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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勾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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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正犯愁,那姑娘却又道,“大医之才之貌,除却方才那位墨公子,确是无人能匹配,小女子自叹弗如。如此也只能恭贺大医与心爱之人能携手至老了。”

    红颜心中一动,面上笑意也真诚了几分,“姑娘心善,借姑娘吉言了。”

    两人正说着,墨忘尘又回来了,淡淡的道,“他们回去了,姑娘若是没大碍,也请回吧。”

    那姑娘轻咬下唇,由着婢女将她扶起身,款款对红颜福了福身子,“大医保重。”

    “姑娘保重。”红颜送她出门,见她上了轿这才回身。

    “虽然求你打发她们,可怎么办,众人皆以为你我二人是断袖分桃之辈,恐怕就算我穿回女装也无人肯信了。”红颜抱怨道。

    “不是正合你心意?三千红颜,唯剩你一人。”墨忘尘微微一笑。

    红颜脸一红,小声嘟囔道,“肉麻。”

    “更何况你也不喜女装,和你成亲的人是我,而非世人,他人的眼光于你我又有什么相干?”

    红颜做崇拜状,“所以先生才是先生,红颜自叹不如。”

    “就你贫,还有那告示是怎么回事?你昨日才回凤城,知晓此事之人不多。”

    红颜想了想,便将蓝凤府的事说给他听,又提到蓝凤舞失踪一事,“凤舞与我尚算亲厚,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卫萧遍寻她不着才会出此下策,对我使绊子,逼迫凤舞出面吧。”

    “卫萧?”墨忘尘显然对这个名字并无好印象,他是紫荆的原主,又曾伤过红颜,孽镜先生之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如今竟又来惹事。

    “不出意外,卫萧很快就会找上门了,我还真想好好跟他打一架,以报当日之仇。”红颜眯着眼摩拳擦掌。

    墨忘尘往门外瞥了一眼,淡然道,“不必等了。”

    红颜讶然的往门外一瞧,果然门前倏地多了一人,一身黑衣,配着剑冷冷的站着,可不正是卫萧?

    也不怪红颜反应比墨忘尘慢,墨忘尘虽武功尽失,一个武人的感觉却仍是敏锐,而红颜只对周身数里内的威胁有直觉,卫萧虽来意不善,却没有带着杀气。

    “哦,卫大教主,光临寒舍是有事?”红颜随手拣来扫把就若无其事的在卫萧眼前扫来少去。

    她在等卫萧出手,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揍他一顿了。

    卫萧却只冷冷的看她,“蓝凤舞现在何处?”

    红颜做惊讶状,“你卫大教主神通广大,竟然还问我讨人?我没听错吧?可喜可贺,凤舞终于被你逼的与长兄翻脸,如今老太爷归西,她被蓝凤家赶出,独自一人,岂不是你独霸她的好时候?”

    可无论红颜如何冷嘲热讽,卫萧都俨然不动,冰冷如石,“只有你能找到她。”

    “我能不能找到她与你何干?快走开,再挡着我医馆的门,可别怪我不客气。”红颜将扫帚往地上一扔,叉腰道。

    很快红颜的脸就垮了下来,因为卫萧真的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她的大门……

    可她是想卫萧来找茬,她才能趁机和他打一顿啊……

    墨忘尘扶额,“红颜。”

    红颜嘟囔着,语气不善的道,“我也就直说了吧,一句话,你给我打一顿,我马上就开始找凤舞。”

    卫萧倏地抽出了剑。

    红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捡起了地上的扫帚护在墨忘尘身前,神色亦是凝重。

    卫萧的下一动作却是……

    将剑往红颜面前一扔,卫萧依旧冷着一张脸,“替我找到她。”

    红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只得将手中的扫帚又扔回了地上,捡起剑却又扔回他面前,“我自然会找凤舞,却不是替你找。你我心知肚明,凤舞原先为何容忍你,如今我武功比你只高不低,蓝凤族亦已知晓来龙去脉,待凤舞回来,你若再纠缠,我绝不客气,请吧,蓬门之地容不下你这尊煞神。”

    卫萧在听到红颜说到凤舞为何容忍他时面色有一瞬苍白,却又极快恢复了冷峻,一言不发的捡了剑,转身即走。

    红颜回头看墨忘尘,“我表现如何?”

    墨忘尘伸手敲了她一记,“差强人意。”

    “我答应过嫂子会为蓝凤族找回凤舞,即便卫萧不来找我。更何况我也很担心,她从不肯将心事外露,老太爷西去,大哥又不肯原谅她。那傻姑娘此刻还不知在何处独自一人又做着什么。”

    “你想怎么做?”

