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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还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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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阳光灿烂的风景甚好,木挽心却无心观赏这美丽的夏日美景,明天就要进宫去刺杀段正峰了,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下手才好?

    摸着胸前的红玉石,木挽心连连哀叹了几声,这东西怎么什么用也没有,戴了它这么久了,她一点读心术也感觉到,反而招惹了一身是非。

    带着满脑混乱的思绪,木挽心低头走着走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她才有些回过神的看着此处。“这是……沐秋园?”要说她与沐秋园的记忆……竟满满的都是那妖孽!

    走到熟悉的亭子内,她有些疲倦的坐下,今天什么事也没干,但是从昨晚开始她就没怎么休息,脑子里全是杀人杀人的。“唉,没事逞什么英雄呢?”虽然说不上后悔,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傻傻的就帮人家卖命去了。

    人家还说不定不领情呢!想到段长歌那古怪的性子,木挽心简直无力吐槽了。闭上眼,就在这石桌上睡一觉吧,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一天啦。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挽心睡得脖子有些疼了,动动僵硬的身子,她逐渐清醒过来。擦擦石桌上遗留的口水,她正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有清脆的铃声响起,她站在亭子前微微抬头,一抹暗红的身影出现在墙头,如一支寂寞红杏,在傍晚时分悄悄的越墙来。木挽心默默地收回眼,心中暗暗的说道:此人能避则避,还是走为上策吧!

    她低头正要静静走开,那墙上之人却开口说道:“按照家规,不懂礼数的下人是要杖责的。”

    此话一出,木挽心立刻停下脚步恭敬的站在墙下,好吧,她认栽。“奴才见过殿下。”好女子不与一般人较量,遇上这么个奇葩太子,她认了。

    微微转身,他坐在墙上低头看她,一身红衣足以黯淡整个沐秋园“嗯……”一绺红发垂在耳旁,他伸手将发丝绾起,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不可言喻的万种风情。“你有没有发现,这沐秋园的围墙是太子府里最高的?”

    木挽心摇摇头,她怎么会去注意这些?“奴才愚钝。”

    “这墙下的花是我亲手种下的,那些红艳如火的颜色不该融入此刻残阳的余光里,它们要么只在强光下独具一格,要么就在夜里收敛锋芒。”段长歌缓缓的说着,木挽心这才知道这高墙的作用,原来是为了阻挡斜照的夕阳。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对这墙下的花儿也有了些莫名的敬意。“殿下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此情此景,木木不觉得应该吟两句诗才更有意味吗?”段长歌突然一跃而下,那飘摇的红衣挥落,地上落下几瓣红花。

    木挽心摇头道:“奴才学疏才浅,恐怕侮辱了殿下的双耳。”她突然后退几步,她不该与他站得这样近。“奴才靠得太近了。”

    他淡笑,突然大步上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第一次接近你,是好奇心作祟。”他说得眉目带笑。

    木挽心有些惊慌的看着他,难道自己的装扮被看出破绽了?不可能啊,此刻的自己时粗眉大眼,脸上还总是沾有脏兮兮的灰尘,胡须也稀稀疏疏的,就算这太子有龙阳之好,他也不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又矮又丑的男人感兴趣吧?

    “第二次……”他边说着,手却加重了力度。

    “殿下……”蹙眉,木挽心挣扎着要脱离他的魔爪,这变态有些弄疼她了。

    段长歌突然有些微愣,发现自己的失态后,他收起未说完的话,轻轻松开了手。“府内还有很多事没做,你去吧。”

    揉揉被他握疼的手腕,木挽心应了一声就跑开了,真是一个古怪的家伙。

    站在原地的段长歌突然冷笑了一声,他瞥了一眼墙角正独自绽放的蔷薇,伸手将那花儿折下。蔷薇上的花刺划破了他的手指,那碧绿的花茎沾上了他暗红的鲜血,下一刻,那花儿便迅速枯萎。“段长歌,即便这一路会无人相伴,你也要走下去。”

    成为傲来国最骄傲的帝王!他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捏碎那变成灰黑色的花瓣,他轻轻展开手掌,那蔫了的花瓣就飘落在他的红衣上,很快就会零落成泥碾作尘。

    ……

    第二日的夜晚,木挽心仍旧是一身侍卫的装扮,只是这次有些特殊。她没有低头跟在太子的马车后,而是与太子同坐在马车内!

    虽然她说明了要‘男扮女装’,但那也是给段正峰看的,现在她还是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坐在段长歌身旁。

    马车内,木挽心有些紧张的吸吸鼻子,好香哦,是段长歌身上的香味吗?不似女子的脂粉香味,有些清甜又有些醉人。

    “木木,害怕吗?”段长歌突然开口问道,她这一去,生死未卜。

    “还好还好。”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木挽心昨晚就联系好了御风,她只要吹一吹口哨,他就会第一时间冲入房间营救她。

    车窗外灯火通明,木挽心却无心这热闹的夜景,她这是要送羊入虎口,还不知道那老皇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她能顺利刺杀他吗?如果不行,那她要怎么办啊?

    “木木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为了你想要的东西,可以这样赔上性命?”段长歌刚说完,马车就停下了,他突然回眸戏谑的看着她。“有什么遗言吗?”

    摇摇头,木挽心现在可没心思和他开玩笑。“殿下,下车吧。”掀开帘子,她一下子就跳到地上。

    “我还想再见到你。”马车内,段长歌突然这样说道。

    木挽心淡淡一笑,还算这个太子有点良心。“殿下请放心,即便生命再脆弱,奴才也不会轻贱它。”

    帘子突然被掀开,他一身宫装跳下马车,她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段长歌。其实他正式穿起宫装的样子还是蛮有男子气概的,日后要做皇帝的人,总不能一直娘里娘气的吧?

