江南省政府省长办公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对着桌子对面的人发脾气。
“事情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找到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对面的人赫然是吴局长,和几个戴着帽子,穿着长衫便衣的男人。
其中一个带头的,赫然是霍城第一次受伤出现在阮会珍办公室的时候,来搜人的迟副官。
迟副官道,“秦省长,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霍城身上查。他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他的未婚妻阮会珍已经从上海回来了,我们可以把她抓过来审问,也许能够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放屁!”吴局长大怒,“霍城都因公殉职了,你们竟然还怀疑他。还要抓他的遗孀来审问,这这不是让活着的人寒心吗,以后谁还敢为政府办事!”
迟副官冷笑道,“吴局长,我知道你一直待霍城如子侄,但是这可是家国大义的事情,霍城和地下党勾结,可是有人看到的,难道你还要为他开脱?”
“谁看到了,让他出来当面对质。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霍城已经死了,是为了抓地下党牺牲的。现在不止不抚恤活着的人,竟然还要去抓他的遗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秦省长,我老吴别的想法没有,只是不想让手下的人寒心。以后这样,我老吴也没法回去见巡捕房的人了。”
“行了行了,都不要说了。”秦省长被吵的脑仁发疼,边揉着脑袋,边阻止两人说话。
两人见状,都愤恨不停的哼了一声,各自不服气。
秦省长道,“那个阮会珍,我听陈部长说过,是咱们省城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影响力很大。霍城这件事情到底没有证据,无缘无故抓人,势必会引起不好的效果。”
迟副官急了,“秦省长,难道这个线索就要放弃了?按照给我告密的那个人所说的,霍城可是潜伏已久,干了不少的事情。他手里势必和许多地下党人有所联系,要是能够找到这些线索,就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我看是有人急功近利,想拿无辜之人去领功劳吧。”吴局长满脸愤怒,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有人告密,那我倒是要听听,是谁告的秘,有本事让他出来对峙,要不然就别在这里放屁。霍城是因公殉职,不能因为一些小人的心思,就让他死不瞑目。要不然,我就和他拼了!”他说着,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上面。
迟副官自然是找不出这个人来对峙的,因为那个告密的人也死在了那场爆炸里面。本来是为了来个瓮中捉鳖的,谁知道会突然发生爆炸,竟然一个活的都没有。
他看了眼秦省长。这件事情,秦省长也是知道的。不过秦省长此时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吵了。
他见状,只得压着心里的不甘,狠狠的瞪着吴局长。
吴局长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抓捕阮会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过抓捕地下党的事情,你们还是要尽快,这是上面交代的任务,可不能出岔子。”
“是。”两人齐声应道。
等吴局长走了,迟副官又问道,“秦省长,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那告密的人时候的话,您也是知道的啊。这可是重要线索。”
“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现在阮会珍是江南商会的会长,影响力不小,而且现在又代表江南省去上海投资建厂,收容难民。要是这时候把她抓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她和霍城毕竟没有结婚,还没达到牵连的程度。”
迟副官有些不甘心,本来是大功一件,可惜霍城这个时候竟然死了。把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真是气死人了。
在这省城,除了姓吴的,就只有这个阮会珍和霍城最亲近了,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只不过现在没证据,不好抓人。
除非……能够让她自己路出马脚。
迟副官眼中闪过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