    “其实我也没有头绪,只是依着凤舞的脾性,她绝不会离开凤城,这些时日蓝凤族出了许多事,她性子淡,却又极看重血亲,因而栖身之所必定是能随时探查到蓝凤府风吹草动的地方。”红颜摸着脸沉思道,尔后又抓着头发,“可惜我虽在凤城待了这许多时日,竟对这凤城的风月之地半点也不熟悉,这可如何是好。”

    墨忘尘难得有些讶然,“风月之地?”

    “是啊,你想,蓝凤族是世代名门,向来以正派自居,凤歌虽告诉我他们已搜遍全城,不过我想他们绝不会想到要去烟花之地找寻凤舞,毕竟是那样的地方。”

    “你为何笃定蓝凤舞会在那般地方?”

    “那般地方?先生也觉得烟花之地不干净吗?”

    “寻欢作乐之所,岂会干净?所谓烟花之地,不过是俗世男子寻爱贪欢的销金窟。红颜亦是女子,竟会为那般地方辩解?”

    红颜反倒松了一口气,“先生瞧不上那些贪酒贪欢的男人我自然无话可说,只是那里的女子,多为生活所迫才会流落青楼卖笑,其间亦有性洁之人,男人才是这所有的恶源,女子却是无辜。我倒不能笃定凤舞会在那里,只是我曾和她探讨过一二,她对青楼亦无寻常女子的厌恶,我才猜了一猜。况且卫萧也绝想不到她会在那种地方。”

    “红颜语气间似与其间人士甚为熟谂?”

    红颜也不瞒他,大方承认道,“凤城泰半的勾栏美人我都见过。”

    “哦?”墨忘尘交着手,显然是在等红颜的后半句。

    红颜见他不为所动,只得又接着道,“她们都是些苦命的姑娘,正经些的大夫哪个肯给她们瞧病?我也是那时偶然听人说,才兴起念头去给她们瞧病。其实她们干净的很,年纪与我相仿些的都只盼着日后攒足了钱好为自己赎身。那时医馆人不多,我便在偏房弄了一个药庐,毕竟那里头的姑娘若是患病被人知晓了,这还如何接客?也只等她们夜半偷偷来找我。是以我虽见过的勾栏美人不少,却不曾亲去勾栏观花。”

    墨忘尘唇角微勾,“红颜似乎很是遗憾?”

    红颜一脸谄媚的看着他。

    红颜终于用她的“真诚”打动了墨忘尘,半个时辰后,两人穿戴齐整的站在了凤城传言美人最多的醉花阁的门口,这是离蓝凤府最近的风月场了。

    红颜站在门口,搓搓手,紧张的道,“我还不曾光明正大的进过青楼呢。”

    墨忘尘冷着一张脸,“你若在里头沾了哪个姑娘的香,即便日后你求我,我也再不让你来了。”

    红颜微笑着回望他,墨忘尘却在里头瞧出了奸诈之意,他正欲再问,阁里的姑娘已迎了出来。那姑娘打扮花哨却不低俗,模样也算得上俊俏,人还未到跟前已是笑开了,“二位公子怎么杵在门口呢?外头风大,还请进里头喝杯酒水暖暖身罢。”

    墨忘尘抬脚就往里走,顺手将红颜拖在身后,让那花娘挽上来的手扑了个空。那花娘也不恼,拿帕子捂着嘴直笑,显然是见多了这样局促的初来者。

    醉花阁不愧是一等青楼,大厅虽置着许多幔纱,也燃着催情的香,却十分安静,亦不显下作。醉花阁有四楼之高,每一楼都住着二十四个姑娘,花名皆挂在门前,任君挑选。

    却不知是那花娘认出了红颜还是有姑娘不经意瞧见了红颜,红颜与墨忘尘不过才坐下,茶还未端上手,就见四楼的姑娘纷纷开了门,倚在栏杆上瞧着楼下的红颜。

    红颜抬头神色自若的与其中的数人打招呼,“小唯今日气色不错,沈儿今日休牌温柔衣服先拢拢好,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又冻着了。诗诗又丰腴了些呀……”

    墨忘尘就见着红颜与楼上的莺莺燕燕熟谂的说着话,脸色有些不好了。

    “大医今日怎的有空过来?还带了这么俊的公子,姐妹们可都在赌,谁能陪你一晚呢,今日可是想开了?”温柔边将已褪至手边的衣服拢好,笑道。

    “哪儿能啊?我昨日还见着大医贴出了招亲的告示呢,大医可是寻到了良配?”诗诗将自己的帕子裹了两枚青果子扔下来,“今日大医不如揭了我的牌?”

    “好不要脸的小蹄子,倒自荐起枕席了,昨日是还没折腾够?”诗诗身旁的姑娘笑骂道。