    “走吧。”冷眼扫了一旁站着的看门守卫,他昂首大步跨进宫门。

    一路上段长歌带着木挽心独自带着绕过了许多羊肠小道。这宫里的路太复杂,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带她走大道,现在正是段正峰快入寝的时间,也是她最好的时机。

    他们走到一个黑暗处时,段长歌指着不远处的宫殿说道:“那就是段正峰的寝殿。”

    木挽心看着那寝殿深呼一口气,紧紧握着拳头。“好!”说罢她大步就要朝前走去。

    段长歌身上的淡淡的甜香更浓郁了,他突然走上前轻轻环抱着她。“第二次接近你,是情不自禁。”他低头浅语,终究说出了心底话。

    木挽心僵硬的动动身子,这家伙怎么了?“殿、殿下,奴才并无龙阳之好……”

    她的回答让他失声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了。”抽回手,他整理好衣冠。“去吧。”耳旁听到她渐离渐远的脚步声,他抬头看看天,今晚的夜空还真是干净,别说明月了,连星星都没有一颗。这兆头,是好是坏?

    ……

    木挽心轻手轻脚的走近那寝殿,门口的几个守卫看到后立刻将她拦下。“什么人!不许动!”几把明晃晃的大刀立刻在她面前晃荡。

    木挽心看着那几名守卫淡淡一笑,扯下脸上稀疏的胡子,擦掉那粗大的眉毛,松开头上的黑丝带,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她垂眸妩媚一笑,略带暧昧的说道:“王的女人。”

    木挽心随意抛几个媚眼,那几个守卫立刻就明白了。“行了行了,知道了,进去吧。”

    “多谢侍卫大哥。”木挽心娇声细语的道了谢,就立刻走进这大门。

    看到木挽心进去后,门前的几个守卫竟然哼哼的讨论起来:“皇上最近又换新花样了?这女扮男装的还是头一次,皇宫里估计又有新贵咯。”

    ……

    木挽心走进大门后正踌躇着不知要怎样走入寝殿,寝殿前就有一群穿红戴绿的女人不知道在闹些什么,她凑过去看看,才发现有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

    “姑姑,姑姑,我求求你,你不要让我去献舞,我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我不想!”仔细一看,那女人长得也不错,她坐在地上哭得凄惨,脸上的妆也哭花了。

    那个被称作姑姑的狠狠甩了那女子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盼着能进宫伺候皇上,你这小贱人竟然不知好歹,赶快给我站起来,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一旁的另一个女子也开口劝道:“是啊是啊,你是今晚的主舞,说不定就能趁此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到时候我们姐们还要指望你多提拔呀!”

    地上的女子听后哭得更厉害,她嘶哑着嗓子说:“什么狗屁话!宫里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是凤凰,其余的女人连山鸡都不如,我不去我不去!”

    听到这话那姑姑更火了,再挥手又是一巴掌。“好!你个小贱人,不去就不去,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她环顾四周的舞女,凶狠狠的问道:“你们谁会跳主舞?”

    看到这闹场,木挽心心中暗暗自喜,她赶紧走上前去,拉去那位姑姑说道:“姑姑,我可以代替她!”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木挽心,姑姑上下仔细看了看。“你?”她哼了一句,“我们舞坊里的姑娘都是长期训练出来的,你这个穿得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怎么放心让你去给皇上献舞!”

    “姑姑,我自小也是练舞出身,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配合好各姐妹们的。”木挽心信誓旦旦的说着,看来她这个现代的古董女到古代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时间紧迫,其余舞女又没有吱声,那位姑姑只好叹了叹气说:“好吧,要是你跳坏了我肯定饶不了你!嫣红,给她上妆!”

    “这位姑娘请跟我来。”那个叫嫣红的舞女拉过木挽心就往一旁的房间走去,原来段正峰为了方便观看歌舞,宫里的歌舞坊就设在他的寝殿旁,所以他的寝殿才能日夜歌舞不歇。

    片刻过后,嫣红带着换好舞服的木挽心走出歌舞坊。她疏起精美的发髻,穿上殷红的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这是主舞才能用的服装。

    低头缓步走到姑姑面前,木挽心微微抬头轻声道:“姑姑,我准备好了。”

    “哼,打扮起来还真有几分姿色。”姑姑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意的笑了笑。“好了,快走吧,皇上在里面已经等不及了。待会净身的时候记得不要和里面的宫人顶嘴,免得惹得人家不高兴。”

    木挽心听不太懂姑姑说的话,她小声问了问嫣红。“嫣红姑娘,什么是净身啊?”

    听了木挽心的话,嫣红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木挽心。“净身就是要脱光衣服给寝殿的宫人检查,防止你身上有利器伤了皇上的龙体,这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不明白?”

    “噢,是净身啊!我刚刚听错了,我懂的我懂的。”木挽心赔笑着回答,这才消除了嫣红的疑惑。

    她们一群舞女走到寝殿正门口时,木挽心突然停住了脚步。“哎呀,姑姑,我把一个铃铛忘在房里了!”

    那姑姑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木挽心,“那我们先去净身,你快去快回!”

    “是!”木挽心提起裙子就朝房间跑去,要她现在去净身?那她身上的那瓶毒药不就被搜到了吗!“怎么办怎么办……”段长歌给的那支银簪正插在头上,但这毒药她不能带着呀。

    “一钩吻,一钩吻……”念叨着这毒药的名字,木挽心突然眼前一亮,她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